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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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很早知道这个系统了。刚刚小吴医生估算的时间其实有点出入，据我所知，这个项目真正开始能往前追溯二十?年，跟你的年纪差不。你妈妈很厉害，当时是核心成员。”“我不是一直说自?当过兵么？前前后后一共当了六年，前两年是正常服役，后面四年被调到了这个项目的研究中心。我不是参与项目的，只是站站岗巡巡夜，事很少，挺清闲的。”

老于手指捏着照片一角，边说边有些出神。

那时候，觉得跟这项目沾点边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至于直接参与的姐姐更厉害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味呢？

好像……是发?小甥的眼睛不对劲的那天起。

那时候游惑4岁还是5岁？

有点记不清了，总之很小，小得好像随便生个病受个伤会夭折似的。

因为这样，得知游惑被牵扯进项目的时候，反应才会那么?。

感到毛骨悚然，又极端愤怒。

更令难以接受的是，姐姐对此应该是知情的……

不仅仅是知情，甚至可能是这件事的促成者。

因为对方非常冷静地说：“客观来讲，这对小孩本身没有伤害。这个操作没有创口，跟戴一块智能手表本质上没有区别。你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种方式和理念而已。”

老于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为什么针对自?的孩子可以做到“客观来讲”，好像她只是在说某只实验用的小白鼠一样。

那一刻，觉得自?从没认识过这个姐姐。

姐弟俩爆发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说是争吵，其实姐姐始终很冷静，激动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因为对方越是冷静，越觉得陌生和害怕。

年轻时候的老于比?在还要莽，做事全凭一股冲动。

说服不了姐姐，又接受不了对方的做。更重要的是，只要一到小甥的眼睛，整夜整夜地做噩梦。于是很快走了一波手续，退伍?家了。

气愤地想：“又妈不是我子，我瞎操心个什么劲！”

事实证明，真的是个操心命。

算离开了那地方，不再接触任何和项目相关的东西，还是会不断想起那个小甥。烦得厉害了，找个朋友出去喝酒胡侃。

酒鬼老于是这么被叫出来的。

老于有时候会想，血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只是舅舅而已，顶照顾了游惑小年，怎么这么操心呢？

但又会想，连这个舅舅都会心疼，姐姐怎么能做到那么铁石心肠的？

也许是近臭远香吧，后来年跟姐姐断了联系，因为项目的保密关系，见不到她和游惑，也接收不到俩的信息。

时间久了，琢磨琢磨，又似乎能明白姐了。

对她而言，这个子的出生把她的生活轨迹弄得一团糟。丈夫离开，工作被耽误，精力不济，她的身体也留下了种种病根，后来再也没有真正健康过。

她对这个孩子，?概真的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吧。

但明白不代表赞同。

老于依然排斥这种做。

这对曾经感情很好的姐弟，慢慢变成了年见一面的亲戚。

有了自?的家庭，自?的子。但每一次见到游惑，都忍不住满怀愧疚。

其实不知道自?有什么可愧疚的，但是忍不住。

那孩子越?越冷淡，话不，也不爱亲近人，因为很人都怕。

别人不知道原因，怕得莫其妙。但是老于知道，所以越是害怕，越心疼这个甥。

越心疼，越怕游惑有一天会知道原委，知道眼睛里藏着东西，知道……张这样做的人是母亲。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成了老于担心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这件事也真的发生了。

老于永远都记得那一天。

姐姐靠在病床上，用一如既往的平静音调对说：“……游惑眼睛里的东西在成年之后可以取出来了，具体需要吧。我知道你一直在想什么，但好不要去干扰那个进程。系统?在的发展略微有一点……超出预料，干涉了会发生什么很难说。”

她说：“我可能确实不适合当一个母亲，开始总忍不住把对爸的怨气和嫌恶带到身上，实在很难纯粹地喜欢。我本来不是感情充沛的人。比起小孩，我对项目成果的热情可能更一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变成系统的学习对象吗？因为我想啊……如果是项目成果的关键部，我会不会有一点耐心，把照顾得更好一点，也更喜欢一点。”

“不过后来发?，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因为时间长了，连我自?都怕的眼睛。有时候盯着我久了我会想，是在我，还是眼睛里的那个东西在我。”

她说完安静片刻，转头对老于说：“我知道你心疼游惑，但还是少放一点感情吧，以后——”

这句话后没能说完，因为们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直到?在，老于也不知道当年的游惑?见了少。

只记得自?当时惊出满身冷汗，也记得少年游惑那张冷淡的、毫无血色的脸。

那一瞬间成了后来做噩梦的永恒题。

如果可以，想倒退?那个时候，捂住游惑的耳朵拦住的腿。

所以很年后，当游惑被系统除，记忆被全盘干扰，老于其实是?兴的。

因为会忘记那些事。

***

“这两三年……我其实知道你还有事没办完，也知道这里应该有人会试着拉你进来。我一直在想办避免这件事，拉你去人热闹的地方，让于闻跟着你。但没想到系统会连我们一起拉进来。”老于说：“舅舅想得比较自私，是不想让你再来这个鬼地方。”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也是你妈妈当初的意思，她意识到了这个项目的问题挺后悔的，所以叮嘱我好好照你，如果你伤到哪或者送掉半条命，我以后下去了可没脸见她。”

直到这一刻，也依然坚持——

还是会在讲述来龙去脉的时候修饰一下，省去一些、跳过一些。

依然希望游惑永远不要想起那些事，这样，在的记忆中，的妈妈只是天性冷淡，不善于表达，不苟言笑……

而不是不喜欢。

老于想，这个酒鬼莽夫其实帮不了什么忙。

唯一能做的，?概是当一个穷操心的舅舅吧。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