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坠落的天堂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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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密林内，数人合抱的参天巨木盘根错节的挤在一起，有时甚至会行成一道幕墙，逼得天佑二人不得不绕行推进。起先在这密林间还能看到一些偶尔洒落的光斑，如今已经是彻底消失不见。明明是白昼，地面上却好似黑夜一般。

天佑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不是身上冷，而是心里冷，一种莫名的恐惧正在悄然而生，让天佑的身子忍不住开始哆嗦起来。

这不正常，极不正常。不说天佑的胆量问题，单说修士的身体也绝不会因为一丝丝胆怯就开始颤抖甚至感觉到冷。

天佑敏锐的发现了这点，然后开始主动寻找是哪儿不对，接着他就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恐惧来源于本能，老源于多年培养出的野兽直觉。他的主观意识甚至并没有意识到出现问题，本能就已经开始介入身体控制了。而这一刻，天佑的主观意识也终于在本能的提醒下注意到了那隐藏的威胁。

“唔？”走在前面的天妃完全没想到天佑会突然捂住自己的嘴，若不是念在自己对他的看重和振远上仙的面子，这一下天妃便能驱动周身灵力将他崩的尸骨无存。好在两人的关系让她下意识的克制了本能反应，先压制住了要自主反击的灵气，而后回头去看了眼天佑。

原以为这小子活腻味了，竟想在这无人之境对自己不轨，然而她回头看到的并不是预想中扭曲的表情，而是一副紧张兮兮四处张望的面孔。这明显是被吓到了的表现，与她原先以为的想法丝毫不沾边。当然，即便如此，这种几乎将自己整个揽入怀中的姿势也是极大的冒犯了。

以天妃的修为，一旦开始发力，当然立刻就挣脱了天佑的控制，而后带着温怒质问：“你在做什么？”

天佑的注意力并未完全回转，依然在小心的四处观察，直到听见天妃的生意才赶忙转回来伸手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压低声音小声回答：“我们被包围了。至少八个敌人，前后左右到处都是。”

这次轮到天妃惊讶了。诧异的看了眼还在努力寻找什么的天佑，天妃的表情也终于放缓了下来。彻底从天佑怀中挣脱出来，强行抓住他的脸颊将他的脑袋扳回来，让其正对自己。天妃这才认真的说道：“冷静。那是骸骨守卫，专门负责阻拦靠近核心的入侵者。我身上有通行许可，所以它们会主动避开，但依然会在外围游荡。你发现的应该就是它们。”

“骸骨守卫？”

“骷骨与符文组合而成的士兵。”

“就像亡灵？”

“不，更像是道兵傀儡。”天妃此时已经转身向前走去，同时提醒道：“你在我身边它们不会对你怎样，但拉开距离过大，就要当心了。”

一听这个天佑赶紧跟了上去，一边继续四处张望一边问：“那些东西战力如何？”

“差不多都在凝魂境天魂期到归元期之间，基本都在百级以上，高不过一百二。不过因为布置时间太久，有些已经劣化降级到不足80级了。”天妃扭头看了眼天佑，忽而又反问道：“我很好奇。骸骨守卫本就不是生灵，没有呼吸、脉搏，也不会产生什么气味，就连走路都比常人轻巧许多。何况即便级数下降，它们的实际等级也该超出你许多才是，你到底是如何发现它们的呢？”

天佑倒是没有隐瞒。“起先我也没有注意到，只是本能的感觉不对，而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直到引起了我的警觉。之后在我的有心观察之下，终于发现了周围的异常并通过一些小小的试探发现了它们的存在。”

天佑说的当然不是实话，至少不全是。但天妃也没深究，嗯了一声便没再纠结。两人重新恢复赶路模式，而且，随着他们的逐渐深入，那些骸骨守卫的数量却反而是越来越少了。天佑估摸着骸骨守卫更多的还是充当一种外围警戒线的作用，并不是真的指望它们来挡住什么人。毕竟120级的上限虽然已经不能算弱，但对那些真正的大能来说还是太低了。

