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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任务信息自动进入了玩家的脑海当中,阮乔总结了一下,大致内容很简单。

本朝宗室皇亲众多,不少亲族在朝中担任重要官职。

皇姓为萧,天子名珩。

萧珩性情捉摸不定,喜怒无常,单是皇叔就有十位,老大英年早逝,老二和老三都常驻京中,便是阮乔在宴会上看到的两位,长髯胖子是镇王,高壮那位为荣王。

其余诸位,都分封在各地。

这次任务的目标,便是天子的五皇叔,濮王。

濮王北上游玩,原本在祭天之礼之前会赶回京城参加大典,谁知赶上北方外族入侵,战乱一起,谁都顾不上谁。

濮王被困,难以回京。

这次入侵之战规模不大,驻边的军队过去之后很快便解决了。原本北边还有不时消息传来,可半月前,驿站再也没有收到北边的消息,派去刺探情况的人也有去无回。

北边就像变成了一个黑洞,任何消息都无法传递出来。

萧珩给他们的任务便是北上查清那里的情况,并且,将五皇叔安然无恙带回京城。

苏席算是戴罪立功,若是能成功,死罪可免。

卷轴上的要求很紧迫,要两人三日后必须动身北上,不得耽误。

知道主线任务是救人之后就好办了,阮乔将卷轴收回空间,又转头去看苏席。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的话,却被他非常明确地拒绝了,阮乔不是傻子,和苏父聊过一些内容,在和苏席接触的这些日子来看,他似乎很执着地想要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且这件事和游戏有关。

与此同时,人格的消失也让他不得不加快游戏进度——他好像在寻找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既然不是父母,那难道是……喜欢的人?

他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原本这只是苏席的私事,可她现在却迫切地想知道这一切,心里的问题一个一个地冒出来,堆得心里发闷。

这闷气里,还带着一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难受。

“你到底……”阮乔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少年绵长的睫毛轻轻扑在眼睑上,安静的面容带着虚弱而苍白的美感,那道狰狞的伤疤也显得柔和起来。

原本急促而痛苦的呼吸平缓下来,他靠着她,竟然是睡着了。

算了,她不和一个受刑的病人一般见识。

苏席的身体很轻,让她想起在病床上看到的他,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阮乔叫来夜雨,两人把人带回了丞相府。

阮相早在家里急得团团转,眼看女儿回来了,先是松了一口气,眼睛一转,看见一只手搭在女儿肩膀上,整个人靠着她的身子,虚弱地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云王,才放回去的心又吊了来:“我儿,你你你你,你这是……”

阮相叫来家丁接过昏迷的云王,吩咐他们将人带去房间:“这光天化日的,你就让他这样靠着你走回来,你将来还怎么嫁人!”

阮乔语气轻松,无所谓道:“我与他原本就有婚约,别人不要我,他也不得不要我。”

“你你你你……”阮相只觉得女儿越发随性妄为了,“他就是个祸害,走到哪家,哪家就得倒霉!这当口你还把他带回家来,是觉得你爹我活太久了,该走了吗??”

【弹幕】[文楽]哈哈哈哈丞相心好累

【弹幕】[压脉带]桥妹对云神也要硬气一点啊!

阮乔在外对别人是满口瞎话,说什么都不会脸红心跳,可对着苏席,她就得反复斟酌,有的话不能问,有的话也不能说,脸皮也恢复了正常人的厚度。

丞相见她心意已决,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这个女儿从小要做什么事情他从来就拦不住,没办法只能跟在后面替她收拾烂摊子。

阮乔简单将天子给自己的任务简单说了一些。

既然事已至此,阮相只能尽力挽回:“陛下的心思没人能够猜透,既然他给了你们机会,那也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阮乔试探着问了一句:“他是真的觉得——云王是刺杀案的幕后主使么?”

还是在演戏?

阮相被她这一句话吓得口水呛喉,咳嗽了几下,脸色涨红,拉着阮乔进了书房,又不许任何人进来。

关上门,他才认真道:“刺杀案的事情,你千万不可再提。”

阮乔顺着问下去:“所以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

“既然你这么问了,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

阮相走到案前坐下,叹了口气,才问:“眠儿,你是如何看我的?”

阮乔:“站着看。”

【弹幕】[迁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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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相又咳嗽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坐在这个位子上?”

阮相并非稳重谨慎的类型,相反,他的喜怒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贪生怕死,攀附权贵。亲王高官送来的礼物,丞相府悉数收下,次日上朝,阮相还会非常尽职尽责地替送礼的人站街说话。

这样的官,要说能一路高升,应当是全靠关系的。

阮相继续道:“外人皆道,我是靠不要脸和关系走到现在这个位子的。”

“他们说的不错。”

阮乔:“??”

这么说自己的吗?

