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平城连环杀人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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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平城四中的围墙边闪进一道灵活的身影。

保安室的打更大爷睡得正熟，屋内广播里传来的评书声和此起彼伏的鼾声汇融交错。简梨猫着腰放轻脚步，从兜里掏出U盘，慢慢地靠近了放映监控的台式电脑，拷下了今天一整天的监控记录，然后将一切恢复正常，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校园。

——

“哎，你们听说了吗？李啸他妈出轨，他爸都带人闹到教育部了。”

“听说他妈还是教育部的一个什么干部，真的丢人丢大了。”

……

崭新的爆炸新闻迅速席卷校园，而高二4班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主动退学的男生。

简梨一边捧着水瓶“咕嘟咕嘟”地喝水，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今天是暑假前的最后一天，上午发表完成绩，下午就放假了。

梁琼捧着一大堆卷子从教室前门走进来，听着屋里“嗡嗡”的闲言碎语声，只觉得太阳穴一胀一胀地跳着疼。

她今年怎么这么倒霉！班里怎么收的净是一些父母品行不端的孩子！

流言一茬接着一茬，办公室的老师简直在背后笑话死她了。

班级里的说话声在她进门后渐渐消失，即将升入高三的学生们仰着脸，表情或焦虑或期待，视线统一望向她手里的成绩单。

梁琼压下心里的火气，清了清嗓子，抽出了成绩单：“咳咳，第一名……徐琢玉？”

梁琼心里的诧异、疑虑、不甘心拧成一股绳，硬生生地把尾音拖成了一个诡异的疑问句。

“啪啪啪！”她还没反应过来，简梨已经带头在座位上鼓起掌了。

高中时代，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孩子们对于戴着“考试第一名”这个头衔的同龄人，大多心中藏有艳羡和崇拜，这是应试教育的鞭打下身体产生的本能。

于是，尽管第一名是他们平时不太待见的徐琢玉，班级里还是在简梨的带领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快去拿卷子呀。”简梨轻轻推了推身侧少年的肩膀。

徐琢玉站起身走到讲台前，伸手从不情不愿的梁琼手里接过自己的卷子，又顶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神回了座位，一双眼睛黑沉沉的，耳朵尖却不经意地泛起粉红。

值得一提的是，简梨同学本来可以摆脱倒数十名的泥沼，跻身倒数第十一名的宝座的，结果因为李啸退学了，班级人数少了一名，所以……

简梨捏着卷子在心里阴恻恻地想，果然还是应该偷偷在小胡同里再把人揍一顿的……

发表完成绩，大家都撒着欢地直奔暑假去了。

徐琢玉把桌子上刚发的寒假作业塞进新书包里，跟简梨一起走出了教学楼。

他俩出来的晚，校园里只剩零星几个身影。

两个人一路走着都没说话。

路过车棚，简梨先一步进去取车。

车钥匙拧了两道，还没来得及拔/出来，简梨就听到徐琢玉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冷不丁地轻声问道：“简梨，李啸的事，和你有关吗？”

她拔钥匙的手顿了一下，片刻后站起身，坦率地承认了：“是我举报的。”

徐琢玉的眼睛黑峻峻的，简梨看不透他的心思，本能地以为少年不赞成她的举动。

“如果有人查到你，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全推到我身上，知道吗？”下一秒，少年神色严肃又认真地对着简梨说道，眉间有隐隐的担忧。

“……好。”简梨望向少年认真的表情，唇角抿起一个弧度，轻声答应了。

见她答应，徐琢玉神色缓和了一些，伸手接过她推出来的车子，说了句“走吧”。

真傻啊，简梨望着少年在阳光下的影子，在心里暗暗地想，怎么初次见面那个凉薄又防备的少年剥开壳是这样的一个人呢。

他是不赞成她这样做，却不是出于道德感的考量，而是不希望她为了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