继续前行，天佑很快意识到他们一直在上坡，而且坡度还不小。另外，周围的灵气浓度也很诡异，一会儿强一会儿弱的分布极不均匀。不过因为他们只是在向前穿行，没有调查周围的情况，所以天佑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只知道这里的灵气分布定然是被什么事物干预着。反正自然环境下的灵气分布绝不会如此紊乱。

一直走到中午时分，天佑开始感觉体力有些跟不上了。天妃的修为在那儿摆着，看似闲庭信步，其实速度却快如奔马。天佑一路跟随，还是在这茂密的丛林之间，即便以他的体力也有些吃不消。尤其糟糕的是，这山林生的甚是奇怪，感觉一直在吸取他的气力。搞得天佑不得不运行灵气抵抗，以至于不但得不到任何补充，消耗反而直线上升。

似乎是感觉到了天佑的异常，天妃逐渐放慢了速度，问：“你怎么了？”

“我……有些累了！”

“累？”天妃愣了一下，随后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停下，然后问道：“你一直在运功抵抗周围的吸力？”

天佑点头。“难道不该抵抗吗？”

“不，是我的错。”天妃意外的主动道歉：“这片林地与骸骨守卫其实都是一个整体，林地会抽取其间一切生灵的生命力与灵气提供骸骨守卫使用。我的修为足够高，灵力已经完全凝结，林地根本吸不动，倒是忘记你还不到通灵境了！”

天佑心说：“这你也能忘？拜托，亏了你这是想起来了，不然一会我岂不被吸成人干了？”当然，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的。面对天妃这种段位的仙长，天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原谅她喽。

“不，是弟子修为低微，让仙长费心了。”

“你就不要违心的恭维我了。这确实是我的疏忽。不过你能一边抵抗这种干扰，一边跟我到这，足见修为功底扎实，我和掌门他们确实没看错你。”

“多谢仙长们抬爱。”

“好了，你过来。”天妃招呼天佑靠近自己，然后单手在空中虚划，凭空勾勒出了一倒金色符文，然后一掌拍进了天佑胸口道：“此后你只需向这符印中少量注入灵力便可驱动防护结界抵抗周围的吸力，且不影响你吸纳回复灵力。”

天佑试着输入了一丝灵力，果然，周围的吸力立刻消失不见，让他舒爽了不少，而且体表也逐渐感觉到了丝丝灵气的渗透，终于是可以缓慢的回复部分灵力了。不然一直这么耗下去，他就真要被吸干了。

想了想可能是觉得之前自己的疏忽导致天佑受了不少累，天妃又抬手虚划，在空中勾勒出一张让天佑略感熟悉的符印。

“这是……神行符？”

天妃手上不停，嘴里却笑道：“你能认出来说明平日没有偷懒，倒是看了不少典籍。没错，这就是神行符，不同的是我用的不是符纸，而是虚空制符，你现在还接触不到这样的级别，专心练好在黄纸上绘制符印即可。”

天佑点头，心中却是暗暗记忆着天妃手上的动作。从她的起笔、勾线、收尾的顺序，到她体内灵力的输出控制，一点一滴都不放过，全部深深的记忆在脑海中。别人看到天妃虚空制符只能看到她的手势，却看不见她到底画了什么，但天佑不一样。他的灵视能力决定了他能看到天妃指尖输出的灵力大小和特性，而且因为虚空制符没有提笔动作，因此天妃勾画的线路中有许多是移动笔画的过程，却并不输出灵力。因此外人不懂符咒便搞不清哪些是有效动作，自然无法仿制，而天佑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天妃在哪些位置输出了灵力，哪些地方没有输出。虽然天妃说了他暂时学不会虚空制符，但天佑觉的先记下总没坏处，起码在黄纸上绘制符咒的步骤应该也和虚空制符一样，天佑学了这个便等于会了制作神行符。当然，具体成与不成，还得回去试过才能知道。

转瞬之间天妃两张神行符绘制完成，抬手打入天佑双腿，而后招呼了一声让天佑跟上就转身开始加速。有了神行符的帮助，天佑只感觉体重仿佛消失了一般，连阻力也一同不见，轻轻一步便可踏出一丈多远，而且双腿交替的频率明显加快，速度比刚才快了十倍不止，甚至因为速度太快好几次差点撞上前面的大树。

