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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
赵郁本意是甩开娇芙的手,结果力道没控制稳,娇芙被他摔倒在一边,侧头对上赵郁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只听见他比外面冷冽寒风还要冰冷的声音说着:“你还没资格提她,更没资格顶着她这张脸放荡!”
倚绿一直在外面守着,听到里面有人摔倒的声音就要推门而入,就被娇芙厉声呵斥住,倚绿只好收回放在门上的手,站在门外叮嘱道:“姑娘有事唤我。”声音藏着担忧。
娇芙闻言反而支开倚绿,她撑起身拍了拍膝盖衣袖,幸好穿得严实才没受伤。
“不知三爷听没听过句话叫做‘眼不见为净’。若三爷看我不顺眼,大可不来醉玉楼。我这张脸是父母所赐,给了我就是我的,不叫做顶着别人的脸而活。”她没事人似的坐回位置,该如何懒懒洋洋还如何,细呷了口茶。可若是再仔细看,她望向茶盏里的茶水时,会忍不住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苟寻站在旁边从头看到尾,明明屋内温暖如春他却头上冷汗直冒,娇芙是他见过的唯一能顶撞主子的人,从前胆敢顶撞主子的都成鬼了,娇芙这是不要命啊。
赵郁怒极反笑,冷冰冰地话从他嘴中说出来:“你说这张脸是父母所赐,实则你连你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你从小以乞讨为生,根本不知来历。”
娇芙手猛地一抖,将茶盏重重落在小几上,整个心因为赵郁的话不停抽痛,这是原主残留的情绪。这些年来她尽可能将日子过好,可永远也弥补不了原主从小被抛弃的伤痕。
从记事开始,就跟着老乞丐以乞讨为生,脏兮兮扮成男孩子长到五岁。老乞丐中了伤寒没钱医治死在她身边,她也染上风寒要了小命。
然后再醒来就是娇芙,勉强将风寒熬过去,找地方把老乞丐埋葬。后来幸运遇到寡居的瞎眼老婆婆,她跟老婆婆两人以婆孙相称,相依为命。
跟着瞎眼老婆婆生活的三年,娇芙就是瞎眼老婆婆的眼睛,老婆婆教她在这世道活下去,两人不至于挨饿受寒,还能有些盈余。直到瞎眼老婆婆去世,她拿银子将瞎眼老婆婆葬了,到头来又剩她一人在这里无依无靠。
没了瞎眼老婆婆,其他人没顾忌,她手里仅剩的银子被熟人骗了去,差点连人都被拐卖了,可结果沦落到醉玉楼,其实跟被拐卖差不多。
娇芙眼底蓄满泪水,咬牙不肯它落下来。
她少有真心实意哭的时候,第一次是来到这见鬼的古代,第二次是瞎眼老婆婆死。这辈子哭只能是她的伪装,她手中的武器,这次也绝不能真心实意的哭。
赵郁看她的表情碍眼,侧眸望向半开的窗户,外面鹅毛大雪还在簌簌而下,入目之处白雪皑皑,全被裹上银白素雪,仿佛天地间都是如此纯洁干净。
将泪意逼回去,娇芙剥开了小几上的栗子,板栗壳被她随意丢在桌上,哑着嗓音道:“今日娇芙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还请三爷改日再来。”
赵郁挺拔身姿背对娇芙,她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只听得他冷呵,阴沉沉的声音说着:“先是裴永锦,再是闻礼知,你是觉得有这两人就无需再对本侯低头折节?”
娇芙不知赵郁到底查了她哪些,听着无关紧要的人也能跟她扯上关系。裴永锦知节知礼,进退得宜,不管是容貌还是为人都算得上一句君子,他确实是她登台首选之人。可自从裴永锦都回郐临,两人间就断了消息,裴永锦不来信,她不会去扰人家清静。
但提到闻礼知就让娇芙一头雾水,除今日之外她没和闻礼知有过交集,唯一见过的那次便是登台闻礼知提赵郁的名儿。
“怎么不回话。”
“这些好像与三爷无关。”娇芙唇角微翘,露出浅浅笑意。这栗子口感软糯香甜,嘴里甜味冲淡了心里的苦,让人心情不由好上几分。
“三爷给银子我就伺候,将爷伺候高兴了就行,其他的乃私事,恕娇芙不能告知。”
赵郁回头侧首看她,节骨分明的手擦掉她嘴栗子粉,动作温柔且暧昧,弯腰靠近她脖颈,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在她耳边低喃:“是不是谁给银子都行?”
太过靠近的距离,让娇芙耳尖忍不住通红,她拧着自己大腿迫使自己回神,微微仰头仿佛唇就要擦过他精致的下颌,同样低声呢喃:“娇芙挑食呢,不求山珍海味,可烂菜烂叶子也不吃。”
她眉眼带笑,上刻泫泪欲滴,下刻肆意与人调笑,赵郁见过变脸最快的人,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他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恶意笑容,走前指尖在帕子是擦了擦,寒彻骨的声音响起:“哦,爷也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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