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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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陆生的死,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到我，包括海燕寻，他不仅没有怀疑我,而且还对他自己隐瞒死讯的事儿内疚万分，和我解释再三,说都是无奈之举。

我亦是装作十分惊讶悲痛的样子,纵然我早就知道海燕寻在关外的勾当,可我还是挤出了好几滴眼泪，我用手捂着脸,疯狂地表演受骗之后的痛心疾首,甚至，对海家还弥漫出了一丝丝的怨念和恨意。

海燕寻慌了,止不住地道歉,如今海家群龙无首,他虽然重新执掌海家，和他在关外数年,海家许多分流的势力并不完全听从他的，加上海陆生给海燕秋找的几个哥哥,说是哥哥，其实最开始都是和海燕寻同辈分的，自然也是虎视眈眈。

海燕寻,只能依赖我。

这就是我的目的。

没了海陆生,海家就会彻底归属于我，而海燕寻，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转眼又过了两年，这一日，酷暑。

我浑身热得不行,这太阳烈得就像是把人架在火上烤似的，我用手遮着眼睛，下了马车，还没抬腿就看到一柄小洋伞朝着我遮过来，我低眉，看到笑盈盈的海燕秋，她如今二十了，比十八岁更加清爽精瘦，也是奇怪，她日日练功，怎地都不见黑，皮肤还是白.嫩.嫩的。

“江哥哥今日来得早啊。”海燕秋朝着我笑，她总是爱对我笑，我也喜欢看她笑，女孩子的笑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美好的东西了。

我指了指我头顶的伞：“你也来得早啊。”

“那是，”她扬起眉毛，昂起头，鼻尖朝天，娇俏又可爱，“我每日都很早很早在门口等你呢。”

我觉得有趣，忍不住问她：“等我做什么？”我指了指海家这条我走过无数次的路，“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海燕秋偏过头，我知道，她又在找借口，之前海陆生就和我说过，海燕秋心里像是有人了，我不是傻子，海燕秋什么人，海家的独孙女，长得好看，家世也好，自打她十四岁起，来提亲的人就踏破了海家的门槛，可她谁都看不上，从小姑娘混成了大姑娘，还是不嫁人。

她喜欢我，我知道。

我也挺喜欢她的，不过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她像是找到了借口，这才是敢直视我的眼睛，说：“我家最近新来了一只狸花猫，很怕生人，我怕你突然进去吓到了它，所以才陪着你的。”

“哦，”我拖了个长调，“原来是为了猫啊。”我看着她的眼睛，“我还以为……你是想见我呢。”

“呸，”海燕秋有些娇恼，“谁愿意见你，年年见，天天见，我都见烦了。”

我逗她：“等我给你找个嫂子，生个外甥，你喊我过来我都过不来了。”

她气得跺脚：“不理你了。”

***

这次我来海家，是东海江家那边豢养的一只凰鸟成年了，可以用来换骨了。

可江海俩家上上下下，都没有合适的人，凤鸟需找男人换骨，凰鸟就得找女人换骨，可江海两家这些年为了繁衍子嗣，多注重培育男丁，女子不多，成年的更是少之又少。

海燕寻也很为难，不过他还是给我整理了一本册子，挑了其中几个好的对我说：“这个不错，是海家太爷爷那辈二房那一支的，刚满十八，身体不错，在乡下干农活的，恢复起来也快。”

我摇头：“这关系太远了，不好控制。”

“那这个。”海燕寻继续说，“关系很近的族弟养在外头的外室，娘亲已经死了，在家里也不受待见，咱们完全可以接过来养，就是……。”

“就是什么？”

“这孩子因为小时候不受宠，得了肺痨。”

我听了冷笑：“给了她骨头，岂不是浪费了，还有吗？”

“还有，”海燕寻哗啦啦翻了好几页的纸，才说，“这个，这个不错，关系也近，虽然不是常年习武，可从小没生过什么大病，也就一些感冒发烧，虽然年纪小些，可稍微等等，肯定是个不错的苗子。”

“年纪多小？”我一边问，一边探着头去看，大惊，“才三岁？我还得等十五年？夜长梦多，海家主，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一拍桌子，“你到底有没有尽心在找？”

“有有有，”海燕寻对我的态度可尊敬多了，他躬着身子，头几乎都快要贴到地上，反复向我道歉，“我再找，再找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