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栀子花开（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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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吃完饭时间已经很晚了。姜半夏搂着胖丁一起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小禾苗四脚朝天地躺在地毯上,一动也不动。

晏霁寒坐在一边眸光淡淡地看着三只小动物，他修长的腿微微交叠，没受伤的手插在裤兜里。

客厅内的钟声敲响。

姜半夏才恍然记起她今天没有练琴,她收回视线去看晏霁寒。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可以，今天太晚了。”

“那我要去睡觉了。”

姜半夏皱着小脸一想，决定早点上楼去洗澡睡觉,然后明天早起练琴,还好明天早上不用上课。

“起床给我打电话，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陪我练琴。”

姜半夏眨眨眼，她一直记得这件事,她喜欢他陪她练琴。

听到这里晏霁寒绷了一晚上的脸色总是好看了一点,他微微勾唇，笑道：“锁好门再上楼睡觉,我回去了。”

“嗯嗯。”

姜半夏跟着他走到门边送他,胖丁也哒哒哒地跟在她的身旁，一人一狗一起仰着脸望着他。

“晚安,夏夏。”

晏霁寒的大掌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晚安，晏霁寒。”

“汪汪汪！”

关了门之后姜半夏又听到他在门上轻轻敲了两声，她明白是要她锁门的意思。她顺从地锁了门之后他的脚步才逐渐走远。

姜半夏这一次偷偷跑到客厅的落地窗边看着晏霁寒逐渐走远的背影。昏黄的灯光照在那道挺拔的身影上，他随意地把校服披在了身上，走路也不紧不慢的样子。

胖丁也凑在她身边看着晏霁寒，看看他又仰脸看姜半夏。直到外面的铁门自动合上姜半夏才关了客厅的灯带着胖丁和小禾苗往楼上走。

而这一晚姜半夏失眠了。

她洗完澡关了灯躺在床上,胖丁睡在她床边的小床上，小禾苗一只猫霸占了床的另一边，长长的尾巴垂在窗外，时不时去撩一下胖丁。

过了很久她都没有睡着。

一闭上眼，她仿佛就闻到了晏霁寒的味道。淡淡的香气从他的碎发和颈侧闯入她的鼻息之间，隐隐之间她听到他说：“以后有晏霁寒。”

他的声音微哑，低低的，但语气却那么认真。

姜半夏在黑暗之中睁开眼，她记起晏霁寒有一件外套放在她家里。那天晏霁寒去医院穿的是谢泽游的校服。

她掀开被子就下楼去找那件衣服。等她抱着他的外套的时候，一直飘忽不定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

在逐渐睡去的时候，姜半夏又闻到了阳光和黑加仑的香气。

晏霁寒坐在隔壁别墅的阳台上，他的唇齿间咬着一支烟，无声看着不远处二楼的卧室。那里的灯已经熄灭很久了。

不等他这只烟抽完，那间房间的灯却又亮了起来。不仅这样，没一会儿楼下客厅的灯也亮了起来。

他微微蹙眉，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做噩梦了吗？

晏霁寒正打算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那边的灯却一盏接着一盏逐渐暗下去。他想或许她是渴了下楼喝水。

眼前的烟雾逐渐漫过他的眼前。晏霁寒想起今晚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问他去哪里了，也没有责怪他让她等待那么久。

她望见他第一眼的时候，里面的情绪分明是欣喜。

她以前有这样等待过别人吗？

晏霁寒又记起了之前在手机上看到的资料，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她又乖又聪明，长得漂亮还会弹琴，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会忍心不要她。

他只要一想到年幼的她瘪着小嘴哭泣的样子心里就疼。他开始后悔两年前在教室里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为什么只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烟缓缓燃到了底部。

晏霁寒掐灭了烟转身径直走进了浴室。

早上六点，姜半夏定好的闹钟响起。因为今天不用去学校，她昨晚设定的闹钟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小禾苗已经从床头睡到了床尾，听到了她的动静便踩着猫步缓缓走到枕头边，然后又往枕头上一趴。

胖丁也开始哒哒地在房间内走动。

姜半夏半睁着双眼看了看窗外，微光从窗帘间透了进来。她只静止了一分钟就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等她洗漱完换好衣服的时候已经快六点半了。

坐在客厅里想起昨天晏霁寒昨天说的话她就拿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通话声没有响很久就被接起。

他似是还睡着，声音低沉又微哑，还带着一丝睡意：“夏夏？”

她期待又带着雀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到他的耳内，又软又甜：“晏霁寒，起床啦，我要练琴了。”

“好，等我十分钟。”

晏霁寒低声应了。

等晏霁寒穿着短袖和长裤慵懒地走到铁门前的时候，他看到了铁门边贴着的小纸条，上面的字体漂亮又飘逸。

内容却让他高兴不起来，纸条上写着铁门的密码，她就这样贴在门前。明明可以发信息告诉他。

他蹙着眉将纸条撕了又输入密码走了进去，玄关处的大门也敞开着。胖丁正坐在门前等着他，见到他便开心地叫起：“汪！”

晏霁寒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他走进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有牛奶和三明治还有一些饺子。姜半夏叼着一片面包从厨房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