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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场的第一关,就是一道天堑。

阮重笙估摸了一下,嚯,好家伙,这倒霉玩意儿有几十米宽啊。

其实跨一个不到百米的宽沟沟对大部分修仙之人都不难,难就难在……

“呀,怎么了这是?”——贺摇花看似惊奇的嘲讽。这位公子单足立于花期上,抱着手臂,施施然把他看着,态度十分嚣张。

周围的人都是时天府的弟子,对于他们来说,过这个沟壑可能就相当于凡人跨个一米,只要不是过于小短腿儿,基本都不成问题。但是坑就坑在这儿了,阮重笙的剑就是万万年前锻造出来的杀人的剑,加上养在金陵凡界,他压根不会御剑!这一开始就用乾坤戒里的底牌还怎么玩?

这时候,扈阳扈月都成了废剑。没有扈阳扈月,他……他拿什么过去,意念吗?

阮重笙崩溃:“怎么没人提醒我的?”

一记银针擦过,阮重笙堪堪回身避开,一缕头发慢慢飘入深崖。

动手的人着一身蓝色衣裙,发髻梳得精美,耳饰珠钗一个不少又不显繁杂,回眸一眼时得意轻哼,悠悠然浮去了另一侧。

“落师姐,幸灾乐祸啊?你家星河也没——”

下一刻,星驰剑光一闪,恰好在他侧畔掠过。

贺摇花:“……噗。”

阮重笙觉着,落师姐鬓上插着的两根步摇一样的东西都在嘲讽自己。

这时释尤小师父开口:“贺公子,阮公子他……”

贺摇花突兀道:“哎呀,我摔了。”

释尤一愣,脖子上挂着的佛珠顷刻出动,在半空里膨大数倍,直到成了舟车大小方才止住势头,稳稳当当截住了非常做作的贺少主。

贺摇花:“谢谢小师父。”

他手一抬,花期应声而动,嗡嗡响了几声后,“啪嗒”一声平躺在了释尤脚边。

阮重笙简直能在心里配个声儿:“大师,快来踩我吧。”

花期啊花期,你就这么跟你哥学坏了?神兵利器的骨气呢?爹爹很失望。

释尤居然只是轻轻叹口气,然后踩得毫无压力。贺摇花眯起眼睛笑了,这两个人就如同一阵风,嘲讽地来,挥挥袖,走得不留一片云彩。

慕容醒拍拍他肩膀,“爱莫能助。”

阮重笙嘴角抽搐,深呼吸数次,堪堪压下把这群人一起踹下深渊的冲动。

他揉着眉心回头,却见边上有一人蹲在一旁,忽而长舒了一口气。

是齐逐浪。他给自己抹了一把汗,发现阮重笙在这里时,差点没叫出声,抱着自己的宝贝后退三步,强作镇定:“你还……还不走?”

“我不急。”阮公子一脸若无其事,仿佛走不了的那个并不是他,“齐公子折腾什么呢?”

阮重笙进一步,齐逐浪退一步。就这样,他依旧微笑着近了,近了,齐逐浪大喊:“别动!”

阮重笙依言挺住脚步,俯身之际,拾起了地上的铁链。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悟了:“拿这个当桥用?行啊,挺聪明。”

齐逐浪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你有没有可能把它还给我,让我好好过去?”

阮重笙:“成啊,怎么不成,我是个非常讲道理的人——就是要带我一个。”

铁锁真冷。

这是齐逐浪第一个想法。

阮重笙真狠。

这是齐逐浪内心深处的念头。

可是他不敢说。

齐逐浪往脚尖方向瞟了一眼,踩在铁锁上的人正抱臂把他瞧着,目光对视上的时候,还笑了笑。

齐逐浪抱住铁链的手更紧了,匍匐前行的动作更快了。远远看去,真有几分凡界江南特产的某种活跃在地板夹缝里的小可爱。

观望的吴千秋由衷道:“狠,真是太狠了。”

她一身艳丽红裙立在两个大老爷们中间,笑容灿烂地对旁边的高守烛和晋重华道:“这齐逐浪也是运气不好,偏偏撞着个阮重笙。”

“齐家的造物术名不虚传。”高老头笑眯眯道:“难怪老白破例收了他,看起来还是有可造之处的啊。”

“啊,该我了。”吴千秋捂着嘴轻呼,嘴角上扬,袖风一挥,衣袂翻飞,踩在稚上恶趣味地叹道:“这可不能怪我啊……”

一群天院弟子看到吴三姐的时候心情是非常震惊且复杂的。

齐逐浪小声叨叨:“哎,本来是同辈人,可吴三姐继承了雁丘,就跟咱们不同了……”

“那灵州的木师姐也与咱们不同啊。”阮重笙嘟囔。

就是前几日子出了件可大可小的事,一位管事的长老在外出寻人时意外身亡,具体细节没有灵州外的人知道,最后传出来的结果是,木摇霜已经被授了“长老印”。

那这辈分凭空一提,本来就被女修院那边的岑夫人重点关照的木摇霜直接住进了岑夫人的院子,由这位白先生的前道侣亲自教导,也算是跟吴千秋一样“地位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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