天佑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神行符了，但就像马有驽马与千里马一样，神行符显然也有高低不同。之前天佑用过的神行符都是出自吕萌那个半吊子之手，虽然也有加速效果，却是效果参差不齐，但最好的也只能加速个两三倍而已。然而天妃这虚空绘制的神行符上来就是十倍速度，搞得天佑就像开惯了拖拉机的老农突然坐上了F1方程式，轻轻给脚油门车就蹿出去了。

看着天佑跌跌撞撞的在那儿逐渐适应神行符带来的夸张速度，天妃却抿着嘴在旁偷笑，然而很快她的笑意便消失了。因为原本天妃只是想先逗弄天佑一番，之后就改用挪移之法在前方开出一条直线通路，方便两人加速前行。然而没等她笑过两下，天佑竟然已经逐渐掌握了其中窍门，闪转腾挪之间犹如灵猴出世，轻巧的避开了天妃故意留下的曲折障碍，却连个衣角都不曾碰到。

如此夸张的适应力与平衡性，令天妃也有了一丝丝嫉妒。随后她又想起第一次带天佑乘坐飞剑的时候，这小子当时也是短暂适应之后便能把个飞剑玩出花来了，甚至毫不在意高度带来的恐惧，在天空之中玩起了极限俯冲和大回环，生生把她这个驾驭了飞剑不知多少年头的老手都吓的不敢乱动了。这等学习能力，实在太过恐怖了。

感叹之后天妃心中又是一阵庆幸。得亏天佑已被紫霄宫收入门下，成了紫霄宫未来指日可待的柱石之一。倘若这等天资之人被佛门或是其他势力收了去，未来可真就麻烦了。虽然并不担心一个天佑就能动摇紫霄宫的根本，但敌人那里多个天才，总没有自己这里多个好苗子来的让人舒心。

想到这里，天妃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本想改变路线，让道路变的平直，但看天佑玩的兴起，竟然在树干上借力反弹着前进，索性放弃之前的初衷，刻意把道路变得好似障碍赛道一般奇形怪状，想要看看这小子的极限在哪儿。然而出乎天妃意料，再怎么奇葩的路线，天佑却总能以一种奇特又极富韵律感的动作轻松越过，甚至给人一种血脉喷张想跟着一起跑的冲动。

其实天妃若也是个穿越者就不会这么奇怪了，因为天佑的动作不过是在跑酷而已。之所以如此眼花缭乱，主要还是因为天佑如今的体能远超地球上的人类，何况还有神行符抵消了大部分的重力和阻力，这要还笨手笨脚的那不贴神行符的时候岂不跟残废一样？

天妃看着天佑的动作被其吸引，一时间忘了顾及其他，而天佑却是玩嗨了，发现天妃主动在前方开出很长的可视距离后更是有了提前预判的条件，动作和速度都越来越夸张。结果，乐极果然容易生悲。正当天佑上蹿下跳跑的正嗨的时候，前方原本昏暗的林地却是突然一亮，几颗挤在一起的大树主动分开之后露出的却是一大片的蓝天白云。前方竟然是个断崖！

“卧槽……啊……”因为速度太快，天佑根本来不及刹车就直接从断崖边飞了出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子距离崖壁就已经有七八丈远了。尽管他在空中强行翻转身体试图抓住点什么，但奈何手臂实在不够长，只留下一句渐渐远去的“你妹啊……”就从崖顶消失不见了。

事实上天妃看到天佑掉下去也是吓了一跳。她当然是知道前面有悬崖的，只是看入神了一时给忘记了。不过她倒也不太担心，因为崖壁很高，下落需要时间，以她的速度完全赶得上。

手臂一挥，飞剑出鞘，天妃整个人立刻电射而出。冲出崖壁后往下看了一眼，她却又愣住了。

原以为天佑此刻应该正在手忙脚乱的翻滚着下坠，然而她所看见的却是一面破破烂烂的三角形不明物体正在盘旋上升。她若再晚出来一会，天佑自己就能重新回到悬崖上来。

“这……这是何物？”一愣神的时间天佑已经重新飞了上来，就在天妃旁边盘旋而过，竟是朝着更高的高处飞了上去。

天妃见过不少能飞的东西，甚至她自己就会飞。然而眼前这东西上半点灵气也无，显然不是什么法宝，再说那破布和竹子组成的结构怎么也不像能炼制成法宝的样子。虽然其形状倒像是两只翅膀，但它既没有羽毛也不会拍动，又是怎么飞起来的呢？

