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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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这一切，艾达久久不语，好半天后，才迟疑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知道，我从来不骗你的。”阿道夫平静的回答道。

艾达闭了闭眼睛，仿佛陷入了剧烈的思想斗争中，等她再次睁开时，所有的摇摆都化为了坚定。

“你说的再好，也与我无关。”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邱若若的确是个好人，等光复旧文明后，我或许会帮她说几句好话，让她能继续做她的星球长。其他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阿道夫死死拽住了胳膊。

“你非要这么执迷不悟吗？”阿道夫低声吼道。

“这不叫执迷不悟。你有你的理想，我也有我的理想，各为其主罢了。”艾达冰冷道。

“好，各为其主是吧，那我现在就去告发你和那些旧文明余孽，把你们的春秋大梦掐死在萌芽里！”

阿道夫怒气冲冲的往外走，身后却传来艾达带着哭音的呼喊：“阿道夫，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阿道夫脚步倏地止住了。

艾达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一字字，一句句，如同刀子般在他的心上来回切割，疼得他眼圈都红了。

“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想要，无论什么你都会帮我得到，你永远都会向着我的，你说过的……”

阿道夫艰难的转身，看着眼前这个即便哭泣却仍然目光倔强的女人。

她是他喜欢的人。

她是卡斯帕家族的医生，而他是卡斯帕家族里一个不起眼的执事。

无意间的一眼，他就记住了这个叫做艾达的女人，喜欢她不服输的眼神，喜欢她不甘屈居人下的志气。

为了这份喜欢，他告诉她少爷的喜好，帮助她成为少爷的情人。

哪怕少爷经常毫无理由的毒打他，欺凌他，他依旧忍着，受着，腆着脸贴着，只是为了多靠近她一点，多帮她一点。

过去，艾达也曾问过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回报。阿道夫却只是笑，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因为他知道，他要的她给不起，也不能给。

身为底层人，他们怎么配拥有感情呢？

而身为为贵族服务的下仆，他们又不得已从那些上层人的醉生梦死和永无止境的欲·望中，过早的接触到了复杂而又被禁止的感情。

有时候，阿道夫只宁愿自己是一个无知无觉的机器，没有爱就不会有伤，没有痛就不会有彻骨的绝望。

可现在，他却很庆幸自己是个人，因为他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阿道夫轻轻地抱住艾达，臂膀温柔而又力量，“我对你的承诺从来都作数，可邱若若不行，因为她代表的不止是我个人的希望，也是你的希望。艾达，放开那些偏见，用你的心好好看看，对于邱若若所付出的这一切，你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触动吗？”

艾达的嘴唇颤了颤，眼神也不由自主的融化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触动？她有眼睛，看得到邱若若的鞠躬尽瘁，她有耳朵，听得到那些人的欢声笑语。

或许她早就动摇了，只是她不敢，害怕再次所托非人。

她真的受够了，受够了当底层人的苦，受够了被欺负时却无力还击的恨。所以她拼尽全力，只想做人上人，将她曾经受过的欺负，一一报复回来。

可她又忍不住被邱若若所吸引，如同在黑暗里挣扎的飞蛾，看见了光，便身不由己的靠近。

“可是，可是……”艾达咬着唇，挣扎道，“我已经跟那帮人搅和在一起了，我没有退路了……”

“你有的。我带你去找埃德加，你把那些旧文明余孽的踪迹和行动计划通通告诉他。你这叫将功补过，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

艾达拽紧阿道夫的衣服，埋在他的怀里，默默地点了点头。

正守在邱若若旁边，耳朵里却塞着狭小而透明的监听耳机的埃德加猛然起身。

在劳伦斯等人惊讶的目光下，他沉声道，“我突然有份工作要处理，先走了一步，等星球长醒了，你们再通知我。”

“好的。”

第二天，睡了个好觉的邱若若在医疗舱里愉快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神清气爽的从医疗舱里爬了出来。

一夜没睡的劳伦斯扶着她，抱怨道，“你总算醒了，昨晚你都快折腾死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