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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傻,琴盒防水。”梁孟冬一手揽过他,一手替她挡着脑袋,“抓紧走。”
二人站在琴房楼底下抖头发、衣服、包上落的雨,干燥的磨石地板上登时汇了两汪水。
这会儿气温骤降,十音肚子里还刚下去一杯冰奶茶,她今天穿得少,冷得牙齿都在打颤,看了他的样子还咯咯笑:“我头一次见你那么狼狈。”
“你冷不冷?”
十音嘴硬:“不。”
“我可以回一趟宿舍,你怎么办?”
他扫一眼她,雨势那样肆无忌惮,琴盒究竟是杯水车薪,二人浑身全都淋了一个通透。特别是十音,网球裙的针织面料全都湿哒哒地紧贴着,她错落有致的线条被勾勒得极清晰。
“我真不冷。”
“不冷个鬼,”梁孟冬偏开目光,“冻不死你,送你回家。”
“室内不冷。来都来了,家里有人照顾妈妈,我不担心,还是在琴房练习效果好。”
梁孟冬拗不过,把人送到琴房,他一边关窗还在嘱咐:“门反锁好,任何人来敲别开,听到没?我去去就回。”
“为什么?小兔子乖乖?”
“少贫嘴,没为什么,不许开。”
老天很会开玩笑,待梁孟冬去淮海路的商场给十音买回衣服和浴巾,雨霁云收,太阳都出来了。
“特意给我买的新衣服?”
十音又惊又喜去换上那件男装衬衣,长袖挽到肘部,溜光的一双长腿,在他跟前转了一圈:“好不好看?”
“嗤。”
她接过浴巾,在擦刚才被雨打湿的头发:“孟冬,你自己怎么办,我看你的衣服都快被你的体温烘干了,这样贴着难受么?”
“没事。你的头发……没关系?”
十音晃着脑袋:“你都不矫情了,我回家再洗。”
难道他比较矫情?梁孟冬很想要反驳,面对她又有些心猿意马。
这家伙穿男装这样好看,英气逼人,顾盼神飞。
刚才售货员询问梁孟冬女朋友的身高体重胸围,他满脑子的画面居然有些无可描述,他一时很着恼,tmd梁孟冬你怎么那么猥琐?自责之下他决定买男装,结果就忘了十音今天穿的是连衣裙,其实还需要一条裤子的。
此刻衬衫的长度是够遮,十音套着也没任何局促相。然而这种宽宽大大、隐隐约约的风情,反倒显得更加……非礼勿视。
梁孟冬约束自己的目光,始终不肯由着它到处滑。
他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样不顺,话都没法看着她说,这还表什么白?排练算了。
合奏的时候,他接连几次错音,十音都奇怪了:“孟冬,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他取过那条浴巾,往她身前一搭,一小半浴巾盖到了钢琴键盘,那段光溜溜的腿总算是被全数掩住了。
十音也意识到了不妥,绯红着脸迅速铺好:“对不起,其实衬衣比裙子还长一些,而且我今天穿了打底裤,防走光的那种,肯定没问题的……”
她说任何事的时候,神情都格外认真,梁孟冬特别想笑场,伸手去揉她一头蓬蓬的发,将它们全都揉乱了:“傻猫。”
梁孟冬最终还是出了趟门,一来他的确有洁癖,湿衣湿鞋很不舒适;二来……他又去给余十音买回一条运动裤。
“有点大。”十音套上,看起来有点滑稽。
“我是按身高,一般买多少号?”
“小号。”
“知道了,下次买小号的。”
十音的头发已经干了,重新绾了个高高的髻,他替她递去发夹,她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夹好。
午间,雨再一次倾倒下来,窗外成了一片茫茫的海。
梁孟冬索性电话叫了炸鸡,十音一手鸡翅一手鸡块,指缝里夹着薯条,脑袋凑去喝可乐。
梁孟冬端来送在她的唇边:“你就不会慢点。”
“不能,忙不过来,必须快一点,再下去冰淇淋要化了。”
梁孟冬舀了一勺冰淇淋喂在她嘴里:“这样呢?”
十音甜蜜地笑:“也行。”
他一口一口喂着,十音也是很坦然地吃,梁孟冬没头没脑问了句:“余十音,还有谁喂你吃过东西?”
“老爸、家里的阿姨,妈妈也喂过,”十音鼻头一酸,“她喂不好。”
“其他人不可以,你懂不懂?”
“搞笑么,我那么大的人当然自己吃。”十音腾出一只手,夺过他手中的冰淇淋,“你不说找我有事?是不是想找我讨教养猫的经验?”
梁孟冬真是恼了:“不是。”
“那是?”
“忘了。”
“诶?忘了?”十音笑起来,“我也是,常把到嘴边的事给忘了。
十音抬眼看了看钟:“孟冬你今天有什么硬任务?”
“不多。”
“我可能比你多些。上午的排练我真的很满意,你对我满意么?”
