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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堂叔?宋瑜在脑海里翻了半天,先想起来的是最近做的梦里的景象。
——“你决意要嫁?”穿着月白长衫的年轻郎君坐在高位,神色淡淡。
——“嗯。”
这是梦里的宋瑜嫁人前的一段话。
宋瑜忙从脑海中驱赶掉,终于想起来如同浮动着雾的往事。
她的三堂叔,姓宋名让,字瑾,如今刚刚弱冠,是本朝的探花郎,但是不知什么缘故,并未入仕。考了探花郎次年春,她祖父逝世后,这位三堂叔干脆搬到了山上住去,一年除了祖父忌日以及年节,是不会回来的。
而她对这位三堂叔最大的印象就是他非常喜静,好多时候独来独往,因为这个缘故,一向人缘好极了的宋瑜也不怎么熟识他。
“阿瑜。”
宋瑜连忙回过神,抬眸看向唤她的娘亲。
“这次你来主持接你三堂叔回来的事宜。”
“哦。”宋瑜先顺口应下,然后反应了过来,“嗯?”
宋国公夫人笑着看她,“刚和你爹爹夸你机灵了点,你这又迷糊上了。你前不久不是和我学了中馈,这次正好考考你。”
闻言,宋瑜苦着一张小脸,试图用撒娇挽回她娘亲的决定,“娘亲,你不能这样呀。”
宋国公夫人忍俊不禁,帕子捂着唇,手指着宋瑜,对宋国公笑道,“哎哟,你瞧她,越发小孩子心性了。”
宋国公在妻女之间根本没有纠结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发妻,眼里促狭打趣,“可不是,都是大姑娘了,要嫁人了。”
“对,早早找个好夫婿,嫁了出去。”宋国公夫人附和道。
宋瑜一双眸子里全是怨念,“我可没及笄呢。我要多陪爹娘几年呢。”
她刚下意识准备将手里的帕子揪成一团,又意识到不妥,收了帕子回衣袖,只是娇声嗔道,“三堂叔比我还年长些,你们怎么都不催他呀。”
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起了,三堂叔,宋瑜心里默念。
这下,连宋国公也被逗笑了。
又说了会子话,宋瑜才告退。
宋国公夫人瞧着女儿远去的背影,长长松了口气,“阿瑜这几日可算有些精神了。”
宋国公深有同感,接上自家发妻的话,“阿瑜气色确实好多了,连人也瞧着稳重了。”
“嘴也甜了,还主动说要去宴会,生场病居然还开窍了不成?”
宋国公不置可否,他换了话题,“你让阿瑜负责接待他,行吗?”
“我的女儿,自然没问题的。”宋国公夫人毫不犹豫自信道。
宋国公眼里漫上细碎又温和的笑,屋外的春光烂漫一片。
一夜无梦。
宋瑜心想,可能是因着那个宋瑜已经在凤凰台的熊熊烈焰中化为灰烬的缘故吧,梦境应该到了这里就是大结局了。
“小姐,这件百褶金丝绣花长裙怎么样?”婢女从箱笼里挑出一件长裙,“再搭上云纹绉纱袍,一定是顶顶好看的,或者这件十六破,也美呀。”
宋瑜瞧了眼衣裳颜色,心底稍沉,她记得梦里的宋瑜病好之后也参加了宴会,穿的就是这样色彩繁复美丽的衣裳。
“换成石榴裙吧。”她刻意的想要避开所有相似的地方。
婢女有些惊讶,这件百褶金丝绣花长裙和十六破都是小姐原先很喜欢的配色呀,怎么现在都不要了反倒要穿颜色单一的石榴裙呢?婢女摁下疑惑,翻找出装石榴裙的箱笼,数了数,“那小姐,这十条石榴裙,您要穿哪一条呀?”
宋瑜随手拎了一条。
石榴裙,素裹腰,削葱指,红璎珞,珍珠坠,秋水眸,玉珠钗。
婢女的眼珠转不动了,挪不开了,只顾得上惊叹,“小姐您穿这石榴红真好看。”
宋瑜抿着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她提着衣摆转了个圈,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红色委顿在地,散落犹如石榴花瓣,“是吗?我也觉得。”
和梦境里那个被烈火染成一身红的宋瑜不一样,她此时眼里还有粲然的笑,红色不是恨意和嫉妒,只单单是美,是惊艳。
她扶着宋国公夫人款款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向宋国公挥挥手,马儿嘶鸣一声,在赶车人的控制下平稳前行。
宋瑜拾起桌上的砂糖桔剥了一个递给宋国公夫人,“娘亲,这次范世子去吗?”
宋国公夫人接过砂糖桔,又给她分了一半,好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范世子的脾性,庆宜郡主和范世子先前有些龃龉,怎么可能会请范世子去呢?”
范世子先前向庆宜郡主提亲,却被她拒绝了,从此两人在京城中再没打过招呼。这次宴会范世子确实不可能去。
宋瑜若有所思,将砂糖桔放进嘴里慢慢嚼,甘甜的汁水在口腔爆裂开。
她并没有记下所有的梦境,也就隐隐约约还记得梦境里出现过的几件大事请,宴会还是千辛万苦才搜刮出来的一丁点记忆。
首先,在梦境里,这个宴会上,与举办宴会的庆宜郡主有过龃龉的范世子出现了。
其次,在梦境里,这个宴会上发生了一件非常骇人听闻的事情。
她稍稍稳下心。
似乎是说到了庆宜郡主,宋国公夫人想了想,特意交代了宋瑜一句,“若是庆宜向你打听你三堂叔的事情,你就只管搪塞过去,千万别说漏了嘴。”
宋瑜懵了。
庆宜和她三堂叔?
过了一会儿,她才艰难咽下嘴里的砂糖桔,重复了一遍,“庆宜郡主和我三堂叔?他们怎么了?”这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宋国公夫人啧了一声,“你三堂叔不怎么识得庆宜,是庆宜魔障了似的,,前几年你三堂叔不过十七就中了探花郎,骑马游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让庆宜看上了,但是你三堂叔不愿意。”
这换她三堂叔肯定不愿意啊。
宋瑜激烈地咳了起来,她实在没法想象三堂叔喜欢人的模样,这么些年,她三堂叔就没见跟谁关系特别好过,就连宋国公府里的事情,也是偶尔想起来了才问两句。
“那庆宜郡主现在是喜欢我三堂叔?”
宋国公夫人摇摇头,“这谁知道?我也是想起来了才说两句,让你仔细着点。再者说了,庆宜要是现在喜欢上别人,也一点都不奇怪,我只是怕万一了。”
宋瑜轻轻眨眨眼,仔细翻找自己梦境里的记忆,试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但是宴会这样的小事,记忆实在太模糊了,她能记得有这么个事就不错了,哪里还记得庆宜到底问她三堂叔了没有。
啧啧啧。
春日宴的地点设在了京城郊外,庆宜郡主也邀请了一些诸如宋国公夫人这样的长辈在营帐里聚着喝茶看风景,而像宋瑜这样的小辈则另有去处。
细草青青之上,团花锦簇,绿鬓如云。
“瑜姐姐。”
宋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无意识地顿住脚步,牙齿有些控制不住的发颤。
是她的表妹,宋清薇的声音,也是那个梦境里送给她一杯毒酒要她去死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麻痹感从心脏处扩散开来,不得动弹,鸦黑的长睫向上敛起,眼眸中倒映出一个女孩子唇角含着轻笑的影子。
“瑜姐姐,你病可好了?”宋瑜抿紧唇,纤长的眼睫轻轻一抖,遮住眼里莫名的神色。她努力地劝告自己,梦是假的,梦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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