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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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叹一口气,向着贾母道:“老太太是不是觉得,咱们府里还是国公爷在的时候一样,得圣人器重,就有些什么事,圣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贾母这下子无话可说了,贾赦袭爵时一降再降意味着什么,出身保龄侯府的贾母、做了二十几年国公夫人的贾母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一定要贾政借着王子腾搭上太子一脉,好让荣国府复现往日的荣光。
都因为那个张翠花,才引得菩萨都降罪,火烧了自己与王氏的私库不说,更让贾赦得到了王氏放印子钱的证据!都是那个贱人,与老大这个孽障沆瀣一气,才闹到今日的地步。早知道应该在张氏死的时候,也把这个小蹄子给发卖或是配小厮,不想一时心软竟给老大找了个帮手。
好在今日那个小蹄子还是死了,日后也就不能再做耗了。贾母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张翠花之死有什么不对,只觉得她应该早死些才好。
自始至终,贾母都没想过迎春,那个才刚满百日的孙女,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或许过两日她会想到,那也是可惜没能留住历劫的龙女,不能给荣国府添份助力吧。
贾母没法回答贾赦的问题,只好听贾赦在那里说他自己的计划,那就是二选一,要不贾政与王夫人分家出府,要不他带着人证物证去顺天府报官。贾母与贾政如何能同意这样的条件,一样他们也不想答应。几个人又唇枪舌战起来。
张翠花至此已经没有了看戏的兴致——荣国府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们母女已死,他们之间如何撕逼已经不关张翠花的事儿了,刚才所以看戏,也不过是天还没亮,冒然出现在街上会引人怀疑,张翠花不得不留在荣国府等天明。
现在迎春已经醒了,在空间里哭闹个不停,显然是饿了。张翠花便悄悄掩了身形,来到角门处,发现因为刚才贾赦兄弟查人之故,角门早已经开了。张翠花还是封了守门婆子的五感,自己查看一下街上并无行人,走出老远才解了对守门婆子之禁。
天越走越亮,就如离开荣国府越远,张翠花的心情也越明媚一样。只是原身也是深宅大院长大的,并不惯走远路,张翠花不得不走走停停。
直到走出两条街去,才见到有马车可雇,张翠花又想着自己只是单身一人,街边的车夫不同于荣国府后街的车夫,知道从那门里出来的人都不好惹,不敢做拐骗之事。
万一刚雇佣一辆车,车夫起了歹意,自己倒是能借着空间躲过,可是空间里的迎春说不定得饿坏了,还不如自己辛苦些,继续用脚丈量着京城的街道。
说来这还是她几世以来,头一次在京城之中如此行走,渐渐的走到了西城与北城交界之处,从路两旁宅子的大门与门前的石狮子,就可以分辨出两处人家门第的不同来。
这一世,她都将带着迎春生活在东城,不会再与西城有什么交集了。张翠花心里矫情一下,才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早已经日上三杆,路上行人与马车都多了起来,张翠花才敢叫一辆同样停在高门宅子边上的马车——这样的马车就如现代在酒店外侯客的出租车一样,总是有固定的地方,车夫相对来说让人放心些。
等到了自己的宅子,下了马车的张翠花长出了一口气,啪啪的拍门也拍的很有气势。
来开门的是李年的大儿子李大宝,见到张翠花竟然来的这样早,刚想开口,张翠花已经向他摆手:“先去把车钱结了,你爹可在家?”
李大宝也是个机灵的,见这次送张翠花的车夫眼生,连忙从自己荷包里掏出铜钱来,问明车钱后付了帐,然后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主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爹说是要请陈嬷嬷去,一早就出门了。”李大宝给张翠花见个礼,还交待了李年的去向。
张翠花便点了点头,现在也只好任迎春在空间里再哭闹一会儿了,别说陈嬷嬷还没请来,就是请来了,她也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直接变出个孩子来不是?
恰好李年家的见主子过来了,上前来给张翠花请安,见张翠花一脸疲惫,为难的向她道:“不知道主子今天过来,都没个地方请主子坐下歇歇。”
张翠花倒不计较这个,她现在还真是累着了,直接问李年家的:“昨日让李年定下客栈,他可找好地方了?”