“满意。余十音……”梁孟冬欲言又止。
“还没想起来?使劲想没有用,”十音迅速风卷残云结束战斗,“晚点我们再排一次。我先去隔壁,和你分头练,我自己的考试练习曲还有个十一遍不错不断的任务,应该挺快的,练完估计你就想起来了。”
十音本来猜测,孟冬凶归凶,说要找她并不像是有坏事,难道是笑笑有了消息?但孟冬说他忘了,笑笑的事他不会忘,估计是什么不紧急的小事,她猜不透了。
专业生的练习任务有时无比枯燥无聊,这往往在90%完成度的曲目向100%完成度进发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十音的考试曲目已经弹得烂熟,但连续十一遍任务未达,就是未达公开演出的练习标准。
三小时后,她前一轮的练习刚在第十一遍的倒数第三小节失败了,十音无奈地叹了一声,预备喝口水,从原点开始计数。
十音专注练琴的时候,会摈弃周围的任何声音,此刻她在喝水,只听隔壁的人没有在拉琴,却起了阵钢琴声,琴声听来有点燥郁。
《英雄波兰舞曲》,英雄气势是有的,但更像和谁在斗琴,或者说,像是在表达一种烦躁的情绪。
是孟冬等得不耐烦了?她今天的效率其实不算低,怪就怪曲子太长。
琴声到了高亢处,十音正好抱歉地推开门,孟冬的琴声止了。
“我估计不足,还没搞定我的十一遍。很倒霉啊,第十一遍结尾的时候我漏音了。你要不要来给我陪练?我是人来疯型选手,没有观众,演奏质量会低。”
“你练你的,我练我的。”
原来真是等烦了,孟冬今天总像是有心事。
十音现在很知道怎么处理他的情绪了,安抚要是没用,不如激一激。
她踱进他的琴房:“你明明就在玩。你以后用心拉琴,钢琴就别拿来现世了,你把肖邦弹成保卫黄河,肖邦在坟墓里会哭的。”
“你才弹的保卫黄河,”梁孟冬反唇相讥,“我听过你的肖邦,你把他弹成一个病痨,他更得哭。”
“梁同学!”十音在专业上很有自己的骄傲,她示意孟冬让位,“刚才那里的颤音你表现得真不对,手给我。”
十音拉过那只手,要他手心向上,以左手指腹感受她的指根:“我弹你刚才上行后爆发的那段,你努力感受这种颤动,听起来是爆发的,但势不对,势是将发未发的势,触键必须往里收住,不收你的英雄意就不悲壮了,煽情过度了。”
“……”
“对不对?爆发狠了其实会消减意境。”一串激昂旋律奏完,十音停下来,抬头看梁孟冬,忽然发现他这目光有一种不同以往的直接,她很不习惯,面烫地低下头,“好痒啊……你手指头是砂纸么?”
十音将那手抓起来看:“怎么都是茧?丑丑的!”
梁孟冬反手一把就将她捏住了:“哼,追到手,原来就是这么嫌弃的?”
十音双眼瞪得老大:“追到手!你疯了?你再说一遍?”
梁孟冬眼睛似笑非笑,滚烫目光锁住她。
“我怕不是做梦?你宣布了,亲口宣布的!”十音出口就觉得太不矜持了,低头拨弄那些茧,“痛不痛啊?”
梁孟冬将手指穿过她的手,去与她十指交握,嗤笑道:“傻不傻?”
十音追着问:“你为什么会答应,是因为喜欢我么?”
“你说呢?”
“你喜欢我。”
“嗯。”
“你刚才就是把这事忘了?”
“对。”
“哦,我懂,你是紧张了。我每次给你表白,也紧张。”
“嗤,没看出来。”
“你想清楚了,是真心喜欢我,还只是突然觉得我这人……手还挺软的,你才头脑发热想和我谈恋爱?
“神经病。”
“你认真回答嘛。”
“想得很清楚。”梁孟冬望着他,手心里捏紧了,“还有,学业的问题,我高中阶段不会考虑出国,至于大学,临毕业我们再商量。”
“你要和我……商量。”十音另一只手抚着心口,是真的有些喘,“孟冬,你之前半点暗示不给我,现在劈头就说给我这些,我心都要跃出来了。可我又觉得你说的全是真心话……”
“我还没给你暗示……”吐血三升!“还有多少傻问题?一次问完。”
“没问题了!但还是觉得你什么时候就会反悔。”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感觉,”梁孟冬目光里都是笑,替她将碎发捋到耳后,“练琴,十一遍。”
十音的确是发挥型的,人逢喜事,又有孟冬陪练加持,接连十一遍无错无间断完成。窗外雨停风住,天色正在暗下去。
“过了!”十音面上的笑意收不住,又羞又喜,“我真怕完成得太晚妈妈等急了,你简直是我的幸运星。孟冬,我现在是不是你女朋友了?”
“又问傻问题,是。”
十音开心得不行,把响指都打得生脆:“你说我这人从小到大,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啊,未免也太幸运了。”
“是么,那我现在反悔行不行?”
十音笑得眼睛弯起来:“不可能。刚才整整一个小时,在刻苦练习之余我还观察了,你专注在看我练琴,眼睛可一直在冒心心。你是太不擅长表达了,我都不知道你那么喜欢我。所以你不可能反悔。”
这小混蛋就是会读心。
“你才冒心心,自恋狂。”
**
后一周是考试周。
严格来说,梁孟冬的专业课等同于免考,曲目库较同龄人强大数倍,音乐基础又向来扎实的他,来自课业本身的压力几乎可以忽略。
十音的专业课考试在周三上午,下午按课表仍有两堂乐理考试复习课。
课上桌底下收到孟冬短信:在做什么?
十音:乐理复习课,有点无聊,我掌握得还行,而且老师没你讲得好。
孟冬:那我给你讲。
十音:好啊。想你。
孟冬:我也是。
十音:咦,你这会儿不是有课?
孟冬:请假了。
十音:你病了?
孟冬:不是,蜘蛛侠3今天下映。
十音:你要去看第三遍?你是真喜欢蜘蛛侠啊。
孟冬:傻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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