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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一尘从梦中惊醒,浑身汗湿,潮湿发红的眼睛久久失焦。
平复下来,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行走中的马车上,撩窗看出去,是北翰连绵的麦田,以及驭马跟随的沈复、杨扶修。
是了,他们已经离开了回鹘,距离上伊犁雪山找到莫问,已过去半月。
“你醒了?”杨扶修靠近窗边,忧心忡忡道:“可有哪儿不舒服?”不等他回答,就朝前喊:“峙,一尘醒了!”
渡边峙调转马头奔来,急急下马上马车,人刚钻进车厢内,就紧张地问:“如何?”蹲在一尘身边上下察看他的状况:“胸口还疼吗?”
一尘死气沉沉地仰靠在车厢壁上,没有理会身前的人。他比半个月前更瘦了,这样仰靠着,原本修长优美的脖子变成瘆人的细长,中间高高凸起的喉结似要从单薄的皮肤中刺裂出来,眼窝凹陷黑青,嘴唇干裂,整个人再没有从前的仙气,变得颓丧阴暗,不管是谁,都无法叫他开口说话。
看着这样的他,渡边峙仿佛又看到六年前,那个遭受连环打击与摧残之下,封闭了自我的少年东方初。
渡边峙暗叹了口气,自行给他把脉,摸到他湿冷的皮肤:“又做噩梦了?”回答他的依然是沉默。他拿出水和干粮,放到一尘腿边:“多少吃点儿。”便出去了。
杨扶修驭马过来,用眼神询问渡边峙,渡边峙郁郁寡欢摇了摇头,正要从马车上跳到他那匹慢步跟随的马上时,不想扯到左肋骨,顿时钻心一疼,直疼得他是龇牙咧嘴。
十五日前,一尘带着莫问童秋山回到狼穴寨时,一直忧心忡忡的渡边峙三人几乎喜极而泣,可没想到,一尘一声不吭就将沈复按到墙上打,拳头像雨点一样,疯狂地砸在他身上脸上,沈复没来得及回神,三颗牙就已被揍飞出去。
沈复后面当然有反击,但完全不是一尘对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不明情况好心劝架的渡边峙与杨扶修也被无辜波及,直到现在两人身上还是疼的。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凶狠不受控制的一尘,当场被吓惨,还以为一尘被下咒操控转换了人格,直到他揪起沈复,泪流满面地问他苏厌厌在哪儿,他们才知一尘会这样,是因为那两日,他经历了轮番的悲喜交加,整个人早处在崩溃边缘。
在伊犁得知苏厌厌就是坐莲后,一尘醒来就去圣胡安部落要人,路上正好与寻主上多时的黑狐会合,齐齐将圣胡安部落严严包围。身为酋长的安江库娜见来势汹汹,当即将铁穆尔推出来,铁穆尔却是矢口否认,称苏厌厌的离开与自己没有关系,就算黑狐将他打得趴下口吐鲜血,他也不肯改口,反倒嚣张地奚笑一尘活该。
“哈哈哈哈哈!瞧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像坐莲姑娘这样的女子若是死了心,你就是跪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再看你一眼!当时你不是挺清高,挺嫌弃人家吗?现在知道后悔知道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铁穆尔张着布满鲜血的嘴巴欢畅大笑:“没错,当时她对你死心塌地的维护令我嫉妒,可促使她离开的是你!她是被你的轻视,你的欺骗,还有你的冷漠逼地彻底死了心!”
铁穆尔这番话杀伤力极强,令一尘当即纵马回佗岭,原本要用一天一夜才能到达,愣是用了几个时辰就赶到狼穴寨,于是发生了开头一尘暴打沈复的情形。
在莫问的开解下,沈复将与苏厌厌一起的一切来龙去脉全盘托出了。
从苏厌厌遭人毁容,到沈复因为不信任任何人,只想独自拥有苏厌厌而制造了她的死,到苏厌厌好不容易恢复一点斗志,又遭到唐双诬陷栽赃差点命丧,她最终选择假扮最让一尘憎恶的角色,彻底逃离一尘的世界,只想在无人认识的地方安静平淡地活下去。
沈复的毫无保留,却令一尘再度崩溃毒发,莫问和渡边峙给他治了好几天才醒过来,一醒就要去外面找苏厌厌,莫问看不下去跑过去将他臭骂了一通。
“东方初!你就是个蠢到家的疯子!你尽管去找!你立刻去!但是我告诉你,就算给你立刻找到她,你也无命无福和她在一起!反害我的鹤儿给你守寡!你去啊你!反正我也没什么命了,可以写遗言了!我的遗言就只有一条:莫问之女童鹤,永世不得与东方初结为夫妻!!”
