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苞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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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伊吹纵马急疾而行,早把所有人抛诸脑后,搂着戚九最先冲入懿县的鲤锦分门。
懿县属于一个偏支,门徒经年不见翎首跨入一步,都闲散地扶着刀,在门内溜溜达达,好不安逸。今天反见大人火急火燎横冲直闯,艳红的锦纹官服仿佛着起蓬勃向上的火舌,燎烧得每一个门徒都讶异得掩不住嘴。
只见翎首大人怀里似乎抱着个精雕细琢的人,夜黑看不清脸,再听上官伊吹阴沉至极命道,“我需要撩伤,你们都滚到最外侧的院子里去,别来打扰。”
门徒们尚未欣赏到翎首独领风骚的绝美面容,只觉得那半张不容窥伺的脸蛋,自昏暗的映衬下分外危险,口唇里吐出来的每字每句都粹了毒液,听在耳朵里的是脸红羞人的,滚到心里顷刻肚烂肠翻。
于是乎皆退到最外侧的宅子里,哪个也不敢靠近一丝距离。
戚九由他抱着闯入卧房的门去,上官伊吹早已邪火烧身,连晶瞳深处都在绿莹莹的放光。
戚九小心翼翼问,“大人要做什么?”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他如此一问,不过想让自己颤抖的身躯略放松一些。
“刚说了的,我要疗伤。”上官伊吹一把将怀里的人丢在榻间,俯头解开自己的腰际横澜。
“什么伤?”戚九被他甩得猛了些,两眼登时天星乱坠,搅得五脏六腑也跟着抽搐起来,转手从榻间抱起一个绣花枕头,挡在身前。
上官伊吹瞧他临阵退缩的样子益发楚楚可怜,嘴角勾起一丝暧昧的冷嘲,“情伤,欲伤,久积不发的伤,还有相思之苦的伤,这些我今天统统要疗,疗个够本。”
一把扯开床帏侧的帘钩,银绣着云气纹路的红蕉纱幔层叠垂落。
上官伊吹扯下官服,踢开足间官靴,打着精赤膀子钻入红纱帐里。
帐里春宵一时艳艳蔼蔼,如暮春时分冰消霁解,缠斗不过寥寥数招,就听见戚九断断续续喘道,“大人……你为什么脱我裤子……”
上官伊吹含混不清地吻着,略有些乖哄的意蕴道,“都弄脏了的,就脱了吧。”
戚九又喊,“你不是说,要循序渐进的嘛!”
“去他的循序渐进!”这次不做不休。
再也听不见戚九说话,唯听他被强硬封了嘴,哼哼唧唧说不行不要,最终红帘里的巨浪翻天覆地,把整个床板震得欲要散架。
良久,方见戚九眼儿媚红,发丝散乱,如江河里溺死的人,从红帘帐子里伸出头来大喘着粗气,一双热汗涔涔的胳膊紧扣床沿,挣扎颤抖。
须臾,另一双强有力的胳膊也紧追伸了出来,枝蔓般交缠着戚九的后脊,将人又缱绻拖了进去。
戚九啊哦一呻,再不复出。
折腾近一宿没睡,戚九哭过的地方均被上官伊吹细细收拾了个干净清爽,双双才搂着浅憩片刻。
华胥里,戚九梦见自己身处浩瀚的沙漠里逆风而行,荒芜人烟的沙粒将漫射的灼人日光,无一不落地投映向他的肤表,酷热,渴饥,无边无际的绝望,甚至连风都衍变作不计其数的尖刺,丝丝缕缕划割着他的灵魂和意志。
四肢百骸痛如刀劈斧砍,五脏六腑煎如烈火烹油,戚九冥冥中好想去死,哪怕被狂肆无惮的风土掩埋,侵蚀,化作一具森森枯骨。
漫漫黄沙,铄石销金,脚底一个踉跄,孱瘦的身影从沙坡上滚落下来。
惊梦一般,戚九失足一蹬,随而睁开眼睛,广袤无垠的死亡之境,全部转结为一张妍妍溢笑的倾世面庞。
再无痛苦,唯有销|魂。
“昨夜……可疼吗”上官伊吹轻轻摩挲他的脸颊,真实的温暖顷刻取代梦魇中的酷窒,化作一汪春水,淙淙淌入戚九干涸的心田。
戚九死死盯着他的半颜,觉得那靥湾里柔情蜜意的眉眼,可以除魔破秽,眸底禁不住喷涌出两道清泉,主动伸手搂住上官伊吹的脖子,交缠在颈后,仿佛打个死结。
上官伊吹娑摩着他的软腰,唇齿深埋在戚九纤细的锁骨间,于牙痕间流连反复,脉脉含情道,“阿鸠,我会好好珍惜你的,与每一次都一样,甚至更多。”
戚九当即神魂颠倒,耳畔情话似催眠的暹罗靡叶,任凭上官伊吹重新攀上自己的身子,又推注了一场新的波澜。
潮起潮落,两人紧紧相拥,始才安心睡得沉沉。
待他醒来,上官伊吹已经离去,床畔虽清冷,但是帐内满满充斥着彻夜厮磨的味道,竟让人有些回韵流连。
床头间,叠一堆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摆一条皮质蹀躞带,金枝草纹带板,三个錾花银囊,里面装着火石,针筒,还安静塞着三枚钻好细孔的牙骨。
戚九鼻腔里哼哼,许久不给,这次是该一口气给他这么多数的。
七颗牙骨仔细挂在脖颈间,戚九本打算配着新衣,威风凛凛地踏门而去,奈何行动不便,只好扶着腰以蜗牛的缓慢步履挪了出门。
沿路屡屡逢人的时候,避之不及,戚九就作叉腰赏花赏日状,竭力掩饰自己散架的腰椎。
等他挪到懿县分门的破魔裸子塔旁书房时,正赶上官伊吹几人与东佛对话。
只听上官伊吹问东佛,在龙家祖宅内是否真见到老聋子。
东佛肯定道:就是化成灰也认识的。
上官伊吹又问,老聋子到底有没有说清楚,犀牛衔杯纹银壶的具体来处。
东佛满腹答案被活脱脱凉了一整个晚上,完全憋不住,倒豆子一般说道,“他说他是……与人合谋一起盗墓,从墓穴里挖出来的。”
竟然是盗用了死人用的陪葬品!
上官伊吹微睨眸子,有些森冷,“他可说清是什么人的墓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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