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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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娘娘并不为所动,伸出长喙转而去啄食那几颗琉璃丹,琉璃丹中的衰老身影随即被吸食个干干净净,圆滑的丹壁眨眼崩塌,化作一个个死去的水人骸骨,最终融透于草木灌丛之中。
“哈哈哈哈!”
食饱之后仿佛餍足,如夜莺妙歌黄鹂啼啭的嗓音抖而尖利刺耳,极高再沉,衍作年轻郎君的清澈嗓音。
妙音娘娘背后的蓝色幻丝敛如麻,若触手,庞然体量登时缩小成一圆三人高的海马葡萄纹铜镜立在原地。镜中幻出青衣人那张永远都睁不开眼睛的清秀脸庞。
一群小孩被笑声一吓,遇见吃人的狼外婆般,炸了锅满山坡四处乱窜,仅剩的那个小婴儿也不哭了,稚嫩的小脸蛋儿上布满惊悚。
所有的孩子跑起来才发现,每双小脚下居然没有影子,诡谲万状。
跑堂儿怪瞧着它的异状,甚是不满道,“小影子你大白天的鬼笑什么,直把人的鸡皮疙瘩都怵起来了。”
伸手一讨,“速速将从这些老东西身上,搜刮来的金银财宝都拿出来!”
青衣人并不说话,仅是冷笑,弯眼似镰,割命无偿。
跑堂儿的居然还觉得他是如常反应,揣好借据继续自说自话。
“当初可是榷谈好的,你只负责食用老家伙们的影子,修炼幻法,我只负责收钱,之后留着他们在荒郊野地里自生自灭,咱们独占钱财。眼见着钱都到手了,难不成你想再贪一份?”
哼哼!
青衣人的笑容终于露出一丝残忍,许是忍得太久,爆发时转而阴厉如霾。
“想要钱可以,但是我还没吃饱。”
原来如此。
跑堂儿的嗨了一感叹,“早说嘛,这群子老傻瓜们吃腻了,我再去别处给你钓些新的去。”
“要不然换换口味,我给你弄几个年轻的”说道年轻的,怎么没见那个异族的少年郎?
跑堂儿的往孩子堆里反复搜索一巡,唯独难见个肤白棕毛的。
“坏了!”他一拍大腿,“估计被那小子给跑掉了,此事若是被他瞧去,定然要告知官府。”
不待他继续反省,青衣人已经听不耐烦,镜面中缓缓伸出一双黑魆魆的爪子,双爪阴猛,倏而卡死对方的脖子,提在半空。
“我谁的影子也不想吃,只想吃你。”
“你你你……你反了……”跑堂儿的双腿半空乱蹬,圆突突的眼珠子快要挤出眼眶,扭曲的表情渗透背叛后的压抑,“你不是面镜子吗?怎么可能伸出手来?”
“蠢货,因为我不想再做一面镜子,或者说,我不想再做你的傀儡!”
嘴里吐着恶薄的刀子,青衣人依旧闭着眼睛,可怨气的火舌便从眼缝中滋滋钻出,烧得整个镜中世界乌烟滚滚,衰老的影子在蓝色的幻丝中做出各种恐怖的表情,形如干涸的骷.髅。
“你是我镜中的影子,你便是我……若是……你把我吃了……镜子中的你也会消失……”跑堂儿的脸因极度窒息咽得青里泛乌,口鼻处开始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双眼不停翻白。
“因为我恨你!”青衣人操纵黑手死死扎紧他的气管,黑手右边的掌心中,郁蓝色夜极鸟幻印于流动的黑影中若隐若现。
“你自己胆怯不敢修炼幻法,唯恐引火烧身,施出阴招以海马葡萄纹铜镜子照出我来,使用卑劣手段,一层一层教我修炼幻法。”
“事成后,你只知利用我来帮敛金收财,却不知我身为镜固,自生厌弃,你只知四处花天酒地,却不知我的幻法因为镜子不可再升阶下去。”
“分明你是没个用的废物,却可享用自由自在的无拘之身,分明我的幻技高超,天赋异禀,却只能甘受围困,授人以柄。”
“我不服!”青衣人厉声呵斥,“我一直默默等待时机。”
“结果机会真的伴随天降,你那个临时主子的幻法修为奇高无比,赠予你的水人内涵异常能量。”
“加之水人吞噬的老者身影我已积累数千之余,这些身影追着人后年年月月,受人所缚必也心怀不轨,托你的福,我才能在幽幽众怨的鼎力加持中幻出影臂。”
“等我吃了你后,就以你的血肉塑身,脱离镜中苦海。”
青衣人的眼睛居然缓缓睁开,黑色的影子从他的眼眶,鼻孔,大口内一起喷涌而出。
跑堂儿的挣扎不多时,登时被数道触腕状的黑影扼断咽喉,遂又被青衣人的影臂拖入海马葡萄纹铜镜内,准备蚕食。
眼瞅一切阴谋即将成功。
上官伊吹的环月弯刀与谢墩云的步卅狂刀砯砯齐飞,两道奔如长雷,赫赫生威,一环一直,龙虎相奔。
噗!噗!
劲削去青衣人露于镜外的黑臂。
海马葡萄纹铜镜顿时失去平衡,口中大叫,“谁?有种站出来别藏掖着!”镜面重重倒扣于平地之上,激起漫漫洋洋的土石碎渣。
“你爸爸和你爷爷!”谢墩云拢回自家武器,一时骁狂无比,面露难以抑制的得意,他早恨不得亲手劈了这对儿恶棍,奈何上官伊吹严令,务必保护镜中被吞噬的影子,故此先让恶人自相残杀,好得渔利。
他大刀只能轮得奇猛,一身孔武之力,博弈无度。
青衣人几次企图翻镜起身,都被他狂刀压制。
上官伊吹善用巧力,处处于漏洞处补刀,提手挥阙时,不忘对谢墩云谆谆告诫,“乖儿子,好好使劲儿,等回鲤锦门记你头功。”
谢墩云才想起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大声道,“下次老子一定说他有俩爹!看你怎么给老子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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