自此,一尘恢复了安静,每日就乖乖躺在床上给莫问解蛊毒,但也从此不再言语,也不怎么睡觉,日日如一具死尸般,睁着空洞的眼睛出神。
那封苏厌厌留在圣胡安的信,一直一直被他攥在手心,就连难得睡着,也不见松开过。无人知里面的内容,更不知这两人在那两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如此痛不欲生。
一尘封闭自我不理世事,只好由渡边峙陪同莫问去跟仆骨穆恩交涉。
给仆骨穆恩的儿子治好血瞳之后,莫问便对仆骨穆恩坦言自己身有怪病,长期饮狼穴族的血才能保命,但也因此变得不男不女,更可能随时暴毙,而现今自己女儿下落不明,她不能再浪费时间逃避,决定回北翰寻找女儿的下落。
仆骨穆恩听了当即答应放了她,并还给狼穴族自由。这令沈复等人与狼穴族十分意外,问他为什么轻易放过他们,他却只是摇头,命他们三日内离开回鹘国。
他们这群人刚浩浩荡荡出了回鹘国回到北翰,就迎来了两个好消息。一是燕暗卫在北翰边境发现了苏厌厌的踪迹,可以确定此时她人在北翰。二是黑狐抓到了野宫千代子,并在当晚得到了解蛊的方法。
第二天,一尘就带着黑狐消失了。
他留下两封书信,一封给渡边峙,命他处置野宫千代子之后,就带沈复与其族人到烟台东部一个叫琅田的小村落,那是当今圣上特划给狼穴族居住的地方,只要安分守己,便可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在北翰安居乐业。
另一封给莫问童秋山,里面只两行字:东方初定将令女寻回,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关于野宫千代子,渡边峙将她运到都城,送给了如今的宁皇太妃处置。宁皇太妃等这一日多时,效仿当年野宫千代的手法,将她剥了皮,淋了两桶金汁,亲眼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身体腐烂长蛆了,才将她丢出去,命令她的胞弟野宫羽次郎带着她滚出北翰,永远不得踏入北翰半步才做了罢。
押解野宫两姐弟出北翰的监理任务交给了渡边峙,他骑着马,领着一辆用厚厚铁板钉死了的马车,从都城城门处走了出来,铁箱子里不时传出痛苦的嚎叫,令路过闻见之人胆寒不已。
“姐姐!!”戴着镣铐等待在城门外的野宫羽次郎远远便朝他们大喊,好不容易铁箱子来到了跟前,他挣开了侍卫的钳制,一把扑向铁箱子,好似这铁箱就是野宫千代子地紧紧靠着大哭:“羽次郎来了!姐姐!羽次郎来带你回家了……我们回武桑,重新开始!”
里面的嚎叫停了,静默了一会儿,慢慢地发出了一阵似哭又笑的咯咯声,浑浊而怪异,并越发大声,听起来就像泥潭中钻出的鬼怪的叫声。
野宫羽次郎惊惧地望向始终皱眉缄默的渡边峙:“我姐姐,她真的在里面吗?为何……为何是这样的声音……”她只是被剥了皮淋了金汁,为何连那甜美的声音都没了?
渡边峙沉痛看着他:“临走之时,太妃为了防止她逃跑自杀,将她双脚也砍了,舌头拔了……”
野宫羽次郎悲痛欲绝,哽咽地把头靠在箱壁上:“姐姐,没关系,羽次郎不会不要你……”
没想到,箱里顿时发出更加歇斯底里的尖叫,那声音尖锐地似要将铁板都冲破掀翻。
“姐姐?这……”野宫羽次郎惊慌失措地看向渡边峙:“姐姐是不是太疼了?”
这时渡边峙让手下拿出一块布满污秽的碎布,递给了野宫羽次郎:“剥皮之后她写下了这个,我想,她是写给你的……”
野宫羽次郎颤手接过,上面赫然用血歪歪扭扭写着行东瀛字:羽、私は死んでもあなたに会いません!(我死也不见你!)
野宫羽次郎愕然望向那个不断传出歇斯底里怪笑的铁箱,眼泪如注滚下。
这三年迷茫无助的日日夜夜没有将他击倒,姐姐派人追杀他也当她是无奈,就算姐姐被剥皮,他也可以咬牙承受,已做好不离不弃照顾她一辈子的准备。
可万万没想到,姐姐竟是早将他厌弃,由始至终都不打算见他与他相聚。
“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忘了我们从前是多么相爱吗?!你忘了你曾经怀过我的孩子吗?!为何你要这样对我!”野宫羽次郎跪地崩溃:“你告诉我为什么!!!”悲愤的吼叫,和着铁箱的尖锐笑声直刺乌云压压的空际,传出很远很远。渡边峙将野宫兄妹俩送上开往武桑国的大船后,忽然收到宫里传来的噩耗,宁皇太妃误吞了什么东西,卡在了气管,数位太医合力掰着嘴用铁钳子探进去钳了半个时辰,都没能将那东西钳出来,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她就窒息抽搐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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