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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先前本宫神游物外时,对一切的存在价值产生了质疑,对自己监国的身份也产生了厌倦,所以对这二人的计划也没有抵抗,反倒有几分期待改头换面。镜中的自己,全然一副陌生人的面孔。这扶桑的易容术竟是与中土不同,手法?诡异,若是不了解扶桑手法?,怕是中原的易容师也看?不出来。不过全靠这种改头换面,还比较流于表面。哪天本宫不高兴了,要?变回监国公主也不是件难事。念及此,不由对扶桑阴阳师生了几分轻慢之心。
御镜亲王见到我全新的样子,消除了后顾之忧,高兴了一阵,“花花暂时失忆了,想不起自己是谁。我们把她容貌一换,别人就更认不出来。”思维一转,竟然灵光地问到了关键点,“可她要?是想起自己是谁了呢?她要告发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还得做肉酱?”
奈汀莫测一笑,“怎么告发?让她说话试试。”
我心中一惊,难道把我变哑巴了?
“何をしました……”张口后,我怔住了,再出言,“どういうこと……”
血液直冲脑门,我一阵晕眩,难以置信……
御镜愣了片刻后,一手使劲捶桌,一手捧着肚子,乐翻天了,“花子酱……”(酱,对人名的昵称,跟鱼子酱不是一回事)
阴阳师花开院奈汀对着呆若木鸡的我解释道:“这是一种阴阳术,可使人改变容貌的同时改变所习惯的语系,你心中所想之语,出口后会自动生成施术人所设之语系,同样,你所书之字亦然。不过不用担心,这种阴阳术并非永久有效,其时效因人而异。当然,术法与阴阳师之命运息息相关。施术人若消失于这世间,术法将永无解开之可能。”
我扑向桌台取了纸笔,蘸了墨,刷刷写下一排字——
“これは……”
落笔前分明是要写方方正正的汉字,落笔后手势却不听控制,成了一排蝌蚪……
我彻底绝望,我不该轻敌!扶桑之阴阳师果然是接近于妖怪的存在……
从此后,再没了重姒,只有扶桑的一名小丫头花子。
我往地上躺了去……
再醒来时据说已是两日后。
要?了纸笔再试了一回,纸上依旧是一串蝌蚪,我直挺挺倒回床上。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
纸笔再试,还是跳跃的蝌蚪。御镜抱着枕头,准备我随时倒下,他随时拿枕头接应。这回我撑住了没倒,眼神呆滞地望向虚空。
“花子酱,今日天气十分好,我们去逛街吧!”御镜揉着枕头提议。
被换上一身扶桑女子的衣裳,华丽繁复,裹得人难受。御镜揣起一包银子,拉着我就出门。奈汀去了翰林院做留学生学习儒教道教佛教去了,武藏依旧在锲而不舍地磨刀。文?武双煞不在身边,御镜应该比较容易对付。这么?想着,就任由他拉了我出使节驿馆。
御镜一身扶桑亲王打扮,相当高调,十步被人一围观。也是仰仗我大曜太平盛世,才敢做出拐个女人逛街如此招摇之事。
大街上,一个糖人都吸得亲王走不动,瓷器珍珠玛瑙,丝帛桕烛香料,犀皮枕冠花翠,无一不吸引着御镜亲王的视线。本着友好通商的原则,亲王买了一堆可有可无八辈子也用不着的商品。
在我怀里的物品逾了二十件后,我开始思考如何带着这些玩意儿逃跑。
转眼间,亲王扒开了几个人,蹲在一个贩卖昆仑奴的摊位前,端详待价而沽的昆仑奴。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我转身便奔……
“砰”撞上一人。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我忙道了歉,准备再闪。
抬头目光一看?,顿时万千言语化为一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表情。
青衫布衣的大曜宰相跟我一撞之下,后退了两步,原本也要?客套地说两句抱歉的话,却在看我一眼后,又瞟第二眼,意识到如此盯着一个良家女子甚为不妥后,他撇开了视线,视线转折途中却再投来第三瞥。
我心情激荡,是我呀是我呀,拾遗你认出我来了么?。
“这位姑娘来自扶桑?不知现住何处?可曾许配人家?”宰相大人问得彬彬有礼。
我克制住了把怀里瓷器布匹糖人往他脸上扔的冲动。
长安风气之开放,完全可以宽容年轻人于大街上相遇而后定情甚至私奔的举止,这就叫风俗。
作者有话要说:留学生这个词在唐代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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