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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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苏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稳些。

普慧大师道：“我们都错了，原以为此次只是流民作乱，不曾想，我得到的消息，此次怕是郑王与人勾结，一是想骗皇上派人过去，而后将其一网打尽。二是想借此挥师进京，怕是郑王在那个地方也待腻了。”

苏成总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郑王在云城待的好好的。

云城那地方，跟燕王的封地不同，那边山清水秀，一年四季如春，而且物产极为丰富，天高皇帝远，绝对的逍遥自在之地。

他有什么理由想造反？

除非？

苏成只觉得心头砰砰直跳，脑中突然想到杨靖当日离开时的话，望着普慧大师道：“那日杨靖过来，让您帮他测算此事可成不可成，却未说何事？”

“而大师看了他的写字之后，说此事定成。”

“靖与边关有关，大师难道就没想过，他此次来，是想算与郑王的合作？”

普慧大师微微一愣，随后道：“看来是当日我算岔了。不过……他后来把那纸给撕了，撕了，失了，又何成之有。”

苏成感觉没他说的那么轻松。

如果真是郑王与人勾结，想趁着这个时机分一杯羹，那么苏家此次过去，怕就是送死。

苏成道：“大师可否为我父亲卜上一卦？”

普慧大师点头，而后从袖里摸出了五个铜钱，往桌上一丢，指着有聚有散的封相，喃喃道：“此封看似困难难重重，又有血光又债，可并非不可破，公子大可放心，苏老将军行军多年，是数百年来难得的良将，想来咱们能想到的，他老人家也定能想到。”

见苏成不语，普慧又道：“怕是苏家过去，也只是将计就计。”

苏成苦笑，“一南一北，此刻，我猜得若是不错，怕是杨靖已经北疆开始动手了吧。”

如果他再猜得准确，当年先皇是想传位于燕王。

那么杨靖此次挥师，由头便更足了。

只可惜他手上没有燕王信物。

再加上，如今皇上昏庸，吴家把持朝政。

各处民怨极深，起义四起，朝廷是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到时候真让他成了，也未可知。

苏成跟普慧大师谈了许久。

待离开的时候，已是满光星天，虎子坐在隔间早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苏成唤他，抹了把脸，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公子，要去书院了？”

苏成无奈：“没有，咱们去厢房睡。”

虎子啧巴了两下嘴，跟苏成到了厢房，替苏成铺好床，自己都倒在床上快睡着了，却发现，苏成坐在那边一动不动。

默了一会睡意全无，“公子，有心事？”

苏成扭头望着他道：“你怕不怕？”

虎子有点懵，“怕什么？”

“替我去京城一趟，找杨九斤，若他去了北疆，你便追去北疆，若北疆那边乱了，你便提醒他云城之乱，再顺便打听一下，是谁提意让苏家去云城的。”

虎子瞬间就来了精神，“公子放心，定不负所托。”

苏成道：“你去了之后，把消息带到，就想办法回来，如果京中也乱了，你记得把你爹也带出京城，咱们那边的庄子，放着也不是什么问题。”

苏成总感觉，天下是真的乱了。

虎子天不亮就骑着马上路了。

苏成甚至连书信都未曾给他写，主要还是怕被人发现了，引来杀身之祸在旦夕。

苏成在虎子离开的时候，也坐车下了山。

他几乎一夜未睡，赶到书院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家来书院。

苏成的身边只有一个虎子。

而且跟了他好多年，李七初一见他独自一人，还有些不适应。

奇怪道：“虎子呢？”

苏成笑道：“回京了，他爹临走时说那边有人要卖宅子，我盘算了手里的银子差不多够买一个二进的小院了，便让他跟过去瞧瞧，若是不错，就先买下来，到时候回京也有个去处。”

李七不疑有他。

倒是李六道：“我听说最近京中的宅子价格比前几年便宜了不少，你手里现在也有五六千两了吧，买座四进的都足够了，可别被人给套了。”

苏成心想，坏了。

原先他在京城的时候，四进的都快到万了，而且位置比起当时的顾家还要差一大截。

如今竟然掉了一大半。

苏成道：“是不是位置太偏呀！”

李六摇头，“离你们顾家原先住的地方不远。”

苏成心弦绷得更紧了。

苏成这边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消息。

终于在四月初八这一日，李二老爷让李五给他消息来了，一个多月未见，小姑娘似乎更清瘦了。

一向喜欢素色的李五，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的小袄，斜斜地梳了一个髻，松松垮垮地垂在肩头，与往里那股严肃又沉静的模样颇有点不同。

苏成那时候正准备出门，就被她堵在了门口。

“阿成，爹爹让我给你送信。”

小姑娘不经意的一句话，就将苏成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

“可是关于父亲的？”

苏成来不及将对方让进屋，便问了出来。

李五将放在袖袋中的纸条递给他道：“邸报中写的并不多，只说苏老将军带人第一次与判军碰面，便挫败了对方，余下的判军也不敢轻举妄动，父亲说，这算是一桩好事，朝廷已经发了公文，待苏老将军班师回京，定会大嘉封赏。”

