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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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的军乐队水平其实整体上达不到很高的状态，也跟主管的赵队长有点儿直接的关系。

训练量达不到，合作的次数不够，就是会在合奏的处理上，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其实，这赵队长心里头也苦。军乐队不比那些个歌舞队，里头的干部子弟太多了，他一个小小的队长是能对这个吼，还是能对那个凶？回头找家里一告状，还不是啥都没了？

万朝歌在同乐队合练的时候，就深刻地感受到了军乐队整体的懈怠。

长音气力吹不够，短音竟然也是不够铿锵有力，整体上听起来就是半长不断的乐曲，听上去简直就有一种收摊儿不干了的架势。

万朝歌自己个儿的长音都能拉够六个八拍，结果倒是伴奏吹倒一半儿没声音了，赵队长面子上挂不住，一个劲儿地批评长号、萨克斯还有小号黑管的乐手们。

高队长耐着性子，带着一块儿又合了两三遍，结果一次比一次糟糕。

“不是我说你啊，老赵，这大家是没吃饭吗？一个个儿有气无力的，是要赶着回去午睡？”

赵队长憋得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吼了两句，“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不知道以为咱们团里闹饥荒了啊，一个个儿的都在那儿干啥的呢？”

军乐队里的半大小伙子们，都懒洋洋地不吭气，有的甚至在下头窃窃私语起来，更有甚者，直接调侃起万朝歌来。

“万朝歌同志，我们吹不了那么长，你就别抻着长音了，要不将就将就我们呗，你改成一半的长音好不好啊！”

这话音刚落，大家也都开始随声附和起来，说着好好好的。

万朝歌无奈地看着高队长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啊。

高队长被这话激起了怒意，愤愤地看着赵队长，“老赵，你队里的事儿，你自己商量好，反正到时候你们跟不上，我们队里就用伴奏带，你看到时候谁的脸先没有。”

万朝歌就是喜欢自己家队长的这股子魄力。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不能先让自己人跟着自己丢面子啊，气势上是绝对不能输的。

万朝歌虽然是歌舞队的，可是她小时候也跟着军区大院儿里的老师们学过两下子乐器，基本军乐队里乐器的音色还是分得出来的。

刚才她竖着耳朵听了几遍军乐队的演奏，一下子就听出来，长号和萨克斯这俩拖长音的乐器都气力不足。

“司徒，你回头赶紧想想法子给你们于凯补补气吧。”

司徒清看着嬉皮笑脸同自己开着玩笑的万朝歌，只觉得自己一头雾水，“他要补气血？是体检单子出了啥问题？”

“是我瞧他，好像是气力上没劲儿，估计要补补气血了，也好好儿补补身体！”

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出话，司徒清被羞得脸都臊了，伸手就要去掐万朝歌的胳膊。

万朝歌伸手快，一个转身就把杨红拉到俩人的中间，抱着杨红挡着司徒清，说啥也不让司徒清够到自己。

“我的俩好姐姐啊，别闹了别闹了，一会儿政委撞见要说你们了。”

杨红对新政委总是心惊胆战的，可能是在开会的时候看到了政委冲着队长们大吼给吓出来的。

“政委才不管呢，他的于凯可是直接归咱们赵队长管辖的呀，还是多给赵队长送送东西吧，这样才能让人好生照顾着你的长号哥哥啊——”

让万朝歌这么一说，司徒清的脸上更加泛红了，抿着嘴狠狠地冲上去准备胖揍她一顿。

万朝歌急着往后退的功夫，不小心撞到了身后拿着热水杯的战友，一大杯水结结实实地倒在了万朝歌的身上。

幸好，这热水是晾了半天的，最多就算是微热，已经不烫人了。

万朝歌的身上没烫坏，可是军装却是全湿了，接下来还有舞蹈排练，她可不能湿着身子啊。

“杨红，我回去换一身，一会儿高队从乐队那边儿回来你就说我不小心把一副给弄湿了啊。”

杨红和司徒清不知道那水虽然冒着热气可是已经不烫人了，俩人愣在那里，热水呼啦啦洒到了万朝歌的后背上，这莫不是会被烫熟了吧？

“朝歌，你没事儿吧，疼不疼？我给你瞧瞧，不，还是我带你去医务室瞧瞧去啊。”

司徒清说话的声音已然略带了哭腔，手上哆哆嗦嗦的，但是却又不敢去拉万朝歌后背上湿漉漉的军装。

杨红胆子大一些，伸手准备去扯她的军装，“朝歌姐，可能有点儿疼，你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