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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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镜本就是资深玄武骨，我时常担心,他岁数大我太多,指不定,还是一场爷孙恋,他的伤口好得着实太快了些，不过才一个时辰，伤口就不见了,不过可能也是万灵洞灵气充裕，若是放了他在外头，至少还得躺上半日。

我带着他,我决定以后都贴身带着他，我再也不想他出任何意外了,我向天上又放了一枚蓝色的烟花,以此告诉穷奇叔,他不用过来了,我的男人，我以后要亲自保护。

可我出门前,还是看到了穷奇叔,他大喘着气，手上还抄着当年和我干爹一起奋战时专用的红缨□□，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岑镜一眼，只说了句：“洞主想开了，要亲自废了少主的名号和功夫,打她回原型，小少主快去看看吧。”

穷奇叔又说：“对了，藏书阁那些小厮也被抓了，不用担心他们会继续造谣了，九爷还派了人写了公文公开这件事儿，”他说完，止不住地摇头，“柳锦绣这回也真是作死，本是为了她把消息藏起来，她为了翻身，竟然肆意颠倒黑白，放任手下的人散布谣言，九爷不得不开诚布公地把消息公开出去，这次，她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

我赶到大殿的时候，我阿娘和干爹已经双双坐在了正座，他俩同仇敌忾地盯着堂下跪着的柳锦绣，全然不似之前又骂又打的样子。

这几天，我跑来跑去，可算是累着了，我带着岑镜坐在侧座，他们应当是说了好一会儿话了，我瞧着我阿娘眼睛红红的，不晓得是被气的，还是一想到要割舍这段姐妹情谊，就舍不得。

“动手吧。”柳锦绣在洞内显然过得还是不错的，她只是被囚禁罢了，一点儿伤都没有，除开衣角上的灰霉，全然看不出她被囚禁过。

她突然抬着头看着我阿娘说：“姐姐，你记住了，你之前抢过我的男人，少主之位，是你欠我的，如今你听信谣言，废我一身功力，打我回原型，你就又欠了我的，只要我不死，你就得还。”

我阿娘起身，她似已经听厌了这些话，她倏尔跃身下来，五指一张，掌心对准了柳锦绣的天灵盖。

我听到柳锦绣歇斯力竭地嘶吼：“胡春蔓，你欠我的，你生生世世都欠我的。”

啪地一声，我看到我阿娘狠狠地扇了柳锦绣一巴掌，柳锦绣抬起头来，容貌却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原本长得和我阿娘有五六分相似，都是鹅蛋脸，大眼睛，好看极了，不过我也听说，柳锦绣之前不长这样，她是觉得我阿娘的样子好看，用了些手段，才和我阿娘越长越像的。

原来她本来的模样，是这样的平平无奇，颧骨很高，嘴巴有些瘪，这是鼬鼠族的特征，大多鼬鼠族出身的人，嘴巴要么尖锐得像是个三角体，要么瘪瘪的。

我干爹自正座上站起身来，对着我阿娘说：“阿蔓，你又心软了。”

我阿娘回过头看我干爹：“我已经废掉了她所有的功力，少主之名，我也会发出公文废止，可鼬鼠一族修炼成人不容易，你身边的阿毳天赋异禀，也花了足足五十年，锦绣当年可是花了一千年才有人形，打回原型的话，回了地下洞穴，她必会被其他鼬鼠欺凌。”

“那也是她自找的。”我干爹很生气，“若不是她之前狗仗人势，欺辱鼬鼠一族，打压自己的母族，何至于全族人对她又恨又怕，你还想留她在身边？”

“让她去藏书阁当个打扫的婢女吧，如今我也收回了当年赐给她的容貌，给她换个名字，换个身份，多派管教姥姥看管，”我阿娘回头，她眸光微闪，湿润晶莹，她终究还是不忍心了，“就让她去扫藏书阁第九层，也好让她多多思过。”

我干爹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将目光转投向我：“她得罪的是小瑾，小瑾你说如何就是如何。”

我心疼我干爹，我也心疼我阿娘，我唯独不心疼的就是柳锦绣，可很明显，我阿娘舍不得杀她，既然这人不能杀，就得想个办法，让她老老实实在藏书阁第九层悔过。

“多派姥姥倒是挺好，”我声音低低的，“可柳锦绣心思诡谲多变，又怎么能保证，不会趁机再逃出来呢？”

我干爹听了，袖子一甩：“逃出来？你阿娘不杀了她，可不就是故意给她机会逃出来吗？”

我知道我干爹说的是气话，我忙说：“干爹你也别这么说，我阿娘心里也是极苦的。”

“那我……，”我阿娘争辩，“那我下一咒法，只要柳锦绣踏出藏书阁一步，皮开肉烂，她每走一步，身上的肉就会掉落一块，纵然她真能走出藏书阁，那也成了个丑八怪，纵她逃出万灵洞，那也成了具骷髅了，如何？”

这倒是可以。

我点头，柳锦绣立刻张狂朝着我扑来，幸好岑镜替我挡了一下，我看到柳锦绣睁大着眼朝着我喊：“敖瑾，你这个蛇蝎妇人，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

这件事儿了了之后，我算是过了好一阵的安生日子，岑镜每日上山楼陪我写字，教我读书，偶尔呢，我会带着他去河边抓鱼，或者去骑马射箭。

山楼下的舆论也因为我干爹一张亲笔所写的公告扭转了风向，对外头，我阿娘只宣称关了柳锦绣紧闭，并褫夺其少主封号，可私下里，则是安排了包姥姥的人把藏书阁围得水泄不通。

转眼到了夏天，我干爹倒是闹出了一场不小的事儿来，他因为之前上昆仑讨公道被罚了下来，还让我阿娘屡次求情，才保住自己在神兽册子上的名字，可昆仑说了，我干爹扰了昆仑秩序，这次百年修行，不算数，我干爹一听，又着急上火了，急着要上去再次讨公道，被我阿娘狠狠地骂了一顿。

“你以为我去求人求得很开心啊，那可是出卖色相的事儿，为了你的事，我在昆仑跟条狗似的哈腰点头，你还要去闹？那你去闹吧，闹多大我都不管了，反正我已经被神兽册子除名了，你再一除名，这万灵洞的根基都不存在了，你让谁当洞主？穷奇吗？他倒是在神兽册子上的，可他那脾气，让他每年去述职的时候看玄女脸色，他指不定得烧了昆仑。”

我干爹也是一时气愤，他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嗑瓜子的我，声音软了几分：“我不就是闲聊嘛，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都吓到我闺女了。”

我抬头，嘴里还叼着半枚瓜子壳，朝着我阿娘摇头，示意我可没吓到。

没料到，我阿娘看都没看我，只回呛了一句：“呸！老匹夫！那是我闺女。”

“你孵的？”

“我养的。”

“那我也养了。”

“你养啥了？就你教她的那些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的事儿？”

唉，他俩又吵起来了，我还是去找岑镜或者包可爱吧，大中午的，非得拉着我来唠家常，这是哪门子的家常啊。

“你和岑镜的事怎么办？”他们二人这突如其来的异口同声才真是吓到我了。

我阿娘手肘撑着头看着我：“收了他？正夫可能做不了了，不过他受宠啊，地位不过是浮云罢了，他应该也会接受的吧。”

我刚想说话呢，我干爹又开口了：“什么正夫不正夫的？阿蔓，我不在的时候你倒是把万灵洞弄得挺夸张的，允许女子一妻多夫，我昨天外出都有女的敢抱我要把我带回家养着了，是欺负我不能杀生吗？”

“呸！老匹夫！你瞎说什么，我哪有允许一妻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