李五是把邸报和公文都给他抄了一份。

苏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遂问道：“时间是什么时候？云城到这边，需要多久？”

李五微微一愣，随后道：“八百里加急的话，应该半个月足够了，再加上要送进京，又从京中发往各处，大概这是一个月前的事……”

苏成略一思索，便觉得时间线都对上了。

可他依旧不放心，“伤亡可知多少？”

李五摇头，“邸报不会那么详细，最主要的是，现在判军并未被完全镇压，这种具体的消息如何，谁也不知道。”

苏成苦笑，“多谢表姐，一大早便来与我送信，苏成感激不尽，以后还要劳烦表姐，若有最新的消息，请尽快告诉我。”

苏成其他人的死活，讲真跟他也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他就是挺担心他爹的。

李五知道他还要去上课，便没多久，和素韵去街上买了些布和绣线。

过些日子便是李老太爷的生辰，他们这些做晚辈的，除了要因去之外，还需要送一份贺礼……

李五本想让苏成帮她画幅画，到时候，她绣成屏风也好，可惜苏成过不了几日便要去参加府试，最近又因为苏三爷的事心绪不宁。

是以，她还是决定自己做自己最拿手的吧。

给祖父祖母裁身衣裳。

素韵见她买的布料比较多，里面分明有两匹是年轻男子穿的。

忍不住道：“姑娘，又想替表公子做衣裳呀，您做了那么多，也不见送出去。”

李五望着手下的布好一会才道：“给六哥和七哥做，总不能把他空下吧，再说了，大家从小一起长大，送他东西也没错。”

素韵不置可否，“姑娘就别拿着话堵奴婢了，奴婢晓得姑娘的心思。”

“姑娘原先对苏公子好，那是因为他是姑奶奶的记名子，如今他都不姓顾了，您还一口一个表弟，这话您不说，我听着都难受。”

李五抿了下唇，将看中的布都标记了出来，喊铺子里的小姑娘将东西包起来，让人抬上车，又站素韵付了钱。

两人才离开。

有些话，素韵觉得自己说多了，会讨人嫌。

于是，便点到为止。

要让她一句也不说，她又觉得挺憋屈，尤其是发现，自家姑娘对苏成一门心思的时候更憋屈。

这事还得从苏成到顾家说起。

当年李氏弄出那么一个约定，素韵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他们家姑娘吃亏大发了。

嫁给一个外室子，即使挂在嫡母的名下，要毕竟不好，再说了，顾二老爷哪有他们家老爷的官做的大呀。

可李老太太点名的，她们这些下人也只是私下里替李五报一声不平而已。

否则，就以李五的长相与才学，皇子妃都当的，而且李二老爷是六皇子的老师，六皇子对李五这个师妹，一向都很看重。

来府上的时候，时常会带一些小玩意送给李五。

可后来，自打出了苏成这事后，李五就没收过六皇子的礼物。

再后来吧，李五教苏成写字、作诗，在素韵看来，那简直就是个棒锤。

直到这个棒锤认祖归宗，素韵才听身旁的嬷嬷们说，五姑娘与苏家的五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苏家从未有人知道这事。

饶是苏三爷知道后，那态度也着实让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家太太当晚气得差点把镜子给摔了。

事实上也不是李五非苏成不可，原先确实是这样没错，可随着苏成出游，那原先在京里木纳的少年，突然就灵动了起来。

他那一封封信，一幅幅画，一首首诗，一句句词……

在李五最好的年华，情窦初开的年纪，就那样不经意的敲开了少女的心扉。

如果说在京中的时候，李五愿意教他练字，是因为不想以后自己的丈夫是个令人瞧不起，没出息的人，那么现在，素韵觉得，他们家姑娘更多的是仰慕对方。

苏成的画，苏成的小说，苏成的游记，总能让你眼前一亮……

李五从最初的拧眉，到后来看到他寄回来的东西的欣喜，再到如今的患得患失，做为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环，素韵比谁都看得明白。

可恨的是，她们姑娘今年都十五了，而那个锤子，竟然还半点表示都有。

作者有话要说：私以为，女读者爱上男作者的事情很多……以前有个群人家奔现了。

早上起来突然感受了一下，如果苏成娶了个位妹子的婚后生活，大概是酱紫的：

李清桐（表姑娘）：某日，苏成画作初成，兴致勃勃地唤来李五，李五红着脸看了一会，十分娇羞地伸手往画上某个字一指，“相公，这个字好像错了！”

蓉姐儿：苏成望着新画好的小鸡啄米图，拿着印章刚要印下，蓉姐儿立刻扑上来，欢喜道：“哥哥，真棒，哥哥最棒了！”

宇文珊：苏成约了阮庆之一起去写生，宇文珊掐指一算，“东边路不通，走西边……”

艾马，感觉我成了坏婆婆的代表，哈哈，再说一遍哈，女主是表姑娘，虽然有点严厉，但是胜在能提高下一代的基因，噗！人生合适的已经错过了，只能将错就错吧。不过后面应该没女主啥事了，除了在清西的一场外，女主存在感只存在于名字，所有女性角色可能都不怎么出现。除了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