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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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雪坐在飘窗上,没有开灯,她捏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手心都出了汗。

几秒钟后，收到了言矜的回复【可以。】

屏幕上的亮光反射到她清秀的脸颊上，原本绷的线条紧张的面容一下子柔和下来,眼神中氤氲着绵绵的欣喜跟兴奋。

她租的这套小公寓靠近松生,此刻从窗户望出去，依然能看见附近的一些商业大楼里零星的几层还灯火通明。

这个城市鲜活而不急不缓的忙碌，人们为了梦想为了生活努力工作,就像她前段时间在松生的时候那样。

她喜欢这个城市，这里有教会她成长、让她能发挥自己价值并热爱上生活的人,并且，那个人让她体会到了人生中第一次心动的感觉。

现在，她要试着回到她的身边了。

......

情人节这天实在不算好天气,天空灰蒙蒙的，像是随时要下雨,但雪城的冬天,一向如此。

两人约定的是下午两点在井水老街的正门处碰面。

不过一点四十，言矜被司机小吴放在了靠近那边的人行道上。还有二十分钟,言矜亮屏看了眼时间，施施然迈步向正门走去。

因为井水老街是雪城的特色景点，不过百来米的路程,沿路却风景奇多,有街头卖艺的歌者,一个音箱一只话筒，站在那深情款款，吸引了不少前来游玩的游客，也有各式各样的本地小吃，沿街一长串的店面，有的名声在外，即使是在小巷子里，那排队的客人都能排到这边街上来。

言矜不紧不慢地四处张望着往正门走，想着要不要给初雪也买个小吃，不经意间目光一瞥，井水老街古声古色的石碑门下，靠左侧的路障石球边，一抹浅浅的亮色十分吸睛。

言矜的眼角不自觉弯下，加快了脚步，“初雪。”

她走过去的时候，唐初雪也刚好看到了她，弯唇扬扬手中的袋子，“喝奶茶吗？”

嗯...初雪倒是先一步把她想做的事做掉了。

言矜接过，插入吸管重重吸了一口，才将奶茶举高看标签，“无糖的？”有些无语。

唐初雪将剩下的那杯也打开自己喝了起来，“你太喜欢甜食了，糖分摄入过多对身体不好。”

“......”言矜，怎么回事？这熟悉的□□控感。

一年前，唐初雪还在她身边时，过了早期对她唯命是从的阶段，就开始对她的各种生活习惯“指手画脚”。

言矜穿衣服要风度不要温度，她就把已经搭配好一身的言矜重新推进房里，亲手重新给她调整。

言矜酷爱甜品奶茶类的食物，外出玩时，她总是限量投喂给言矜，而在家中，她会自己做奶茶，最简单红茶加牛奶，绝不添加一点糖分。

各种事项，等等等等...

言矜经常也会小小地抵触，然而却抵不过她耍小性子，甩个脸色什么的家常便饭，最后反而是受气的言矜又要反过去哄她，一来二去的，言矜也就认命了。

“进去看看吧。”唐初雪自是不知道她内心的腹诽，朝她笑笑，自然牵过她没拿奶茶的那只手。

这么主动？

言矜意外地朝身边人看去，唐初雪微长发下露出的那只耳朵白嫩晶莹，透着淡淡的粉，不知是不是天太冷，冻的。

她眸中攒出柔意，坏心眼又由衷地赞叹道，“初雪，今天真好看。”

唐初雪今日的装扮很像她原先念书时的风格，与之前职场女性过分成熟严谨的黑白灰穿搭截然不同。

纯白的衬衣内搭，只露出精致的荷叶边领子，外套一件浅紫色毛线衣，松松垮垮，oversize的款型，勾勒出她窄瘦的肩，衬得原本就过分小巧的脸颊更加无辜清纯，跟内搭同样颜色的纯白铅笔裤，整个人显得清新干净，别出心裁的乖巧。

