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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无隅找到“等着做你的小仙子”,点了进去,安静地等待过场景画面切换。
静默中,喧嚣的曲子从影玉里猛然炸起,伴随着激烈的鼓点,震荡在整个房间。
一道甜腻的歌声也跟着响起:
“你又来找我满心悔过
忘记自己之前都说过什么
我说走你的别再接近我
离开你我要好好重新生活”
随着歌声,前晚在值夜弟子影玉里见过的那名女人,又出现在了眼前。
她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正摆动柔软的腰肢,雪白的上臂和小腿都暴露在众人面前。
!!!
戚无隅瞳孔骤然一缩,反射性地将影玉拿远了点。
醒悟到这震耳欲聋的曲子会飘荡在整个飘渺楼,又赶紧调低了音量。
“你不理我一再错过
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看看你的样子气得要死
你越生气我心里越是美滋滋”
那女子跟着节奏甩动着头,长长的黑发从左边又摆到右边,然后侧转身,露出起伏的曲线,摆动起了腰胯。
浅薄的引诱,低俗的甜腻。
戚无隅赶紧起身,将整面玉璧上的竹帘都放了下来,还去门口试了试有没有闩好。
回到椅子前坐好后,仍然不放心,又给这房间设下了一道结界。
这下好了,别人进不来,声音也出不去。
他这才放松地靠坐在了椅背上,拿起影玉。
戚无隅刻意不让自己去留意那正在款摆的女子,只看下面的评论区。
果然,那几名弟子又在里面。
【好想过凝元四级】:粒粒,如果我这次过了凝元四级,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香吻,就在影玉里做做动作就行。
【金龙保佑升炼气】:我也要,粒粒,还有我,我突破炼气后也要香吻。
【天地一苍狼】:这么些年过去了,修行制度还是那么僵化,扼杀所有修士的创造力。
【潜心修行】:粒粒和修行,我的人生里缺一不可。
【心动是邪念】:师兄还是那么让我敬佩,师弟惭愧,心里却只有粒粒。
【毒茧女】:修个锤子行,妞不美还是曲子不好听?
【沁水百合】:我一直自视甚美,今日一见妹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人。
【豆角少年】:@沁水百合,妹妹?嘻嘻。
【大地普光】:嘻嘻。
【岫玉宫青灵】:嘻嘻。
【虚宏道人】:嘻嘻。
……
戚无隅看到这里,面部线条崩得很紧,浑身的冷气都快要化为实质。
他快速在自己的评论条上输入几个字:
【□□□】:一派胡言。
接着,就看到有人开始回复他。
【照阳宫小人】:@□□□,大兄弟怎么幛名都被屏蔽了?就剩三个框框,这名字不定得多骚,哈哈哈。
【照阳宫卑鄙】:你看他还装模做样呢,哈哈哈。
【天地一苍狼】:@□□□,牛逼啊,整个幛名都被屏蔽了,关键你是怎么注册上的。
【请转发这条锦龙】:你好骚啊。
【片叶不沾身】:你好骚啊。
【既来之则安之】:你好骚啊。
……
戚无隅又陷入了迷惑,自己这幛名怎么了,不就三个毫无意义的方框吗?
怎么就好骚了?
现在这些人的想法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他瞬间便把幛名的事抛到了脑后,抬手急急在影玉上输入起来。
正事要紧,别为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分神。
【□□□】:你们不思修行,沉溺于这种艳俗低级的舞姿,就不觉得羞愧吗?
联想到上次的经历,他赶紧又把这话重复发送了几遍,
【□□□】:你们不思修行,沉溺于这种艳俗低级的舞姿,就不觉得羞愧吗?
【□□□】:你们不思修行,沉溺于这种艳俗低级的舞姿,就不觉得羞愧吗?
【□□□】:你们不思修行,沉溺于这种艳俗低级的舞姿,就不觉得羞愧吗?
……
评论区果然瞬间安静下来,不再像开始那样弹幕滚动,只稀稀拉拉地几条还在刷着粒粒。
接着,有人也冒了一句:
【心是一座空城】:@□□□,说得真是太好了,铿锵有力,震耳发聩,所有人难道还不能清醒过来吗?