【弹幕】[璟夜]丞相还有点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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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阮相脸色严肃起来:“我靠的不是他们的关系,而是圣上的提拔。”

“朝中重要官职被皇室血脉把持,宗室势力强大,底层的寒门子弟几乎没有出头之日,哪怕千辛万苦,寒窗苦读考上了,也难有好的官职派遣,更别说往上走,进入那权利的中心。”

“这天下的确是萧家的,可长此以往百年以来,只会腐朽堕落!”

阮乔点点头,若是这样说来,那就合理了。

萧珩在演戏,演的如此逼真。

阮相看了眼女儿,见她脸色正常,便接着说了下去:“只有我这样的人,他们才会放心让我坐在这个位子上。”

这样不择手段,没有原则,拜倒在金钱之下,贪生怕死的人——才会让他们放松警惕,从而让他坐上了今日丞相的位子。

但是,这还不够。

若只是皇家裙带关系严重,萧珩也不至于如此。

朝中的确有人在密谋着那个天下至尊的位子,萧珩自断肱骨,将云王打入大狱,表面上大肆查探的是云王府,实际上是为了掩盖探查其他势力的行动。同时,也能让那幕后之人放松警惕。

如今云王入狱,朝中动荡,近来又天灾连连,正是那人出手夺位的好机会。

诱人的饵已经放出去了,就等鱼儿上钩。

阮乔又问:“那濮王之事?”

阮相站起身来:“这正是我要与你说出这些的原因。那人密谋造反,必要要招兵买马,在中原太过显眼,若是在北陲,地远人荒,我们甚至怀疑,对方是否和外族有所勾结。那群外族拥有马匹和武器,想要采购十分容易。”

“濮王名义上是北游,实际上是为了陛下前去搜集那人谋逆的证据。只是不知道北边出了什么事,如今是半点消息也没有。你们此去北原,凶多吉少。”

【弹幕】[三千朝暮]??欠丞相一个奥斯卡

【弹幕】[栖]对不起我真的怀疑过以丞相这样的人是怎么上位的哈哈哈

阮乔笑了一声:“这姓萧的一家,都挺会算计。”

阮相瞪了她一眼:“若不是陛下,哪有我阮家的今日,你怎么就不能把自己那性子收敛一些……”

他还想再训诫几句,阮乔却往门边退了过去:“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很危险的,我多带点人。”

“我去看云王死没死——”

话音刚落,门已经关上。

只留下阮相在书房里,狠狠叹了口气。

罢了,眠儿这也是为我朝做贡献。

若是她有去无回。

他会记得给她立个碑的。

……

阮乔让夜雨去请大夫,再多带点伤药过来。旁的下人端了热水进来,阮乔剪开他身上的囚衣,少年的肌肤苍白如纸,脸上半分血色也无。

大抵是长期练武的缘故,他的身材极好,穿着宽大破烂的囚衣看着瘦弱,实际上腰腹处的腹肌分明可见,只是此刻伤口血肉模糊,各种鞭刑、刀刑……痕迹斑驳,令人看着都心中发颤。

难怪他会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萧珩下手是真狠,这可是他的亲弟弟。

阮乔用干净的布粘了水,轻轻擦去伤口四周的污渍,避免细菌感染。

怕弄疼他,她的动作很小心。

丞相府中也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粉,但阮乔还是从空间里拿了一些出来。在进入游戏之前,她去恐怖大卖场买了不少东西,除去工具之外,这些基本的治疗用具也是要有的,虽然效果没有治愈师的职业技能和一些道具好,但也比这个时代的药物效果强。

似乎是感受到少女的动作,苏席紧闭的眼睛微微动了动,睫毛轻颤,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

听见他的闷哼,阮乔手里的动作缓了缓。

但他的伤口不能不尽快处理,擦了之后撒上止血的药粉,上完药之后用绷带缠裹起来,避免伤口与外界接触。

她的处理很粗糙,只能暂且先把伤势稳定住。

擦完手臂,就是胸膛,这些地方还好,可他背上的伤,就得把人扶起来。

热水已经换了好几盆,她将人轻轻扶起坐在床上,少年的脸色发白,额头有细细的薄汗。

阮乔一手撑着人,一手伸过去替他处理背后的伤。

原本是两只手扶着人还好,可空出一只手去处理伤势的时候,却难以支撑苏席的重量。

这人摇晃了一下,整个人便朝着阮乔倒了下来。

少女没有防备,两人结结实实抱在了一起。

他的身体不似方才再地牢时候碰到的那么冰冷,额头还有些发烧,干裂的唇微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重重的脑袋靠在她的脖颈处,灼热的呼吸烫的她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上身只有几条绷带。

她能感受到他的长发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有些发痒。

上药。

上药要紧。

阮乔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也不敢动作太大牵扯到他的伤口,只能抱着这人,双手从他身侧穿过,小心处理着后面的伤口。

脖子下面的伤很快上好了药,可下面她却是够不着了。

下定决心,她才用力把人推倒,重新放在了床上。余下那几处在腰腹之下、后背的伤口只能等大夫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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