因东城往来的生意人多,很有几家大客栈,李年办事极其靠谱,昨日张翠花吩咐之后,在最大的了间客栈包了最先靠里的一个小院子:
修缮院子几次从张翠花手里接银子,让李年知道自家的新主子是个不差银子的,自然要给主子定最好的。加之主子一个女人住,要雇陈嬷嬷自然还会带着孩子,安全就得放到第一位,客栈最里头,相对来说也最安全。
这话听的张翠花频频点头,让李年家的脸上也笑的有几分得色:自家男人办事得了主子认可,日后府里的人再加多少,管家之位就是自家男人的了。男人做了管家,那自己自然是管家娘子。
别说李年家的眼皮子浅,把这么一个宅子的管家都看在眼里,不象是京兆尹府里出来的人。要知道经过几次买人,哪怕张翠花这个主人还没入住,府里已经有二十几个奴才了,虽然比不得一些深宅大院里头人多,可是也得力争上游不是?
管着除了主子外的人,还是被别人管着,区别大着呢。
张翠花现在没心思注意李年家的想什么,她已经走了一大早晨,迫切的需要休息、吃口饭,还有想办法把迎春过了明路,再让小丫头也吃上东西。
“带我去客栈歇着吧。”张翠花直接吩咐李年家的。
李年家的有一刹那的愣症,主子真要去客栈住着,就是说以后会搬进府里了?那……
“怎么回事?”张翠花见李年家的竟不第一时间执行自己的命令,声音里带了几分不悦。李年家的一下子警醒过来,主子住在哪儿,都是主子自己的事儿,身为奴才,她只要尽到自己的本份就好。
“奴婢是想着,是不是让钱老大家的丫头跟着主子过去,好让她学着服侍主子。”李年家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这个理由却让张翠花给驳回了,开玩笑,她可是要把迎春过了明路了,身边跟个丫头,还怎么办事?就算是暂时封了那个丫头的五感,可是张翠花却不会消除人的记忆,到时谁送来的,怎么送来的,说都说不清楚。
李年家的只当张翠花看不上小翠毛手毛脚,想着等自己当家的回来了,得让他亲自去问问主子是不是再买两个丫头。到时候府里女人越多,自己这个管事娘子才能越有权威。
到了客栈,张翠花直接拿出一封信来,指着西城一家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家让李年家的送去,算是一个疑兵之计:
信封的纸张与用墨,都是荣国府上好的,高门大户的门子见了自能识得,只会以为是与自家门第相同的人送来的,不会不接。信里不过是张白纸,她让李年家的把信放到门房便好,不必等回信就回东城来。
这样就算收信的人看到那张白纸,送信的李年家的也已经找不到了,或是一笑扔掉,或是以为有人恶做剧,说不定连查都不会查是谁送来的。
而没有等回信的李年家的,则会脑补出自己是不是出身在那个被送信的人家,是不是告诉那家的人自己的落脚之地。这样等到李年来的时候,自己从空间里抱出迎春、取出东西,都有了一个正当的出处——即知道了自己的落脚之地,那家子把孩子与东西给自己送来,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至于没有把自己原来用的丫头、陈嬷嬷带来,也好解释:高门大户规矩森严,自己躲到东城来已经是落难,连孩子与东西,都是一二有人心的看不过眼,派忠心的下人冒死送出来的,哪里能留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就很说得过去了。
就这么着,等李年带着个陈嬷嬷匆匆来到客栈的时候,主子怀里已经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见他们来了,先向着陈嬷嬷急道:“这孩子想是饿了,先喂她吃两口。”脸上焦急之色尽显。
陈嬷嬷不得不看向李年,见他点头,才抱着孩子进内室喂奶,张翠花则问起陈嬷嬷的来历。据李年说,这个陈嬷嬷是南城的,刚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她家里除了这个刚生的,上头还有三个挨肩的男孩,更有一个快六十岁的婆婆,都是张嘴等饭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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