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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知欣还是没休息好,第二天醒来大脑昏昏涨涨。
刷牙的时候,她心里画着时间表:这场竞赛涉及五门课,上午考完最后的二门回这里,舅舅今天回来,她吃个饭然后再回学校。
想到马上要离开了,心底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在父母的眼里,烟市的亲戚就是依靠的象征,她住在这里比宿舍更让他们安心,于她而言,是听到名字就窒息的存在。
陆知欣没来烟市上学时,过年和爸爸妈妈一起走亲戚,舅妈都是热情相迎,上学期初开始,星期天她来这里,表现的也十分亲和。
不到两个月,态度大换样。人啊,有些适合保持不亲不疏的关系。
舅妈在电话说得那叫一个好,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放假就过来。她第一次来是稀罕事,再次来就是麻烦事。
现在的她,不是客人,是侵入者,是拖油瓶。
清晨的风带着湿气,裹杂着白色的雾气。连天边的云都显得暗沉。
陆知欣走出胡同,瞥见巷口那个人,惊讶从脚底窜到每一根头发丝。
她屏住了呼吸,还是说脑子实在不清醒,眼前像极了一场幻觉。
“你怎么又来了?”
余时州没骑车,靠着柱子站姿随意,微侧着脸。
白色苍茫的背景里,他语调理所当然:“等你啊。”
余时州穿的很单薄,一件休闲的卫衣和黑裤子,卫衣泼了一串黑底的英文字母,帽子拉出两根长长的黑带子。
单肩斜挎着包,头发经过精心打理,喷了发胶固定,每一缕发丝拢的弧度章法谨严。
阳光和嚣张,两个相斥的词汇,奇迹般的出现在他身上。
陆知欣呆了一会,完全忘了反应。
她温吞道:“你等我干什么啊?”
余时州挺直腰杆,笑容闪着玩味:“一起去考场啊。”
陆知欣脸微微地红了一下:“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等我?”
“我不是说了吗,等你一起去考场啊。”
谁跟你一起啊?要不要这么自作主张。
陆知欣绷着表情,有些不耐烦:“你不要这样。”
“我哪样啊?”
余时州故意逗她,声调刻意拉的长长的。他眯了眯眼睛,像是遇到了困惑不已的事情。
微微地低了低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眼睛黑黑的格外的迷人。
气息向她靠近,有种说不出的痒意。陆知欣的脸发烫,耳垂变成了粉红色。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不打算和他诡辩,径直的朝前走。
余时州笑得坦荡,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快走几步跟上她的步伐。
他反而不依不饶起来:“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是什么样啊?”
被他骚扰的烦了,陆知欣作势捂住耳朵,当成耳旁风一样忽略。
“是不是嫌我烦?”
余时州勾着唇,带着一抹恶劣:“这样挡管什么用,我去给你买幅耳塞。”
陆知欣哼了下,五根葱白的手指紧紧贴在一起,外界的声音消去一部分,还能听个大概,反正是不去看他。
“陆知欣。”
陆知欣听到他叫她的大名,条件反射地站直,无奈地垂下手。
她撩起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眼神示意他有事说事。
“你这是暴力我。”
陆知欣:“?”
“冷暴力。”
“家暴。”
余时州的语气幽怨,用特别诚恳地眼神看着她,一桩桩控诉他受到的冷落。
陆知欣忽的气极反笑,原本生出的那几分愧疚,经过他一番“非常占理”的言论神奇地褪去。
随便他吧。
—
陆知欣去便利店买早餐,余时州像是一摊倒出来502胶水,粘在衣服上死活也甩不开。
她挑了三明治和一盒牛奶,他跟她拿的一模一样。
店里除了他们没人,收银台前的阿姨握着扫码枪,几样东西扫得很快。
余时州把手中的东西推到了柜子上,“我们一起结。”
阿姨见他们是一起进来的,以为是对情侣,没有废话,举起扫码枪对准标签哼哧哼哧干活。
压根没给陆知欣开口的机会,柜台上的东西都混在了一起。她掏出手机,眼睛看了一圈没找到贴二维码的地方。
客客气气地问:“阿姨,扫码的地方在哪里啊?”
收银员手指按了几下键盘,挥起扫码枪:“打开付款码,我扫你的,微信和支付宝都可以。”
陆知欣垂眸敲击着屏幕,余时州抢先一步找到付款码的界面:“扫我的。”
“我不要你付。”
“下次让你付。”余时州哄孩子一样的敷衍语气。
落在收银员眼里,这完全是一出打情骂俏,她一脸姨母笑,感叹年轻真好。从柜子的角落扯下一个塑料袋,准备将他们的东西打包到了一起。
“阿姨,给我拿一个塑料袋。”
陆知欣麻溜地拣走她的东西,转身欲走,突然听到余时州说:“阿姨,你这有耳塞吗?”
“……”
“耳塞?”阿姨重复了一遍,听上去很意外:“我这不卖,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行。”余时州笑嘻嘻地接过塑料袋。
陆知欣蹬了他一眼,他特别无辜地眨眨眼,漆黑的眼珠子像是婴儿般懵懂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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