戚无隅看完这句,紧拧的眉头略放松,心里稍微感觉到了一丝安慰。
接着,那人又说道:
【心是一座空城】:隔壁绿黛仙子姿颜无双,舞技超群,你们不愿修行的可以去那边看啊,也是非常性感迷人的。
戚无隅瞬间又沉下脸来。
【□□□】:有这么多闲暇时间,为何不去看其他仙阁?我看修真解惑大全,仙魔时事,修真高阶指点这些阁都很不错。
戚无隅快速写完字,注视著手里的影玉。
歌声还在传出,舞蹈也在继续,跳舞的女子很投入,粉色的裙裾翩飞,没有察觉到评论区的异常。
紧接着,突然就冒出来一大堆弹幕,刷刷地往上涌动:
【照阳宗卑鄙】: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妖?脑子渡劫被雷劈坏了吗?
【照阳宗小人】:看他名字那个骚劲儿,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岫玉宫青灵】:不是,这哪里就艳俗低级了?你这么大的火气,是打赏了几千灵石还是几匣子仙草灵丹?屁都没一个,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
【好想过凝元四级】:傻比吗?你是傻比吗?
【金龙保佑升炼气】:还用问吗?肯定是个傻比啊。
戚无隅是戚家独子,从生下来就被寄予厚望,在众星拱月中长大。
他不光是御天宗的宗主,还是戚家未来的家主,是整个修仙界最有权势和地位的人。
平常人连句重话都不敢对他讲,何曾听过这样的辱骂之词?
更别说那还是自己的门下弟子。
他对眼前这幕还反应不过来,满脸都是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显出惊诧来。
接着后知后觉地涌起了愤怒,连手都不受控制,激动地写错了好几个。
【□□□】:你们口吐污岁,无去无天,眼里可还有尊长。
他重重地写出最后一个字,然后烦躁地叩击着身侧的扶手。
【豆角少年】: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字都不会写,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傻比,可别把教你识字的启蒙先生给气死。
【心动是邪念】:阁管呢?把这傻比给禁言了,看着烦,抵不过是那些筑基期都没过的初级弟子。
【潜心修行】:现在这些修仙弟子啊,真是有辱门楣,连字都认不全就开始修仙,怎么能读懂那些心法,理解其中奥妙?
【□□□】:我就是你们的师尊!
【照阳宗小人】:老子还是你爷爷。
【转发这条锦鲤】:笑死我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傻比,比那个单身犬还要傻。
【一壶酒】:看他名字就知道了,字都不会写,干脆画三个框。
……
戚无隅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从椅子上倏地站了起来,黑着脸在手中影玉急速输入,还要注意没有写错字。
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隐姓埋名进来查探的,此时只想将这群不孝不悌的弟子骂回去。
【□□□】:秦淮,刘思茂,王城,你们现在马上去月华殿,我在那里等你们。
提示:已被阁管禁言,您的话暂时无法发出,还请大仙修行两个时辰再来。
戚无隅愣愣地看着那句提示,像是不可置信,维持住这个姿势好一会儿,才关上了手中影玉。
不就两个时辰吗?
行,那我就修行两个时辰再进去。
。
苏黎完全不知道发生的这段小插曲,他一直在专心地舞动着。
偶尔在动作间隙瞥向影玉,也是快速一眼又挪开,只看到弹幕密密麻麻地糊满屏幕。
跳完后又和观众互动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告别下线。
他懒得去换裙子脱高跟鞋,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将头仰靠在椅背,闭目休息。
不知觉就想起戚无隅那张冷淡的脸,对他说着:别用你的小心思,在我这里不起作用。
“去他娘的大鲨鱼,看老子抓不住你。”苏苏在旁边气愤地嘟囔,打断了苏黎的思绪。
他侧头打起精神道:“好了,再玩一会儿就睡觉。”
苏苏停下爪子,偏头看了看他,奶声道:“你好像不高兴,是晚上没吃饱吗?”
苏黎走过去将影玉拿掉,再把它抱起来,“没有,就是有点累,走去洗澡。”
“又洗澡,洗他娘的大鸡腿!”
