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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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沈栖迟问母亲。

赵佳茹没想太多,将地址发给沈栖迟。

距离不远，约十多分钟车程。

沈栖迟捻着手机，陷入沉思。五分钟后，他站起,走出房门,钻进了车里。

李曼自从剪了短发,走路变得大喇喇起来，比以前更活泼，透着粗犷。今天她穿着宽松的裤子和T恤,脚步轻快，跳进了餐厅，隔着好远便跟苏念招手：“Hello,我的念念,我来了。”一转眼,看见黎川，稍收敛了些，端庄道，“你好，黎川。”

李曼飘到苏念身旁,挨着苏念坐下。

“怎么又来一个男人。”赵佳茹远远看见，颇为不满。

苏念碟子里有刚掰开的螃蟹，李曼直接拿过来：“哇,大闸蟹,我喜欢。”

黎川觉得李曼有几分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问苏念：“这位是……”

李曼盛了满满一勺蟹黄，放进口中,眼睛睁得溜圆：“我是李曼，苏念的好朋友，您的头号粉丝。我们见过的。”

黎川想起来：“你以前不是长头发，怎么剪短，跟个男孩子似的。”

“觉得有趣，剪着玩。”李曼贴向苏念，眉飞色舞地分享，“我觉得我很成功，今天还有女生跑过来找我要微信呢。”

那个男人怎么离苏念那么近，赵佳茹越发看不下去。

既然李曼来了，苏念开始寻找机会离开，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陪着聊了会天，苏念借口去厕所，在厕所呆了一分钟，回来，对他们道：“公司有急事，临时让我过去一趟。你们吃，我先走了。”

黎川：“很急吗？需不需要我送你。”

苏念忙摆手：“不用，我坐车过去就行。”不等他们再说什么，苏念快步离开。

她在往外走，沈栖迟往里走。

两人在正厅的门口相遇，沈栖迟眸光晦暗，落在苏念身上，明知故问道：“在这里吃饭？”

苏念冷淡地嗯了一声。

沈栖迟看向黎川：“黎川也在，你们一起来的？”

“我……”苏念刚张口，轻细的声音被赵佳茹饱含热情的呼喊淹没：“栖迟，你来了。”

沈栖迟循着声音，看向赵佳茹，与此同时，看见了夏瑶，眉心不由皱起。

明明警告过她，让她不要靠近母亲，她竟然置若罔闻。

苏念趁着这个空档，肩膀擦过沈栖迟，往外走。

沈栖迟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你要走吗？”

苏念回头，凝视沈栖迟抓她腕子的手，秀眉蹙起。

沈栖迟松开，把手放进口袋，微俯身，问苏念：“你去哪，我可以送你。”

“不用你送。”苏念断然拒绝，纤细的影一闪，闪出了门。

沈栖迟要追，被母亲叫住：“栖迟，你过来。”

赵佳茹声音急切，沈栖迟以为她有要紧事，迈开大长腿走到她身旁，问她：“怎么了？”

“坐下，陪我和夏瑶吃饭。”

沈栖迟冷冷凝视夏瑶，夏瑶被他看得直发毛，沈栖迟收回视线，悠悠对母亲道：“改天再陪您，今天我还有别的事。”

夏瑶幽怨地看着沈栖迟，沈栖迟当她空气，转身，径自往外走。路过黎川时，脚步顿住，看着李曼故意伸出的脚，冷冷道：“你是和苏念一起去酒吧的那个人。”

恶作剧没得逞，李曼悻悻然收回脚：“沈总，跟你说过多少次，离我家念念远一点。”

熟悉的声音入耳，沈栖迟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小帅哥”，是苏念的闺蜜——李曼。

酒吧灯光昏暗，他没认出。差点又误会了苏念。

怕追不上苏念，沈栖迟不再理会李曼，大步迈出。

“他肯定追苏念去了。”夏瑶握着筷子的手收紧。

赵佳茹有种自己儿子即将被拐走的危机感，内心更加厌恶苏念。

李曼虽然很想和黎川共进晚餐，但又担心沈栖迟纠缠苏念，犹豫几秒，站起了身。谁知，黎川也站起。

两人互看一眼，离开座位，紧跟上沈栖迟的脚步。

他们追出，只看到沈栖迟的车灯闪烁几下，飘然远去。

苏念坐上出租车不久，发现车被尾随，对司机道：“甩掉后面的车。”

司机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故意绕路，但却甩不掉后面的车。司机悲叹：“技术也太好了吧，让不让人活。”

苏念也倦了，对司机说：“甩不掉就算了，回家。”

到家，他总不能跟我进房子。

沈栖迟的车走后，黎川也快速开车追，追出一段距离，便失去了目标。李曼坐在副驾驶，觑一眼自己的偶像，也不好意思说偶像技术不好。

她打电话给苏念，苏念说自己甩掉沈栖迟就回家，让她不用担心。

李曼比苏念先到家，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苏念回来，再次打电话给苏念，苏念告诉她，自己快到。

出租车驶进小区，没想到沈栖迟也驶了进来。

平时小区管得挺严的，也不知道沈栖迟用了什么法子，让保安放他通行。

见苏念下车，沈栖迟也下车，紧走几步，拦在她身前。

苏念恼，仰头怒视沈栖迟：“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栖迟的黑眸脉脉地笼罩苏念，声音沙哑道：“我只是想跟你道个歉。请你原谅我对你的伤害。”

天空黑云滚滚，轰隆隆的声音在云间震响，空气变得闷窒，让人觉呼吸不畅。

“你想我原谅，我就一定要原谅你吗？”苏念拂开沈栖迟，“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你不原谅我，我会一直站在这里。”此刻沈栖迟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想失去苏念。

“你想站就站好了，与我无关。”苏念刷卡，走进楼门。

门在她身后合闭，阻隔了沈栖迟深切的目光。

乘电梯上楼，回到家，李曼迎过来：“夏天的雨来得快，说下就下，我还担心你回不来，要淋雨。”

“下雨了？”苏念看向窗户，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泼也似的，窗户不多时便浸满了雨水。

下这么大的雨，沈栖迟该走了吧。

苏念有些疲惫，跟李曼道晚安，走进房间，把自己摔在床，拉过被子，蒙住头，闭上眼睛。

她还没洗漱，准备躺一会儿再洗，没想到，闭上眼不知不觉睡着。

睡到凌晨两点，打了个寒颤，苏念从睡梦中惊醒。被子被她踢开，她捞回来，裹在身上。

对了，还没洗漱。

拖着沉重的身躯，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开门，挪进浴室，简单地洗脸刷牙，眼睛半睁半闭，走出。

经过窗户时，忽然打了一道闪电，把屋子照亮了一瞬。

苏念转头，沈栖迟不会还傻站着吧。

扒着窗户往外看，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这么晚，还下着雨，沈栖迟不可能在。

苏念拖着步子，回房间，躺倒。

今晚真冷，像到了秋天。她蜷成一团，缩进被子，在雨声的伴奏下，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