天妃已经被这个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东西弄懵了，但天佑却是控制着三角翼又转了回来，还有空问天妃：“我要到哪儿降落？还是说之后的部分要飞过去？”

稍稍回神的天妃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连忙操控飞剑跟了上去。轻巧的保持与天佑平飞的状态，又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东西，天妃这才问：“你这东西能支持你飞多久？”

“风力合适的话，只要我不想降落，可以一直飞到我饿晕过去或是太困昏睡过去。”

“什么？能飞这么久？它不消耗灵力吗？”

“应该不用吧……”天佑说的不是很肯定，因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三角翼了。地球上的滑翔翼依靠的是纯粹的风力，驾驶者只要学会找上升气流就可以让三角翼一直滞空。但天佑却不完全是在找风，因为他复制了嘲风的部分控风能力，虽然主要还是依靠气流飞行，但在某些时候他也会用改编版的御风术稍稍辅助一下，或是转向或是提供上升、加速的动力，都是不错的办法，比单纯的去找自然风要方便许多。

天妃心中既惊讶又疑惑，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说了声“跟着我”便转身飞走了。不过虽然没有继续问，天妃却没放弃了解这个奇怪飞行器的机会。她故意在飞行途中做了一些上下左右的机动，还进行了加速和减速，而得到的结果却让他略略有些失望。

三角翼毕竟是无动力飞行器，主要靠风力飞行。天妃简单测试就发现了它的机动能力很差，左右方向控制还算灵活，但上升颇为费力，甚至还需要调头盘旋，更糟糕的是速度很慢，算上时不时的找上升气流的时间，平均速度甚至不比全力奔驰的战马。而且看那东西单薄的样子，天妃不用试就知道，一定经不起狂风的折腾，也就是说绝对没法用于战斗。

这样的存在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堪比神迹，毕竟它能让人飞起来。但对拥有多种飞行方式的紫霄宫来说就相当鸡肋了。

发现这东西没什么实用价值天妃也就没再刻意纠结它的性能和原理了，过去一把抓住天佑腰带，道：“收起你的这个东西，这样速度太慢了，我带你过去。”

天佑也不废话，有天妃拉着也不用担心掉下去，迅速打开保险拆开连接机构，几下就把三角翼收了起来。这东西本来是天佑设计打算用来做特殊用途的，原本计划是由嘲风牵引飞行来着，而且为了应付突发状况，故意设计成了自动伞一样的结构。不然刚刚突然坠崖他也没可能眨眼之间展开这么大个东西。

有天妃带着飞，速度果然是快多了，然而让天佑吓了一跳的是，天佑居然有去处不走，偏偏直冲着前方的一座山峰撞了过去。

刚刚天佑掉下去的时候就已经观察过周围环境。他掉下去的那条山壁并不是独立出来的一处悬崖，而是好像一条看不见两端的超级大坝一般横向展开。他走过的一侧都是高高隆起的悬崖，而前方则是一片巨大到完全看不见范围大小的超级盆地。

不过，这片盆地之中也不是一马平川，其中也有一些山峦起伏与河流纵横。其中甚至有一些高山的高度要超出外围的悬崖高度一小截，而天妃带着天佑撞上去的正是其中一座如石笋一般比直而上的巨大山峰。这也是天佑疑惑不解的原因。若这山宽大无比躲不开也就算了，偏偏它细如笔锋，只要稍稍偏转便能躲过去，然而天妃却还是带着天佑一头撞了上去。

眼看着马上就要碰撞，天佑本能的抬起双手护在面前，然而在碰撞即将发生之前，他却从手臂缝隙之间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只可惜天妃速度太快，没等他看清那是什么，两人就已经撞了上去。

