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要见方阿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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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秦家二夫人的语气好似自己说的话多有道理似的，细品之下却一点经不起推敲。

秦桐做了错事担惊受怕，所以她转头扭送一位无辜少年过来替兄赔罪，因为此举不妥，外界给了不少压力，她乃至整个秦家顶不住了，无奈之下只能带着自己的宝贝蛋亲自过来赔罪。因为这是好不容易才做出的决定，所以刘氏和方霁一定得原谅他们。

如若方霁是一位哲学老师，面对这样的答卷肯定要当头痛批一顿，前因不搭后果，言辞毫无逻辑，听她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秦二夫人的诉苦尚在继续——

“我命苦，嫁进秦家十五年，膝下就只有桐儿一子，前几年跟着述哥儿出去耍人还差点没了。那时候大伯哥还在，他是亲口发了话的，以后桐哥有错述哥儿得跟着担当，这不是有这么一出当初我才把他送了来，没成想倒叫人误会了，我这也是爱子心切，刘夫人应该能理解这种情感的吧。”

如果换个人在刘氏面前这样，恐怕她还真会感同身受，因为她阿狸自出生就经历过不少类似事情，夫君为阿狸取名‘霁’，就是想着他能拨开云雾见月明，又怕这个字压着他的福气，所以自己和身边人就唤他阿狸。

‘狸’，畜牲，隐含贬义；又同音离，寓意不佳。

这简直是刘氏心中不能提起的痛，看了看尚在暗自凄苦的秦二夫人，刘氏不认为她能和自己相比。如若现在他们的身份对转，刘氏肯定自己的做法必然与她相反，谁还不知道谁，就算她向来不关注外界事情，都知道秦家二老爷与秦家二夫人当年那档子事，那等寡廉鲜耻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表明了就是不要脸面，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上一次登门把述哥儿留在方府还没所谓的很，离开时连个叮咛都没有，现在尝到了苦头就说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都是有缘由的，谁信？

而且这个缘由在刘氏这儿也站不住脚，如若她之前并不了解秦二夫人的为人，或者从来没有接触过秦述，她不会妄下这样的断论。但现在秦二夫人想混肴视听，自然是不可能的，一个人的性格可能有所改变，但脾性是自小养成的，秦大将军去世之后述哥儿性子大变，但心却还是柔软的。

秦二夫人说的这事儿，述哥儿要不没做要不就一定不是故意的，避重就轻，这是想让她误会？想到这里，刘氏面上又冷了三分，“秦二夫人说了这么多，我都听着了，不过这些到底是你秦家家事，不用处处说与我听。”

秦二夫人有片刻的呆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她娇笑两声：“刘姐姐，虽然我痴长你两岁，但是你是方家媳妇……我应当称你一声姐姐，我来都来了，您看——”

秦二夫人讪笑，她都上门了，总不能让她无功而返。

卧房里的方霁要被气笑了，就算到了此时此刻，对方与母亲说话还是不忘夹枪带棍，这明着是恭维，暗里却在提醒刘氏不能仗着方家家大业大欺负弱小，这是这隐含的意思，他娘真的能听得懂？方霁不大确定。

“妹妹这话可是说到我心坎里了，要是在其他事情上妹妹也能如此通透，想必现在我们就不用坐在这里讨论这些无聊的事情了，”刘氏冷淡的声音传来。

厉害了，我的娘。

方霁挑了挑眉，这话怼的漂亮，不过紧接着又抿了抿唇，娘亲应该没有这么多心思，所以她老人家不会真的认为对方说的这些都是在恭维她吧？

应该不会吧？对方意思都表达的这么明显了，方霁不怎么确定的想着。

但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青荷已经有答案了，自家夫人就是认为秦家二夫人唤她姐姐属正常，略微低头，青荷掩下自己嘴角要溢出来的笑意，客人还在呢，这样不好。

秦二夫人看着刘氏略微抬高的颈项，和下睨的眼神，嘴角不可控制的抽了抽，把刚刚要说话的忘了个干净，这话让她怎么接。“我要见方阿狸，”看母亲说了这么久都没有说到重点，一直没有出声的秦桐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