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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谋一指按住了阎不识的唇,半咧着嘴,吹了口气:“嘘。”

他不做无用的解释,也不理无意义的质问。

在他又松手走了几步时,背后有人小跑着追上来。

侯爵的仆从走了上来,递给戚谋一本书,说:“我们侯爵觉得您很合眼缘,送您一本传记故事。”

只瞄一眼书皮都浑浑噩噩,看得戚谋眼晕。

戚谋还是从容接过,微微行礼:“请为侯爵阁下送上我的真挚感谢,等事情处理完后,会登门拜访他的。”

鬼才去。

仆从走了。

黑猫失写趴过来瞧:“你看不懂,我来念吧。”

“你们一起。”戚谋眉头挑起笑意,把书抱在怀里,“告诉我,书名是什么?”

他拎住罪人阎不识的衣领,指了指书封,示意让他念。

浮卓眯眼看了半天说:“《朱红之泪》。”

“《天蓝之血》。”阎不识拖着慵懒的声调。

好呀,颜色都能说错。

戚谋没笑,淡压着唇线:“诚实一点。”屈指弹了弹阎不识的脑门。

这位小失听万分不解,疑惑地看过来。

浮卓忽然道:“啊啊,是我没注意,副标题还有几个字……嗯,是他说的没错。”捏了捏自己的猫爪子。

两个人在卖弄玄虚。

戚谋弯眼说:“读不懂,不代表我看不见,我看着可不止八个字符。”

胡说!书在他眼里像是打了究极漆黑马赛克,根本看不出来有几个字。

失写又凑近了:“啊,好吧,刚才没看清。副标题是《少女、少年、天蓝之血》,作者署名是S。”

戚谋示意知道了,再也没有理他们的意思。

浮卓却把他的猫爪子扒到戚谋手边,戳了戳那本书,说:“反正你也看不懂,我保管吧?”

“我的。”戚谋按住书委婉拒绝,扫了一眼,“劝你别有太多兴趣,黑猫。和最后一个同伴会合要紧。”

那么一番试探,这两个同伴都不靠谱。

即使要看书,也得等四人齐聚。

哑巴兄弟还不知去向,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阎不识咯咯笑两声:“小写被训斥了。”

戚谋侧目,这个半聋子还很有眼力。

王宫就在不远,不论从城内哪个街角都能注视到。

人民与统治者,双向监视。

戚谋绕过住宅区和市集广场,走向图书馆。

脚步并不急迫,路上稳稳地将能骚的操作都骚完才切前进,不想错漏一丝一毫。

浮卓不禁问了:“这样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啊?不如广场贴个大字报,写寻人启事吧。”

阎不识也懒懒打个哈欠:“还没找到呀?直接喊喊嘛,看他会不会过来。”

戚谋没话说,一手牵一个。

图书馆内是这个城镇最安静的地方,无人,连管理员也没有。

玻璃窗映照之内,是一个书海世界。

戚谋走到前台,找往来登记。

他敲了敲桌子,跟那两个能看懂的扬下巴:“来看。”

阎不识手插着兜,不理他,径自靠到窗边向外望,摆出事不关己的姿态。

浮卓老老实实捧起来看:“这都没标时间。啊,有一个最新的……落款是失说!写的是‘我去过花园和住宅区,太阳落山前可能去孤儿院。’”

戚谋点头,拎走独自忧郁的失听,先行出门:“孤儿院,走。”

先来图书馆,是因为他觉得哑巴会远离人群,到能留下记号的地方。

阎不识晃了晃头:“看来你们知道答案了,可以去见女王了吗?”

戚谋慈爱地摸摸阎不识的头,说给聋子听:“耐心一点,小笨蛋。”

阎不识也很亲切地笑。

一旁的浮卓拿爪子挠挠胳膊:“我咋觉得你俩有点甜蜜的渗人呢?”

戚谋眨了一边眼:“甜蜜和恐惧,只能二选一。”

太阳就要沉下,时间所剩无几。

孤儿院的破败的大门敞开着,院内也许久没有修葺。

腐墙任经年雨水冲刷,也现不出本来面目。

阎不识喃喃道:“不详噢。”

戚谋带笑说:“再不详,能有我不详?”

不论是巫师,还是欺诈。

失听不懂,歪头看戚谋一眼,又高傲地别过去。

好笑。

三人踏入,长发女看护背对着他们,在为婴儿床里的孩子穿衣服。坐在小板凳上的大孩子捧着粥喝,碗里不带一丝肉腥。

他们在沉默祷告,感谢来之不易的食物赐予。

设施老化,墙壁干黄,比起孤儿院,更像难民窟。

老式钟敲响,时针指向整点。

女看护回头问:“你们是……?”

合理的回答才能留在这里。

戚谋面善了许多,一贯承担了发言者的位置,说:“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他面露赧色笑了一下:“看看合眼缘的孩子,加入我们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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