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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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瑾这几日，听了很多“不可。”

“小少主,不可啊,柳少主这人，阴险歹毒,捏造九尾娘娘肉身,欺瞒万灵洞，本当立刻丢入绞藤树林诛杀,怎可一直留着呢？”

“小少主,魏家人诡计多端，这次江家打草惊蛇，他们四散在长白，本就是为了引您出去，您怎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不可啊。”

“小少主,纵使江家犯了错,可他们终究是鳌婆选定的人家,您丢了江家人在外头,魏家若是卷土重来，他们岂不如砧板上的鱼肉，随便让人宰割,不可啊，不可啊。”

这么多不可以，敖瑾都快要听烦了，她总算是体会到阿娘当时步步维艰的时候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本心也是为了万灵洞好，可一旦和几位姥姥心里想的不同，那这一个个的，真是要拿命进谏。

尤其是乌、薛两位姥姥，柳锦绣造的那个假货入了万灵洞后，也是这二位捧着，认定了这是真的，如今敖瑾回来了，说了前后来由，这二人也是立刻调转枪头，把柳锦绣鞭笞得一文不值，又逼着柳锦绣交出私吞下的胡春蔓三条尾巴。

还是敖瑾听得都有些厌烦了，柳锦绣这人，倔得和牛皮糖似的，粘牙又有韧性，普通的办法肯定是不行的，乌、薛两位姥姥越是忙活，柳锦绣越是不开口，只让包家姥姥把柳锦绣压了下去。

不过当时包家姥姥还是很谨慎地问了一句：“押去哪儿？”

对，押去哪儿？

万灵洞自有万灵洞的一套规矩，犯的滔天大错的，会被送去绞藤树林，活活绞死，尸体日曝夜吹的，化作泥巴，归为尘土，算是为万灵洞做了最后一份贡献。

稍微轻些的，石枯山、凶水河，都可以去，一般就是做苦力。

敖瑾看了一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柳锦绣，只说：“我干爹当年苦修的莲花山山洞不是还空着吗？送她去那儿，反正也出不来，顺便，让她吃些苦头。”

这话才出口，果然，乌姥姥率先说了一句：“不可啊，小少主，那地方虽然极寒极苦，可不至于死人，这厮欺上瞒下，就应该凌迟。”

敖瑾指了指柳锦绣骷髅一样的手臂：“她这副样子，和凌迟有区别吗？”

柳锦绣说过，她之前受过伤，身上的皮肉已经开始烂了，所以才不得不暂躲在乌山县，借了孟萧山家中各种珍贵补品修补残躯，后又因为敖瑾砸了刘天珠的红窟，柳锦绣没有年轻女人的肉用了，就只能开始割自己的。

敖瑾也不知道，柳锦绣这东一块洞，西一块疤的身体，到底是之前自己烂出来的，还是后来自己割出来的。

总之，这些都不重要了。

敖瑾只对着乌、薛两位姥姥说：“我说过了，我让她活着，不是因为我还怜悯她，是我阿娘的三条尾巴还在她身上，我要她亲眼看着我阿娘活过来，我要让她跪在大神树前，给我阿娘磕头认错。”

柳锦绣被包家姥姥审问了数日，什么也不说，而外头的魏家人，蠢蠢欲动，更离奇的是，自打敖瑾从南坡的白河镇露了原形后，长白山开始下雪了。

这可是数千年都难得一见的事儿，六月份，长白山就下雪了。

但这对万灵洞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外头的魏家人，很有可能借着下雪进入万灵洞洞口。

几位姥姥只能互相安慰，说魏家人始终是不知道洞口在哪里的，只要不知道，这就算是下一辈子的雪，他们也没办法进来啊。

只有一位姥姥颤巍巍地说了句：“你们难道，不记得几十年前的那个叛徒了吗？叫岑镜的，他可是进来过的。”

另有人立刻朗声安慰大家一句：“他不是都死了吗，死人能说什么话？”

“死了？切，别自欺欺人，九尾娘娘根本不忍心杀了他，只洗干净了血头玉，打发他离开了。”

“那既然洗干净了，也不怕的，他根本记不得万灵洞的事，不是吗？”

“未必吧，你怎知道他身上的玄武骨多大年纪了？若是老成咱们九爷那样的，没有血头玉也照样能记事儿，想想咱们九爷之前被天雷劈后，被打回了六岁的孩童模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在外头长到了十八岁，又突然记起了之前的事儿，这才回来了的，这脑子里的东西，谁能说得清。”

这些闲言碎语，敖瑾这几日在万灵洞听得不少，她要操心的事委实太多了。

安定人心，处理柳锦绣，追捕魏家人，还要去天池找鳌婆，还有一件事，她也得想明白，这件事，她没敢告诉其他人，只和包可爱说了。

“鳞片？是鳞片？不是羽毛？”包可爱反复问了好几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也拧着眉头不说话了。

万灵洞都被烧没了，所剩不多的灵兽和神兽只能暂居在地下森林，搭的房子也简易得很，几根枝丫一搭，几捆蒲草一铺，里头垫上厚厚的松针，连被子都不用盖。

尤其是包可爱这种长白山土著狍子，开心的时候，直接往草地上一卧，手臂一团，当做枕头一垫就能睡着。

不过敖瑾是有些睡不惯的，包可爱便让敖瑾睡了自己的铺，自己睡外头，不过今天，敖瑾神秘兮兮的把她拉进了一个被窝，美其名曰闺蜜私房话，实则说起了那日白河镇大火时自己的一些异样。

敖瑾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力求每一个字都客观真实：“是，我从火里救出柳锦绣的时候，身上还是羽毛，带着她往山上去的时候，后背就痒得很，有点像小时候咱俩爬山摔破膝盖结痂的那种痒，落地的时候，我特意摸了一下，的确是生了一块鳞片。”

“可小少主你不是凰鸟吗？凰鸟是没有鳞的。”包可爱想了想，又说，“至少我见过的都没有。”包可爱怯怯地又说了一句，“小少主，如果你是混交兽的话，昆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当万灵洞的洞主的，而且，还会引天雷劈死你的。”

“我知道。”敖瑾点头，“不管我是什么，现下最紧要的，就是让柳锦绣把三条尾巴吐出来，这个，就要交给你家姥姥了，乌、薛两位姥姥我算是看明白了，她们之前是有些本事，可凭借神兽的身份在这个位置坐久了，很多事，不够狠，也不够果断，更不够长远，你家姥姥不错，只可惜，年纪有些大了，不然，我倒是像带着你家姥姥外出抓魏家人。”“小少主你要去抓魏家人？”包可爱瞪大了眼，“咱们不是等着就好了吗？反正他们也进不来，就等雪停了，不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