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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凡夫妻出现大得纠纷,婆家和娘家总要“谈判”的,当然,也有不露面不出现的,这种情况下,也就不要怪对方拿你当软柿子捏了。
因此远嫁这件事,在当时的农村来讲,是很大的一件事,远嫁意味着失去娘家的庇护,未来如何只能凭借男方的“良心”。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几十年以后,很多为了真爱“远嫁”的女人,经常会发现自己孤立无援,婆家对自己的态度隐隐有些“高高在上”。
能否维护自己家里出嫁的女儿,则是一个家族一个家庭是否兴旺发达的像征。
杨家显然是极为有底气的——儿子多!孙子多!人口多,兵强马壮且家族里有能领导众人的领导者。
尽管没有人当官,家家条件也都一般,仍然是十里八乡谁都不敢轻易得罪的存在。
朱家也是如此,朱逸群“横空出世”领导这个小集体之前,朱家尽管儿子也多,却是一盘散沙,并不能形成战斗力,朱逸群夺取这个小集体的领导权,并把他们和村里的同龄人捏合在一起之后,就形成了一股别人不能忽视的力量。
朱家和杨家,两家的主事人都坐到了朱有财屋里的炕头上,朱有财做为长辈坐在最中间,拿着烟袋吧嗒吧嗒抽烟。
“原告人”杨凤兰在娘家人的陪同下坐在左边,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不知道是觉得委屈还是有点忍不住心疼自家男人。
“被告人”朱逸贵脸被打成了“猪头”,两只眼睛都肿得只剩一条缝,鼻梁被打歪了,一边嘴唇被打肿了,两边脸颊上满满都是重复的红手指印子。
衣裳被撕破了好几个地方,浑身上下露出来的地方几呼没有好的,要不是有人搀着几乎无法站起来。
朱大娘搂着自己的儿子不住地哭。
“哭啥哭!都是你惯的!”朱大爷尽管也心疼儿子,斥责朱大娘的语气依旧十分严厉,骂完了之后又和颜悦色地跟杨彪聊家常,“凤兰她三哥啊,多会儿来的啊?
“来了有一会儿了。”杨彪咳嗽了一声,“这回出了这样的事儿,你说咋整吧。”
“这个……”朱大爷瞧了一眼朱逸群,“这事儿我就一个当老家的,不管咋地,他们俩口子以后还得继续过,不看僧面看佛面,大贵就算有一万个不好,他跟凤兰还有三孩子呢,宁毁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他这是给这次“谈判”画出一条道来了,只要不离婚,万事皆事谈。
“过是得继续过。”杨彪也没打算真让杨凤兰和朱逸贵离婚,在这个时代离婚是个比丧偶还不能让人接受的选项,“可不能再这样过了。”
“您继续说。”
“我们家里有三条意见:头一条朱逸贵得给我妹妹磕头认错写保证书,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他要是再敢有下回,我亲自阉了他!儿子都有三了!没有那破玩意儿省心。”
朱有财这话一出,吓得朱逸贵浑身一哆索,不敢了不敢了!现在是仙女在他面前脱光了,他都一点反应都不敢有了。
“行。”杨彪对此表示满意。“二一条,五百块钱,那五百块钱不能我妹妹家出,你们家还没分家,这钱应该公中出。”
什么公中出,朱家已经实质分家很久了,杨彪的意思很明显了,五百块钱的窟窿让朱有财老两口子堵。
朱有财那是不拿钱当钱,当命的主儿,一听杨彪让他拿钱,他是真心疼啊!把朱逸贵剁巴剁巴连肠子带肚子一起卖了,也不值五百块钱啊!看着自己眼前明显不是善茬的杨彪,瞅瞅不置可否的朱逸群,再瞧瞧周围人的眼神,他知道,这五百块钱他必须拿。
“成!”
杨彪知道这老头的作风,听他说成不行,只是歪着头笑眯眯地瞧着他,把手心朝上放在桌上。
“我这就拿去。”他被过身,从裤衩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把炕柜给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个钱匣子,从钱匣子里拿出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五百块钱,在手里捂了好一会儿,这才颤微微放在桌上。
“行。”杨彪把钱拿在了手上,直接交给了杨凤兰。“第三件事是分家。”
把钱拿到手,再说分家的事,这是杨彪早就想好的计划,虽然朱家已经实质性地分家,但是终究没有彻底分,户口在一处,土地在一处,交皇粮国税在一处。
朱家两个老人的赡养问题没有解决,朱家最后一个没结婚的儿子和没结婚的侄子朱逸群将来的结婚费用没有定论。
现在不分家,将来很有可能在需要用“大钱”的时候,各家摊派拿钱,分家了的话到时候拿不拿,拿多少,主动权在杨凤兰手里。
杨彪的条件可以说是直击到朱有财的痛点上了。
他留钱和攒钱是为什么?一是为了还有一个小儿子没结婚一个姑娘没出嫁,一个朱逸群需要他资助婚事。二是棺材本!他和老伴的养老和丧葬费用。
现在地在一起,户口在一起,承包书上签得是他的名字,尽管已经实际性分家了,他仍然是一家之主,掌握着家里最重要的土地。
分家了的话……
他听说了,土地是三五年一轮转,到时候各家签各家的承包协议,他们俩口子对子女来说可就彻底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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