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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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晏回话音落下的瞬间，石台中央突现黑色迷雾。此时正于石壁上围观的许多弟子眼睛一亮。

“是晏家的绝技，迷踪！”

“今天来得不亏啊。”

迷雾中的戚枉眉头紧皱，视野中已经不见了晏回的身影。

刚才那声“戚枉”……晏回认出了他？

心脏的剧烈跳动使得戚枉呼吸急促起来，他的脑中各种线索碰撞交错，却始终破不开层层迷障。

迷雾中，外界的声音被隔绝，连风声都一并停息，只余戚枉微微的喘息声。他攥紧了霜华剑的剑柄，冷冷看向迷雾深处。

石台之外，待在高处小室内的凌染面色变得凝重。

霜华剑与她神魂相通，因此凌染清晰地感受到，一缕不详的气息缠上了霜华剑，却辨不清是什么东西。

晏家的迷踪之术其实是结界的一种，它能使被困者五感渐失，也会使迷雾外之人难以看透其中发生的事。迷雾中刀剑潜行，生死就在瞬息之间，是相当狠决的招数。

感觉到不妙的凌染当即闭目，藏在袖中的手飞速结印，分出一缕神识附着在霜华剑上。

迷雾中的戚枉视野开始模糊，他微微躬身，在眼角清光一闪的瞬间抬手格挡。金属碰撞的蜂鸣声不绝，对方的剑却缭乱得看不清。

没一会儿，戚枉便失去了视物能力，与视觉一同逐渐消失的，还有听觉。这让戚枉几乎没办法招架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剑意。

几息之后，应对不及的戚枉身上就遍布了剑伤，原本纯白的弟子服如今已看不清原本颜色。

戚枉抬手抹去唇边的血，心中沉坠。

他不该这么快丧失五感的……晏回的迷踪之术，他不是没有应付过，只要找到迷雾既有的破绽，破开并不困难。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灵力充沛的基础上。

而此时他的灵力流转却严重受阻。

这是怎么回事？

被凛冽杀意包围的戚枉已确信晏回要取他性命，此人与戚家灭门的主犯绝对逃不脱关系。

可凭戚枉与他们几次交锋的经验可知，他们并未掌握什么直接扰乱人灵力或经脉的术式。

一定还有谁……是他们的帮凶。

就在戚枉皱眉思索之时，一道森寒的声音他识海之中突兀地响起。

“呵呵……害怕吗，小子？”

——是那镇魔幻境中的深渊大魔！

与此同时，远处的凌染识海一痛，她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眼睛。

霜华剑……被魔气入侵了！

不……应该说那道魔气一直隐藏在霜华剑内，现在正肆无忌惮地冒出，试图切断凌染和霜华剑的联系，驱逐凌染附着在上面的神识。

“好奇你的灵力怎么突然流转不畅了？”深渊大魔在戚枉识海中大笑起来，“早上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你的好师姐往药膳里加了抑灵的药粉呢。”

戚枉闭上双眼，低声道：“你休想再扰乱我的心智。”

“哈哈哈……你这就彻底信任上她了？不过一次搭救而已！可笑至极！”

“你想想，这些天来，除了你的好师姐，还有谁近过你的身？”

“还没看清现实吗？傻子。”深渊大魔循循诱导，“这世上不会有谁真的为你好，所谓正道修士主宰的天下，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他们都想杀你，只有我和你在同一阵营。”

“滚。”又挨了一剑的戚枉体力不支，喘着气半跪下来。他用霜华剑支撑着身体，逼迫自己冷静，思索对策。

鲜血从戚枉线条分明的下颚滑落，他似乎快到了极限，连易容术都难以维持，面容上隐隐显出少年锐利清隽的轮廓。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修仙有什么好的？白白浪费你那珍贵的万魔之体！”深渊大魔的语气越发讥讽。

“再这样下去，你马上就会死！要么入魔，要么许我进入你的神魂……否则，今日就是你命丧之日！”

小室之内，凌染面色越发苍白。她不仅从霜华剑内部感受到了魔气，那屡屡与霜花剑碰撞的武器上也带着类似的气息。虽没法判定是同一种，但凌染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本的剧情里根本没有魔介入入门考核，凌染意识到事态已经不受控制，她立即抬起手，想给师尊发一道传音符，中止这场比试，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必杀之意的攻击向霜华剑袭来！

白虎是主掌杀伐征战之神，凌染作为拥有白虎血脉的半妖，对战斗的形势有着天赋的精准直觉，她当即就明白，现在不化解这一击，被攻击者就会毙命。

来不及了！

凌染收回做传音符的动作，转而双手迅速结印，额头上浮现鲜红如血的妖纹。顾寻看到凌染的动作，震惊道：“你要分魂？凌染，你疯了吗！”然而顾寻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凌染起阵完毕，瞬息间已半魂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