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聊斋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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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仙君，您若不方便……”

唐一菲摆了摆手：“这位夫人如此行径，与当街强抢民女有何不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清官，敢纵容家人如此行事。你且等着。”

古月忐忑的站在那里：“不知，不知仙君打算如何做？小狐并非质疑仙君的本事，只是……，小狐一只狐不怕那位夫人报复回来，十四娘却有父母在堂，姐妹十八人。”

唐一菲：“先招个阴差过来问问情况吧。”

古月：“仙君，阴差只怕管不了这事。”

唐一菲：“那就叫个判官过来。”

古月喜道：“您与判官有旧。”

唐一菲想了想：“我认识一个姓崔的判官。”她至今还记得，崔判官还叫她圣人呢。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门子的圣人。

古月心中大喜，可又觉有些忐忑。他静静站在一边，只希望这位传说中的仙君，所说的都是真的。

二狗子还在吃面，她吃的格外香甜，边吃还边吧嗒嘴。在这寂静的夜里，她吃饭的声音就如洪钟大吕，听得古月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越发忐忑了。

唐一菲将一枚玉牌抛向空中，她捏了个法诀，那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玉牌一时间光芒大盛，它的周围忽然就现出一道石门，那是一道阴森恐怖，死气沉沉的石门。

石门洞开，有两列阴兵分列左右自其内奔了出来，随后，是一位头戴官帽，手托官印的判官走到了唐一菲面前。

那判官看到唐一菲，眼前一亮，急急下拜：“圣人。下官崔珏拜见圣人。”

他这一拜，可是惊到了黄裳、古月。

黄裳虽知唐一菲来历十分神秘，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竟是圣人。

传说中，几位圣人，只有女娲造人成圣。莫非？唐一菲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微微摇了摇头，传音给他，回去再说。

唐一菲看向崔珏，又是这个判官。崔判上次从她手里要去了一瓶空心树树汁，没想到这么巧，她开一次地府门，他就出来一回。

“崔大人，又见面了，你可知五都巡环使，是什么职位？”

崔珏：“回圣人，五都巡环使负责管理方圆数百里不等距离之内的阴鬼妖灵。”

唐一菲：“若他们犯错，或家眷在人间为所欲为，又当如何？”

崔珏：“自当秉公执法，视其所为而判之。”

唐一菲：“有一五都巡环使的夫人，强令其夫君所辖地域内的狐狸嫁于其外甥。这样的事，你们地府管不管。”

崔珏：“这个么……”

唐一菲：“怎么，他不是你们地府所派官员？”

崔珏：“不全是，这个职位比较特殊，因关系到妖灵，而妖灵之中修仙得道者众，这个职务是由地府按生前功过进行推荐，天庭审核批准。若行罢免，自然也要上报天庭。只是……”

唐一菲：“如何？”

崔珏：“只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等地府核实完信息，上报天庭，再批复下来，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唐一菲：“哦，听起来就很麻烦的样子。不过，这位夫人敢于强迫治下狐仙下嫁其外甥，这件事，你总可以管管吧。”

崔珏：“是，此事既有不平，自然当管。”

唐一菲：“那就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那位五都巡环使，让他管管自己的夫人。不过，他与其夫人此前是否做过类似或更过分的事情，却要由你们地府来核实了。你若有顾忌，尽管告诉我。”

崔珏：“不敢劳烦圣人，崔珏回地府后，会将此事上报。”

唐一菲微微点头，看向古月：“你可要与我们同往？”

古月：“小狐愿为圣人、崔判大人引路。”

有古月指引，众人很快就到了一处荒山，荒山古宅，看起来还挺瘆人的。

崔珏令底下阴差前去敲门，很快，就有门子出来，见到一身判官官服的崔判，忙令人前去通报，那门子战战兢兢说：“大人，我家老爷不在家中。”

崔珏：“哦？不在家中，又去了何处，还请这位小哥，帮忙通传一下，就说地府有要务，请见薛大人。”

