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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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苏念对不对。”赵佳茹皱眉。

沈栖迟不喜欢母亲每次提起苏念时透出的那种轻蔑感,对母亲道：“她叫苏念，不叫那个苏念。”

赵佳茹的脸垮下来，声音变得尖细：“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袒护她了,你真是被她迷昏了头。我听说,今天黎川还特意跑去片场送花,她都收了，结果你一去，她又跟着你离开。这个女人啊,在你和黎川中间玩了一手好手段，让你俩都围着她转。”

“有人追求、送花很正常，不必大惊小怪。”沈栖迟眼睛眯了一下,“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黎川给苏念送花这件事的。”

“瑶瑶告诉我的。”

沈栖迟冷笑：“夏瑶可真闲。”

“栖迟,你为什么对夏瑶有这么大的敌意。夏瑶告诉我，是怕你被骗。我也觉得苏念那样的女人跟你不合适，夏瑶才最适合你，我多想你和她在一起，可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赵佳茹苦口婆心地再次劝说儿子,“瑶瑶人温柔，家境又好，不管在生活上,还是事业上,都能够帮助你,你如果跟她在一起，就是珠联璧合，一定会幸福美满的。”

听完母亲的话,沈栖迟呲笑出声：“我说过了，被骗的不是我，是你和父亲。”

赵佳茹愣住：“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打电话问一下父亲，看看父亲在做什么。这个时间，如果他还说自己在工作，今天我就能带你看一场好戏。”沈栖迟一直以来都不想戳穿真相，怕母亲太过脆弱，承受不了，可现在看来，夏瑶没有要收敛的意思，所以即使他不告诉母亲，母亲也迟早会知道。

沈栖迟低头看自己的小臂，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如同许多年前，第一次谎言败露后，那场鲜血淋漓的癫狂。

赵佳茹从沈栖迟的话语中间，隐隐察觉了什么，可又像雾里看花，并不明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一点。”

“我光用嘴说，你是不会信的。”

一个是她特别喜欢，甚至想收为儿媳妇的人，一个是她的丈夫，如果不让她眼看到，她肯定会认为自己在撒谎。有时沈栖迟会觉得，母亲对夏瑶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对他。夏瑶说了什么，母亲会信，但他说的，母亲却不信。

赵佳茹呆愣住，迟迟不动。

沈栖迟干脆接过赵佳茹的手包，从里面拿出手机，拨通父亲的电话，放到母亲耳边。

父亲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赵佳茹回神，抬头看一眼儿子，颤抖的声音问：“该吃晚饭，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工作，很忙。”停顿一下，“今晚不一定回去，你自己先吃吧。”

沈德威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不等赵佳茹再说些什么，便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赵佳茹胸口被堵住，闷闷地，举着手机，好一会儿才放下。

看母亲的表情，沈栖迟便知道自己预料对了。今天他讽刺了几句夏瑶，夏瑶气不过，必定会找父亲诉苦。还有，因为他，夏瑶在龙腾待不下去，她也得找父亲吹吹枕边风，跳去更好的公司，又或者，自己创办一个公司。以夏瑶的野心，后者更有可能。

“我们走吧。”

“去哪？”

沈栖迟不由分说拉起母亲的手，把母亲拽到车旁，打开副驾驶门，塞进去。自己则转到驾驶位，边跨进去，边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赵佳茹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惊讶：“你手机没关机啊，那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打不通。”

“我开了飞行模式。”苏念睡着，沈栖迟怕工作电话突然进来，会吵到苏念。

他关掉飞行模式，发了条信息跟苏念：等我，很快回来。

赵佳茹心神不宁，再次问：“我们到底去哪？”

沈栖迟没回答，发动车子，一路向郊外驶去。

沈栖迟开的平稳，但赵佳茹两只手始终紧紧抓着安全带，眼神空茫地望向窗外。她在害怕，害怕些什么，她也说不出。

或许是害怕未知，又或许，她在害怕那件她明明知道，却不敢面对的事。

在满是树影的山路上绕了几圈，到达半山腰，沈栖迟远远看见父亲的车停在别墅外，车里的灯还亮着，司机正坐在里面随时待命。

察觉到沈栖迟减速，赵佳茹把视线从窗外拉回：“到了吗？”说话是，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投向前方，整个人颤了下，“那是你父亲的车？”

“是的。”沈栖迟用两个字回答了母亲的两个问题。

车稳稳停下，沈栖迟先下车，赵佳茹看着几步之隔的丈夫的车，心绪复杂。

夜里，突然来了一辆车，停在别墅门前，引起了沈德威的司机的注意，他看过去，却看见沈栖迟从车上下来，紧接着又看到了赵佳茹。

他慌慌张张地拿出手机，打给沈德威。

别墅内，夏瑶抱住沈德威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我也是时候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了。许多没我红的，都有工作室，我却还在为别人打工。”

“成立工作室，哪那么简单，你……”沈德威话没说完，手机响起。他刚要接，夏瑶嗔了声，夺过，挂断，继续撒娇：“我可以做到的，你要相信我。”

夏瑶的手探进沈德威的胸膛，“帮帮我，好不好，你就忍心看我为别人打工，受尽委屈吗？”

门外的司机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不接呢，快点接呀。”他再次拨出。

“怎么这么讨厌啊。”夏瑶一气之下把手机关了机，继续对沈德威发起温柔攻势。

司机正要拨第三次，沈栖迟已经走到了车旁，敲响车窗。

该怎么办？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但他的脑子没有沈栖迟转的快，沈栖迟已经瞥见了屏幕上的名字，不再管礼貌不礼貌，直接拉开车门，把他的手机拿走。

一切发生得太快，司机来不及反应，手机就没了。

“在通风报信？”沈栖迟优雅地捻着手机边缘，声音如这夜色般微凉、慵懒又摄人。

“没，没有。”

沈栖迟点开看：“打了两次都没接，估计是在忙吧。”

“董事长工作太多。”

沈栖迟看一眼别墅：“在这里办公，会不会太偏。”

“这里安静。”

“的确安静。你有钥匙吗？”

司机的右手下意识地按了一下口袋，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有。”

沈栖迟耸肩：“没有就算了，我去敲门。”

沈栖迟转身，拉赵佳茹的手，走到门边。刚抬起手，赵佳茹拽了他一下，干哑的声音道：“你爸爸在忙，我们还是回去吧。”

“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沈栖迟的手敲在了门上。那砰的一声也敲在赵佳茹身上，让赵佳茹的心为之一震。

同样震了一下的还有司机，他赶紧跳下车，冲过来，钳住沈栖迟敲门的手：“少爷，董事长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您有什么事的话，还是明天再找他吧。”

“放开。”沈栖迟冷冷地看向司机，司机忙低下头，不敢和沈栖迟对视。

“少，少爷，您和夫人还是回去吧。”他尽管畏惧沈栖迟，但并不敢忘记自己的工作职责。如果他阻止不了沈栖迟，这份工作便不用再做下去。“不放是吧。”沈栖迟漆黑的眸中闪过一道阴鸷的光，当他意识到危险时，沈栖迟一个反手，扭住他的手腕，剧烈的痛楚传来，与此同时，沈栖迟的另一只手伸进他的口袋，拿出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