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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清茶心脏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半响才蹦出句话,“芙芸,你大晚上不睡觉,在我这里做什么?”
芙芸反问道:“今晚明明是奴婢守夜,您早早便说困了要睡下,还让奴婢回去休息,奴婢不放心过来看看,房间里却没人了,奴婢倒要问问,您瞒着奴婢,大晚上出去做什么了?”
蔚清茶被问得哑口无言,芙芸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
她别开脸,往房间里走,心虚道:“我就是睡不着,随便出去转转,赏赏月色……谁瞒着你了,有你这么质问主子的么?”
她上了床,抱着被子卷成一团,朝里躺着,闭眼装睡。
芙芸跟在她后面进来,一张小脸写满怀疑,从某个犄角旮旯拽出一件黑糊糊的衣裳。
“您就是穿着这个,出去赏月的?”芙芸两眼写着不相信。
那是蔚清茶为了掩饰,脱下来匆匆塞到床底的夜行衣,白翊走了之后,她一时放松,忘了把证据销毁了。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编,芙芸抖了抖手上的夜行衣,突然掉下来个东西,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即轱辘轱辘滚开。
芙芸拿起来一看,是个瓷瓶,刚想打开看看是什么,就被蔚清茶制止。
“别动,别打开!”
蔚清茶意识到那是什么,江晔的药让她顺手放在身上了。
为了打消芙芸的好奇心,她胡扯道:“那是鹤顶红,见血封喉,快放下!”
芙芸手一抖,差点把瓶子摔了,再也不敢乱动了,像拿着烫手山药一样把瓷瓶放在了矮柜上。
刚才差一点就打开了,芙芸十分后怕,拍着胸口抱怨,“这种东西怎么不藏好一点,万一伤着了奴婢,伤心的不还是您。”
她顿了下,忽然疑问道:“您把毒药带在身上做什么?不对,您哪来的这种东西?今晚偷偷背着奴婢偷偷溜出去,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个?”
眼看芙芸脑洞越开越大,蔚清茶硬着头皮,“等等,你听我解释。”
可她已经阻止不了芙芸了,眼睁睁看着她紧张地走来走去,最后恍然得出结论。
“这东西……不会是那小白脸给您的吧?”芙芸不敢置信,“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与和您偷偷见面,还想干掉白公子上位了?”
芙芸痛斥道:“他想得美!”
蔚清茶:“……?!”
她脑袋好痛,忍不住扶着额头,“不是不让你叫小白脸?等等,这不是重点……你刚才说什么??”
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芙芸痛斥了一番小白脸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蹲在床榻边上,像个冒死进谏劝君王不要贪恋美色的衷心内侍。
“主子,您可千万别被他的美色引诱了,您若是对白公子不满意,偶尔偷吃一次也就算了,真要把白公子毒死了,您岂不是成了寡妇?”
蔚清茶扶着床框,一脸迷茫,“什么偷吃……什么寡妇……”
芙芸一惊,细思极恐,“这就是那小白脸的目的!毒死白公子,主子身边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了,还能拥有主子的嫁妆和白家的财产!真是太心机了!”
她握紧蔚清茶冰凉的手,急匆匆道:“他就算说得再天花乱坠,您也别相信他的话!万一官府查出了真相,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人,凭那皮相,找着下个恩客依旧吃香喝辣,主子可怎么办呀?”
芙芸着急得很,生怕蔚清茶年纪轻轻,识人不清,真被那徒有其表的小白脸给骗了去,苦心孤诣地劝她。
最近京城多了几家这样的花楼,没有千娇百媚的女子,都是些涂脂抹粉,弹琴唱曲取悦女子的男人,据说有好些贵女都忍不住好奇,偷偷去看过。
她一时不察,自家主子竟也着了道!
蔚清茶被她说懵了,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见她信誓旦旦,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她难道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芙芸见她犹豫,心中恼怒。
这小白脸着实有手段,这才见了几次,就把主子勾得为他魂牵梦萦,再有几次,那还得了?
不知是哪个花楼的人,如此不懂规矩,算计到恩客头上?
若是打听出那小白脸的出身,她立刻就回府,让二公子带着人把那花楼连楼带人一起端了!
芙芸想到这里,还不忘把那瓶鹤顶红拿起来,藏到袖子里。
“主子可千万冷静,这不干净的东西奴婢先帮您收起来,免得您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
“你可闭嘴吧……”
蔚清茶气到头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深呼吸几下,才咬牙切齿道:“把东西放下!我不是说了,那位公子只是与我交好的友人……你都是怎么想象出后面这些事儿的?”
她对这想象能力叹为观止。
芙芸冷静道:“所以主子的意思是,就算您与他茶坊相见、独处一室半个多时辰,出来立刻回了娘家,对白公子横眉冷怒,今日又与他夜半私会,差点被白公子抓包,还是奴婢帮您通风报信才瞒了过去,但你们……依然是好朋友?”
若非蔚清茶夜里视物不清,她一定会看见芙芸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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