门子更害怕了，他差点就给崔判跪下了，还是崔判令阴差扶住了他，他才稳住身形。

幸而，这宅中全是鬼物，他们真飘起来或传个信，却比人的手段要快上许多。

很快，一位老夫人带着丫环婆子迎到了门口，她刚欲说话，就见一身着官服的男子，从外面飘了过来。

“下官薛迅见过崔大人。”

崔珏：“薛迅，你是新近得了阴官，不识得这位圣人，还不拜见圣人。”

薛尚书心中疑惑，圣人？难道是女娲娘娘，可看着也不像啊。他心念电转，并不敢迟疑，人已拜了下去。

唐一菲：“我偶然下界，本想看看人间繁华。却不料，刚到此间，就听闻你家夫人，仗着你的官位，强令治下狐仙下嫁你那轻佻放荡，酗酒无度的外甥。不知薛大人，可知此事。”

薛迅跪在地上直磕头：“小臣不知。”

见唐一菲只冷冷瞧着他，薛迅忙望向后方：“夫人，你可有行此恶事？”话虽是问句，但见自家夫人的反应，他心中已明了。

薛夫人容色未变，只温顺道：“相公，这，妾身是问过那狐仙的，她亲口答应了的，怎好说是妾身强迫于她。”

古月站了出来，大声道：“那冯生见色起意，当面向辛翁家中求亲，辛翁本已拒绝，那冯生十分无礼，冒犯于辛姑娘。是你夜半三更召她前来，要与她说媒，辛姑娘不得已，说要问过父母。你又说你做的媒哪里不好，当夜就要她与冯生成就好事，辛姑娘说若草草成事，宁死不从，你又令外甥择良日，前去迎亲。辛姑娘顾忌大人权势，不敢不从，只得答应下来。”

薛夫人：“你一个小小狐仙，也敢污蔑本夫人。”

古月看向唐一菲：“圣人，小狐若有一言不实，愿受天打雷劈之罚。”

唐一菲微微点头，定定瞧向薛夫人：“你撒谎了。”

薛夫人跪地大哭：“圣人在上，小妇人是问过辛十四娘的意愿的。”

唐一菲冷笑：“既如此，你可也敢对天发誓，若曾以自身权势协迫于辛姑娘下嫁于你的外甥，则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薛夫人：……

这也太狠了吧。

明知有鬼神，明知眼前站着的就是圣人，她哪里敢？

虽然，她是依从夫君才得了如今富贵，她对神、鬼、妖了解的并不多。且圣人不在人间行走已有几千年，她也是听说过女娲造人成圣的传说的。但圣人是怎样的存在，她还是知道的。

薛夫人在唐一菲的逼视下，最终低下头去，为自己辩解道：“我那外甥虽早年贪玩，但他已悔过，又是名士，有倒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小妇人观他与那狐狸精倒也配得。”

唐一菲嗤笑出声，这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掐算一番，笑道：“我观你那孙子已年近十五，正是婚配之期，我也与他做个媒。听闻当地乞婆吴阿三人品端正，侠义心肠，吴阿三虽比你孙子大了三岁，又瘸了腿，容色不佳，但却是个吃苦耐劳的好姑娘。你孙子娶了她，必然能为家中省去许多花销，兴旺你们薛家。你若嫌她家贫，那丽春院的花魁绵儿，既有钱又有貌，还是个清官儿，配你家孙子，倒正合适。

就是你家三个孙女，两个外孙女，等她们再长大些，也可以许给礼部右侍郎那个贪花好色的纨绔子……”

薛夫人被气得浑身发抖，险些晕厥过去，她孙子虽为尚书之孙，侍郎之子，怎可娶个乞婆花魁。她牙关紧咬，上下牙齿碰得‘咯咯’响，却不敢再开口为自己辩解。

显是，恶人更怕恶人磨。她是真怕了这位敢称‘圣人’的大人物，一言不合，就报复与她，及她的子子孙孙。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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