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她为何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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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们去吗？”苏厌厌探出脑袋，见一尘点头，她便乐了：“有劳师傅带路。”这一带地势忽高忽低，林子茂密，灌木丛生，如此倒将山涧隐地很好，不受世人污染。苏厌厌给自己洗了手脚，见一尘与车夫行远，便躲入灌木丛后换贴身衣物。

一刻钟过去了，苏厌厌未回，蒋师傅坐在车上打起了盹，一尘担心夜深不安全，只好入林去寻。

虽然树林里十分漆黑，为了不冒犯，一尘仍闭眼以记忆与耳力行路，直听到她的呼吸声，才止步背过身，立在树旁等她。

据一尘耳力判断，人就在半丈外的一片灌木丛后，经过反复观察，以她为中心的四周并未没发现其他动物，她也一直站在原地未四处走动，那么，为何她呼吸这般急促慌张？

苏厌厌确是慌张不假，因为她遇到了大麻烦——天癸。

刚脱衣时，苏厌厌就发现这不速之客，天可怜见，这乃是自娘胎以来第二次迎接它，初潮在两个月前，只零星一点，没想到它第二次选在路上降临，也没备专门的带子，绝望之下，只好摸黑寻点干草垫垫，然这树林太黑，乱石太多，竟摔进了溪里，只得浑身湿漉漉地寻新的干草，并再换身衣服。

师父现在定等急了，她得想个理由解释解释。

心乱如麻的苏厌厌终于套好裤子，边伸手入裤子调整里面的干草边岔着腿向外走出，暗自嘟囔身为女子太受罪，却忘了自己衣襟还未扣好盘扣，正大大咧咧露着一片肚兜。

拐出灌木丛，半丈外的树下有个修长的人形黑影，一动不动的，乍看之下不知是人是鬼。苏厌厌不是第一次走林中夜路，哪能吓到她，细看便认出那是一尘。

敏感如苏厌厌，又怎会感受不到他默默待在这儿的意思，心中大暖，下腹的隐痛与腿间的不适一下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忍不住张嘴唤：“一尘师父！”更情不自禁迈腿奔向他。

一尘听见她热烈的呼唤以及迫不及待奔来的脚步声，脸上不觉浮出一丝柔，转身去迎，可还没看到她人，就先闻到一声大叫：“等等！”

一尘乖乖顿住身体不动，可这声音显得那么惊慌，让他心漏跳了一拍，于是更加急切地转过身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什么都没看清，只感觉到一个又凉又软的小东西徒然挤进他的胸口，冲力不小，直将他挤得倒退了两步。诧然低头，这霸道顶在他胸口的，居然是苏厌厌那颗小脑袋。

看着后脑勺翘出几缕乱发的发脚下，那段异常细白的颈脖，一尘怔住了。从来无所畏惧的他，此刻竟小心翼翼着。

她的发间散发着潮湿的野菊香，不能说好闻，又似乎不叫他讨厌。他耳力太好，能听见胸口上的人发颤的呼吸声，破碎不稳，还有来自于自己的脉搏，异于平常的又热又沉……

一声清脆的“好了！”蓦然灌入耳中，一尘迟疑一醒，怀中人早不知何时退到了一臂之外，一双亮如碎钻的笑眸，猝不及防落入了眼中。

哗……

一阵风拂来，头上的树影枝叶如浪晃动，那洒在她脸上身上的片片碎光也随之摇曳，不知为何，这摇晃的斑驳光影似将她眸中的碎光漾成了一波又一涌的海潮，一个晃神，便被吞没沦陷。

“我们走吧。”

看着苏厌厌轻快的背影，一尘久久才挪开脚步，向外走去。

苏厌厌回到马车，本想坐在外面让一尘入厢休息，然坐着屁股太难受了，且因跌入水中弄湿了头发，如此吹夜风明日定要发烧，便钻入厢内躺了下来。

一尘进来时，苏厌厌抬了抬脸：“师父，我想躺会儿，待会儿起来换您。”

一尘扫了眼她异常苍白的脸，点头，然后从小箱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巾，扔到她头上。

苏厌厌拉下巾子，一股沁人心腑的男子气味飘入鼻间。

一尘师父真好，见她头发湿透，居然将自己擦脸的巾子让给她用，她可记得，师父是个颇有洁癖的人。

马车恢复了行驶，不知是因累极，还是被车夫的一席话打动，一尘当真不再坐在外面，而是熄去油灯，靠在车厢闭目而眠。

黑暗中，苏厌厌看着那端坐的影子，以及那无可挑剔的侧脸线条，低唤：“师父。”黑影微晃，接着，一双装满了碎钻的眼眸无声无息地朝她掀开了。

“您没什么要问我吗？”苏厌厌一直在忐忑，与其等着受审，不如自己先招供。没想到一尘只摇了摇头，什么都没问，然后又闭回了眼，继续他的遐眠。

因为用过他的巾子，苏厌厌鼻间一直萦绕着属于他的那股气味，昏沉之间，竟梦见一尘在她身边躺了下来，那双睫毛半盖的眼眸在黑暗中淡淡将她注视，启唇问她：方才你故意的吗？

什么？

苏厌厌皱眉不解，他便有些恼了，拿起她的手，指了指他的胸口，苏厌厌这才想起刚才因怕被他看到肚兜，又因情况紧迫，只能低下头挡住他的目光，以此争取时间扣上衣服，却并不知自己当时顶到了人家的胸口上。

把您磕疼了吗？苏厌厌紧张问，他点头，苏厌厌便好好地给他揉了揉胸口，直到他舒服地夸她：小手挺有劲儿。

受他夸赞可不容易，苏厌厌咧嘴直笑，来而有往，也不吝美词地夸了回去：您的胸也挺不赖啊，又大又厚，吃什么长的，教教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