“啊……”带着一路惊叫声撞入山体，意料之中的疼痛却许久未至，甚至连碰撞感都没有。天佑立刻意识到了刚刚那是幻象，抬眼看向前方，环境已然大变样。

两人此刻正翱翔于大片氤氲的云雾之间，左前方隐约可见巨大的阴影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随着距离拉近，天佑渐渐发现那竟然是座巨型浮山，其上隐约可见亭台楼阁藏于苍松翠柳之后。

从巨大的浮山一侧擦身而过，前方云雾逐渐散开，天佑的眼睛也是越瞪越大。密密麻麻的浮山就这样毫无准备的突然出现在天佑面前，恍如节日里放飞的氢气球一般挤满了周围的天空。那巨大的数量以及可怕的体积无不令天佑目瞪口呆。然而，这还不是最震撼的。

就在那巨大的浮山群之下，一片绵延不知几千里的巨大宫殿群就这样散落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然而……那宫殿群却不是完整的一整块，而是分崩离析的散落各处。有些是较为完整的成片出现，有些则倾斜着倒在地上，还有倒扣在地面上只露出大片废墟的样子。

看到那恢弘却残破的宫殿群，天佑的目光不禁又转回近处的浮山之上。这一看又发现了问题。这些浮山的样子和都很奇怪，多数浮山上都没有任何植被，看着不像浮山，倒像是一大块漂浮着的土块。更多的浮山上有着一处或几处倒塌的建筑，天佑甚至还在其中一处浮山上看到了一副盘桓的巨大兽骨，以浮山为参照物依然觉得巨大无比。那兽骨几乎覆盖了整座浮山，巨大的头颅张着满是獠牙的大嘴做出张嘴欲咬的动作，但不知为何只咬下了半个山峰便没了动静。再细看，那兽骨附近似乎还有许多小黑点在移动，但因为距离太远实在是看不清了。

“站稳了。”天妃的声音将天佑的意识从那巨大的兽骨上拉回，而后两人开始俯冲。

天佑对这刺激的动作毫不在意，还在问天妃：“那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那是铁背苍狼。”

“铁背苍狼？是天生异种吗？怎么从未听过？妖魔录上也没有记载啊。”

天妃解释道：“那不是什么异种，据说浩劫之战前数量还挺多，但在浩劫之战中基本都被杀光，已经千年无人见过，应该已经绝种了。”

以前月影每每提到浩劫之战总是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天佑却是很难体会其中感慨，如今见到那铁背苍狼的骨骸才总算是对那场浩劫之战有了一个较为直观的认识。如果说连如此可怕的种族都被杀到亡族灭种，就不难想象当年的那场战斗是如何的惨烈了。也难怪无论仙、佛、人、鬼、妖、魔，残存下来的势力无论胜负，都口径一致的称其为浩劫之战。看来无论是对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那场战役都是一次巨大的浩劫。也难怪如今流传下来的有关浩劫之战的消息总是遮遮掩掩，估计不是为了遮掩什么，纯粹是当年幸存下来的个体已经对其产生了恐惧，本能的不愿回想那段时光罢了。

天佑正暗自感慨，天妃忽然又道：“铁背苍狼并不是什么特别强力的妖物，你看到的那副骨骸不过是个特例，据说那条狼妖生前还是妖族九色军中黑炎军大统领月影手下头号战将。浩劫之战中的最后一役，硬生生咬死了我仙族大圣北海郡主，最后强行破坏都天大阵的阵眼导致阵眼爆炸才被炸死。也亏了那妖物去袭击阵眼被炸死，不然我仙门还不知要死伤多少！”

天妃不过随意一说，天佑却是心中巨震。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天妃说那条狼之前效力的大统领叫月影，该不会……就是自己家里那个吧？不过想想第一次接触月影时看到的幻象，天佑心里已经八九分确定……应该就是她。

见天佑半天不说话，天妃忽然问：“怎么不说话了？”

惊醒过来的天佑赶紧找了个借口道：“哦，我在想，浩劫之战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骨骸还没清理掉。”

天妃听到这个居然生出几分怨气来，“你当我们不想吗？”

“难道说是……清理不掉？”天佑没想到随口一问还问出个秘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