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栀子花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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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半夏牵着胖丁走在小区内的时候她才想起晏霁寒来她家本来就是来看胖丁的,她却牵着胖丁出来了。

她脚边的胖丁出来玩有点兴奋,吐着舌头喘着气。可它仍乖巧地慢慢走在前面，时不时扭头看她一眼。

姜半夏停住和胖丁商量道：“胖丁，今天你爸爸来看你,我们走完这一圈就回家好不好？明天我们再出来玩。”

胖丁：“汪汪汪！”

姜半夏蹲下身摸摸它的头,轻声夸奖它：“我们胖丁真棒。”

晏霁寒在窗前没站一会儿就发现姜半夏牵着胖丁回来了。她牵着胖丁从花园里穿行而过，幽幽的路灯照在她的身上，胖丁跟着她的脚步慢慢往里走。

他看着这幅画面,想到这五年她都是这么一个人过的,那时候还没胖丁。她一个人吃饭、上学、回家，然后睡觉。

“晏霁寒，我忘记了你是来看胖丁的。”

姜半夏已经进来了,她蹲下身给胖丁擦了擦脚才放它进来。胖丁一进门就眼巴巴地跑到晏霁寒身边。

当她看到整洁干净的餐桌的时候楞了一下,她转身道：“你的伤口不能沾水的，你忘了吗？”

“没碰到。”

晏霁寒定定地看着姜半夏,看着不远处看起来美丽又纤弱的少女,他突然开口说：“夏夏，我能追求你吗？”

姜半夏似乎是被他的话惊到了,她红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话来。然后睁着大眼睛半天都没眨一下，一直看着他。

他轻笑了一声，走得离她近了一点。

晏霁寒弯腰和她平视，又郑重地说了一遍：“夏夏，我很喜欢你。你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喜欢我？”

她的眼里有些许困惑,仿佛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晏霁寒会喜欢她。明明没有人愿意爱她，连爸爸妈妈都不要她。爷爷奶奶虽然对她好，但是他们也为人父母，现在他们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孙子。

她每个月收到最多的就是他们不断打给她的钱，这五年来她的银行账户里钱都能把整片小区买下来了。

于是她轻声说：“没人喜欢我。”

不对，还有外公外婆。她偷偷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晏霁寒轻叹，他一个从来不关心学校论坛和八卦的人都知道学校里有数不清的人喜欢姜半夏，可是他们都不敢和她告白。她太过于优秀，白天上了课下午就回家，这一点让不少人望而止步。

也有人说，姜半夏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魂。这一点当时让一班的人都很生气，纷纷反驳道：你有灵魂你考一个年纪第一？

晏霁寒想，那是他们没有见过她弹琴的样子。她怎么会没有灵魂，她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干净的灵魂。

“我喜欢你，夏夏。”

“冯豆豆也喜欢你，一班的人都很喜欢你。宋...宋月和，她也喜欢你。我们班所有的老师都喜欢你，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夏夏。”

顿了几秒，晏霁寒又低声说：“但是我的喜欢和别人的不一样。”

她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瞳孔怔怔地问：“有什么不一样？”

“想触碰你，想拥抱你，想照顾你，想陪伴你。”说着说着晏霁寒自己都有点吃惊，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原来那么多。

“不是只在现在，还有以后。你未来的人生，我都想参与。”

“试一试好吗？相信我。”

晏霁寒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哑。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他也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他也有了害怕的事。

胖丁：“汪汪汪！”

姜半夏低头看看胖丁又转头看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个高大又英俊的少年。他诚恳又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

和他人嘴里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那个人似乎完全不同。姜半夏垂眸想，他真的是很温柔的人。

沉默半晌，姜半夏轻声道：“好。”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晏霁寒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他的心间逐渐生出了欢喜，像是有一朵朵玫瑰在他心间盛放。

客厅放着的钟摆发出了响声，提醒他们已经晚上七点了。

“晏霁寒，我该去练琴了。”

每天晚上七点和早上六点是姜半夏练琴的时间，晚上三小时，早上一小时。每一天她都不曾懈怠。

“我能看你练琴吗？我不出声。”

姜半夏练琴的时候，胖丁和小禾苗都会跟着她去琴房，多一个晏霁寒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嗯，琴房在楼上。”

于是晏霁寒就和胖丁还有小禾苗一起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低头弹琴。他看着她低头望着竖琴的模样，忽然知道她从小还有这些年的时光都是怎么过来的了。

这个时候的姜半夏，最是开心。她的唇角弯起了小小的弧度，漂亮的眉眼之间都是柔和和欣喜。

她非常珍爱她的琴，就好像琴是这世上唯一一直陪伴她的小伙伴。

晏霁寒心口发涩，他不再去看她。只专心地听着传来的如朝阳和晨露一般清澈又如彩虹一般绚烂的琴声。

当时针指向九点的时候，姜半夏抬眸去看晏霁寒，她问：“晏霁寒，九点了，你不回家吗？”

晏霁寒柔和了眉眼对她笑了一下：“陪你练完我就走，我自己住，家里没有门禁，不用担心。”

姜半夏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他身旁坐下。澄澈如水的眼眸望着他，眼里还有未消的温柔：“为什么一个人住？”晏霁寒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就逐渐变得僵硬。他怪罪父亲忙于生意没能顾得上陪伴母亲，他的父亲心怀愧疚却拉不下脸主动缓和父子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