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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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睁眼?,环境终于?是他熟悉的山谷竹屋。

他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整个?人还有些不清醒，他怕眼?前的一切又是梦境。

竹屋被人从门外打开,穿着青色长袍的青年端着一碗热粥搅拌呼气散热,他看见方存醒了,高兴的说了句：“你醒啦,来喝喝我?熬的粥。”

方存看见青衣人眼?睛便?转不开了,他很久没有见到师父了,接过师父递过来的小碗，停顿了一下,就不动了。

青衣人奇怪的问道：“怎么端着不喝啊？是不想吃吗？有其它?想吃的,我?可?以现在?去?做。”

方存：“没,我?想师父喂我?。”

十?六岁的少年郎没断胳膊没断腿还要要求喂饭,倒是蛮会撒娇的。

青衣人听了方存的话，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一双水润眸子弯成?一座桥，他把碗重新拿到手中，笑着答应：“好好好。”

调羹舀起一勺粥，低头轻轻吹冷，像哄小孩子一样?：：“啊——”

方存含下一口，是熟悉的米香味，但好像差了点什么味道。

再含下一口递过来的调羹,细细抿后，方存停下了进食，他看着坐在?床边端着白玉碗的青衣人，神情冷淡下来：“你是谁？”

青衣人捏着调羹的手顿了顿,疑惑道：“怎么了？”

“你不是他，你是谁？”

“是睡糊涂了吗？”青衣人伸手想要摸方存的额头，方存冷漠地躲开，一把暗红长剑倏然出现在?他手中。

“你究竟是谁？”剑尖直指青衣人。

青衣人放下碗，从床边闲步到靠窗的竹椅，长袍一展坐下，漫不经心地给自己斟了杯茶，他端着茶杯晃荡，茶香缭缭，没有要喝的意思，声音阴沉，“怎么发现的？我?和他的外貌别无二致，他的表情神色也学的十?成?十?的，我?自认没有破绽，你是怎么发现的。”

方存没有对他过多解释，只简单的指了指白玉碗。

那个?人煮粥最喜欢往里面放糖，但他自己不吃，只会拿给方存让方存吃。他喝粥不喜欢喝甜的，说很腻。方存也问过他，不喜欢喝甜的，为什么要在?他的碗里放糖。他还记得他问出这个?问题时，求仙的怔愣，“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

他也没有解释，就这样?每次求仙煮粥都会在?他碗里加点糖。

粥没有放糖是一回事，前面这个?青衣人的反应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测没有错。如果是那个?人，在?他问出第一句的时候就会直接拍他头，不客气的凶他一句，“你说我?是谁。”

这个?人的样?貌和神态和他真的如出一辙，可?有些细节却是不同的。

青衣人疑惑挑眉：“这粥有什么问题？”

方存：“没有。”

“没有，你——”直射面门而来的长剑打断了青衣人的话，他双指夹住剑刃，“呵，还是这么毛燥啊。”

方存翻身下床，手腕翻转，长剑便?从青衣人手中飞回，眼?神冷厉，“恢复你的真身，不要用他的脸。”

青衣人抚摸自己的脸，“可?，这就是我?的本来面貌啊，这是你给我?捏的脸。”

他最后看着方存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恶意。

方存：“我?没有。”

青衣人故作苦恼道：“忘记的这么彻底吗？唔，又要解释一遍，好烦啊。”

忘记？忘记什么？

方存想起了自己丢失的在?厉秣炼器室的记忆，他是从厉秣炼器室里跟过来的？

方存不知道，他的面上依旧冷漠。

吊儿?郎当坐在?竹椅上的人突然消失，方存还未寻找，青衣人就已?欺身上前，呼吸吐纳在?方存耳边，声音低沉而暧昧：“我?是你的心魔。”

方存脖颈被他悄然握紧，他每说一个?字，脖颈上的力量就加重一分

不知道为什么。

方存所有的力气在?青衣人握住自己脖颈时消失，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等着青衣人落下满是血腥的铡刀。

鼻腔中的空气越发稀薄，方存的大脑因为缺氧停下工作，整个?人已?经不能思考。

模糊中，他听到青衣人带着憎恨的惋惜：“啧，运气真是不好。”

他被无情地扔在?地面，像不要的垃圾一般，他趴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地面开始扭曲，他愕然抬头，发现这个?空间?也完全?扭曲起来。

又是梦境？

“阿存？方存？醒醒。”在?这扭曲的地方，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