并不完全是原先学生气十足，却稍显稚嫩的模样了。

这样看，品味似乎又进步了很多，言矜在心中点评着。

唐初雪淡淡应了声，“谢谢。”眼睛却是瞟向了前方的小楼。

言矜有些无趣，眼睛也开始漫无目的地乱转。

“你喜欢我这样穿的话，以后我常这样穿好了。”过了会，唐初雪又突然倾身过来，轻飘飘在她耳旁道。

言矜扭头，正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眸，一点点讨好一点点期待。

唇角勾起，言矜如她所愿，歪了歪头，“嗯，我喜欢。”然后看见初雪眼眸深处微微颤了下，抿着唇又移开了视线，没回话。

又害羞？

“嘀嘀、嗒嗒”有细细密密的东西砸到了头发上，轻轻的，凉凉的。

唐初雪握住她的手，紧走了几步，躲到了旁边小店的屋檐下。

老街上是石板路，上面还覆着一层薄薄的青苔，在雨水敲击下，空气中弥漫开草木泥土的气息。

言矜拍了拍身上，将零散的水珠震落，再抬头时，身边的女孩手中已多出一把米色折叠伞，伞面是烫金的桃心，少女感十足。

“我看过天气预报，今天可能有小雨。”唐初雪回答了她眼神中的疑惑。

言矜点点头，虽然她疑惑的是...这么粉嫩嫩的风格，过于可爱了，不像清冷的初雪会用的东西。

她不知道，初雪为了今天的见面，全身的行头，包括带出的各种小配件，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以最大限度去展现自己的青春感，这是她相较于言矜而言，难得的优势，或者说是特色。

由于身高差的存在，言矜下意识要接过伞，可唐初雪却微侧了下手，避了开，自己将伞撑在了两人头顶，“走吧。”

“嗯？”言矜诧异。

唐初雪没回话，一手撑伞，一手牵住她，侧脸线条温柔挺拔，有种倔强感。

像是...刻意在表示自己也能照顾她？

这条老街并不长，走得快的话半个多小时就能逛完，因为下着雨，又是散步的架势，一路上时不时唐初雪会停下，在看到言矜目光在某些摊位停留时，她便主动过去买下那些小吃，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两人用了近两个小时，这条街也走到了尽头。

已经不是起初一手牵她，一手撑伞的姿势了，唐初雪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小吃纸袋，并不是雪城的特色小吃，而是言矜喜欢的各式甜品，有红豆饼、甘梅薯条、白糖糕...

活脱脱一副男朋友的架势？

每当买下一份小吃，给言矜尝了一点点后，她也会自己尝一下，剩余的全被唐初雪牢牢抓在手里。

言矜一开始以为她是在控制投喂的量，后来又隐隐感觉...不完全是。

“啊！”一声低呼，唐初雪手中一个纸袋滑落，在就要抓不住的时候，言矜眼疾手快替她接住了。

实在是...唐初雪小小一只，站在言矜身边，什么都被她抓在手中，反而身边稍稍高出一点的言矜两手空空，闲闲四处看风景。

“还是我撑伞吧，你拿好东西。”言矜无奈。

“不。”唐初雪艰难地再次用已经五指都被占满地手要去拿刚刚言矜替她接下的袋子。

“......”

突然，言矜坏心眼儿地将袋子举高，唇角弯弯，“不给你。”

唐初雪微愣，看着她的眼神由莫名渐渐转变为委屈，湿漉漉的双眸，楚楚动人。

“咳。”言矜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放下手，然后“刷”一下，唐初雪就又把那袋夺了回去。

言矜眯了眯眼，无声咬着自己下唇，状似无意道，“不是说今天看电影吗？这里逛完了，走吧。”

“嗯，我去打车。”唐初雪闻言，将伞塞到了言矜手中，然后自己冒雨从老街后门小跑出去。

言矜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在后面跟上。

很快，唐初雪就拦到了一辆出租，招呼言矜过来。

“这个不能带进影院的，扔了吧。”言矜一步一步过去，轻巧从她手中取过那些已经在她手指留下勒痕的纸袋，丢进旁边的分类垃圾桶。

电影是由唐初雪选的，言矜还在那看屏幕上的电影名呢，一扭头，唐初雪已经手捧两杯热饮，中间夹着一只爆米花桶向她走来，指尖险险夹着两张电影票。

一部爱情轻喜剧，情人节专挡。

检完票后，验票员还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

大概是因为她们像是被剥削的劳工跟黑心大老板吧，明明应该各人拿各人的，偏偏她气定神闲，唐初雪手上满满当当，想到这，言矜唇角抽了抽。

为了防止她捧的东西太多撞到摔到，言矜在前头领路。

在找到座位号时，嘴角又抽了抽，她明白刚刚验票员奇怪的眼神为哪般了。

“小心。”言矜回头扶着唐初雪的手臂，牵着她走进沙发卡座。

这是情侣专座，桃色的半圆形小沙发，在一众普通座椅中显得相当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