。
戚无隅结束吐纳,缓缓吐出口气,睁开了眼睛。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应该可以说话了。
他已经反省过,刚才是自己太过冲动,所以被禁言,这次他要慢慢来,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具体怎么说,用什么口气,他也都仔细斟酌过,一切成竹在胸。
最重要的是,不会再冲动。
他不慌不忙地点开影玉,选中“等着做你的小仙子”。
这次读入倒很快,转瞬画面就切换,眼前出现了一片粉红。
可是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了?只剩下个空荡荡的仙阁,幛名栏里也只躺着个□□□。
戚无隅有点懊恼地皱了下眉,自己从来没接触过镜幛,原来直播也是分时辰,并不是随时都在。
他悻悻地收好影玉,再收回结界,拉开了玉璧前的竹帘。
望着月下的那片草坪,情不自禁地,他脑中又浮出苏黎在这儿时的情景。
细白的腰,看上很肉,微微颤动的tun……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猛然打住思绪,感到一丝慌乱。
只是那条奇怪的裤子颜色太漂亮了,带给自己的冲击太深,他心里想着。
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想通了这一点,戚无隅镇定下来,快步走出逍遥楼,准备回隅筑。
等到明天晚上开播,自己再进去吧。
刚刚踏入隅筑的拱门,就看到极乐鸟嘴里叼着一颗青果,对着墙角猛一甩头。
那青果就凌空飞出,砸上墙角的一口鱼缸,发出清脆的声响。
极乐鸟正中靶心,开心地鸣叫了一声,在身侧木屋里又叼出一枚青果,再次对着鱼缸砸去。
戚无隅慢慢走到树下,负着双手抬头看着它。
极乐鸟正准备再叼个果子,一低头就看见了树下的戚无隅,顿时如同被定住一般,僵在树上。
“是你下午拿果子砸他了?”戚无隅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笃定。
极乐鸟装作听不懂,偏头看向其他地方。
戚无隅冷冷道:“你再砸他一次,我就把你全身的毛拔光。”
说完,在极乐鸟惊恐的眼神里,转身回屋。
。
苏黎闭着眼睛,脑里却反复回想起戚无隅那几句话,还有他淡漠的表情,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被十八喊醒时,天都大亮了。
他匆忙洗漱完毕,抓起桌上两只包子就出了门。
路上总觉得有什么缀在后面,一回头又什么也没有,直到进入御天宗山门,都还满心疑惑地频频回头。
在一隅园找到李伯,苏黎问他今日的做工安排。李伯却答非所问地问了句:“昨日你去了隅筑,还碰到宗主了?”
苏黎老老实实道:“嗯,遇到了。”
李伯忍不住问:“那他有没有责骂你?”
苏黎回想了昨日情景,戚无隅那句话算责骂吗?应该不算吧。
于是迟疑着摇摇头。
李伯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那今日你还是去打扫隅筑吧,将那些木廊栏杆擦洗干净。”
说完不待他反对,转身边走。
苏黎连着唤了两声“李伯”,他却似没听着,转眼便消失在拐角。
呆站了半晌后,只得悻悻地掉头,往隅筑方向走去。
回头之际,一个黑影仿似闪进了路边的灌木。
苏黎疑惑地走过去,扒开灌木往里瞧,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今日眼花了?
来到隅筑的拱门前,他一下子就想到被那青果子砸,顿时觉得头上背上又疼起来,还嗖嗖地往颈子里灌凉风。
抱着门柱往里看了看,院子一片寂静,只有如云的绿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迈出了试探的步伐。
一只脚踏在院子里,一只脚踩在外面,警惕地四处张望。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才走了进去。
苏黎去院角取了木桶和帕子,打了水,开始擦洗那排屋子的木廊栏杆。
虽然那些栏杆很干净,也不妨碍他认认真真地再擦一遍。
正埋头干得起劲,突然后脑勺一痛,又是被什么击中了。
“谁?你到底是谁?藏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砸人。”苏黎本想说有本事就出来啊,但想到真出来后,不定要看见什么玩意儿,把后半截又咽了下去。
“我可告诉你,这里可是戚宗主的隅宅,你要搞事他可饶不了你。”苏黎色厉内荏大声道,心里却在瑟瑟发抖。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想是那东西被戚宗主三个字吓着了。
苏黎又开始干活,这次面朝着院子,一边擦栏杆,一边警惕着四周。
他拧了一把帕子抬头,突然看见前方的树叶不正常地摇动,接着,一颗圆圆的果子对着自己飞来。
不好。
苏黎刚偏头躲过那颗核桃大小的果子,就见一道黑影从树下灌木里窜出来,飞快地上了树。
接着,树冠里就传来苏苏的大骂和一阵惊恐的禽类嘶鸣。
“艹你娘的脱毛鸡,看老子弄不死你。”
原来里面藏了一只鸡!这两天就是它在用果子砸自己!
苏苏灵活地爬上树后,和那鸡打得死去活来。
树冠剧烈摇晃,空中飘下无数的叶片和七彩羽毛,还有几只青果子。
苏黎瞠目结舌地望着头顶,不知道该怎么办,喊了几声苏苏,声音却被它俩给盖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黎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到刚进院子的戚无隅面前,伸手扯住他的袖子,“苏苏和一只鸡在上面打起来了。”
见戚无隅投来询问的眼神,他赶紧用手指着树冠,“在那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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