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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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并没能阻止所有人的行动，不少人挣脱开来，继续斗法，但混乱程度总归比初来时低了许多。大多数灵山派弟子都听从凌染的话，不再主动攻击，与他们斗法的天问宗弟子见状也不好再下手。

只有一处斗法的灵光最盛，那便是顾寻所在的船尾。凌染没有继续理会他人，而是直往顾寻的所在掠去。戚枉和林如云见凌染离开，便似有默契般停止了对峙，目光一致地追随凌染的身影。

飞到船尾后，凌染沉着脸挥出厚重的冰幕挡开对面天问宗筑基圆满的弟子，左手一把揪住顾寻的衣领，冷声道：“顾寻，闹够了吗！”

“你放开我！”被打断斗殴的少年暴怒，“你懂什么！你听到刚刚天问宗的那群蠢货是怎么骂灵山的了吗！”他伸手攥住凌染的左手手腕，用力到青筋暴起，想要拉开。

凌染不为所动，面色冷淡。顾寻气到发疯，他最恨凌染这冷嘲的模样，好似全天下只有她明事理！只有他在无理取闹！凌染就是个冷心冷情的混蛋！

“再不放开我连你一起……”凌染的力气大得超出了顾寻从前的认知，他始终挣脱不开，面目狰狞地就要放狠话。

“我知道。”

顾寻被凌染打断，正要下意识地继续骂，就听凌染叫了一声：“师兄。“

顾寻愣住了。

他已经六年没听到凌染这么叫他了。

面前的少女紧绷的嘴角放松下来，虽然没有笑容，但表情显得柔和了些许。

她放缓声音道：“我知道，不只是因为天问宗的那几句话。这么多年，师兄忍耐得辛苦。”

她放开了顾寻的领子。

“顾叔叔在天之灵看到你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一蹶不振，看到你至今还能遵从本心挥剑，一定很高兴。”

顾寻看着凌染，最初愤怒的神色在那一瞬的错愕后就消失不见，他提着剑的手也放下来。

“我听说他最以灵山派弟子的身份为荣，不是因为灵山多么强大，而是灵山在正道一途上始终以苍生为重，不凭力欺人，不好功乱心。”

“仗剑止人间怒怨，寻道顾仙途己身。”凌染低声道，“你的名字，就是从这里取的吧。”

所以请你，不要辜负了。

顾寻听懂了凌染的言外之意，他咬着牙扭头，收剑回鞘。

“我也很生气，但是怒气被他人利用可不行。”凌染收回冰墙，转身面向众人，扬声道，“天问宗若要凭数十弟子在灵山脚下和灵山万众叫板，未免也太蠢了些。”

方才袭向林如云的短匕被凌染引出的寒冰冻住，凌染手指结印，那寒冰便化为一透明方盒把短匕封存。此时遇仙城的护卫恰落到船上，凌染便把那方盒送到护卫头领手里。

“这短匕上有魔气，劳烦仙师调查了。”凌染对护卫头领行礼。

“凌仙师放心，我等定严正处理此事。”护卫头领回礼。

魔是人的敌人，遇仙城官府也掌管驱魔一事。虽然灵山派大可以自己探查，可一旦如此，就会被其他门派质疑有失公允。这就是凌染在得到消息后就向遇仙城官府传去消息的原因。

原剧情中根本没有灵山派和天问宗在秘境开启前起争执的剧情，凌染本就疑虑至极，再一思索灵山派的小弟子和自己传讯时，描述的天问宗那激进得反常的行为，凌染便怀疑背后有谁在捣鬼。再一想这个世界的反派担当魔族，凌染有了几分把握。

现在从受到最大威胁的受害者来看，这一切大概都是为了在短时间内制造混乱，然后在混乱中杀死那被短匕袭击的女弟子，而天问宗、灵山派、涿浪门都会被拖下浑水。

听到凌染说那短匕上有魔气，众人变了脸色。如今船上除了船主，就只剩三门派弟子，这就意味着他们当中混入了魔族，或有人入了魔。

虽然互相看不起，但是三门对魔的立场还是相当一致的，又想到今晚的事情可能是个阴谋，众人心生寒意，硝烟味一时散了个干净。

“还请诸位今夜不要离船，以便调查。”遇仙城的护卫头领道。

被重点询问的当然是被短匕袭击的林如云。她在护卫的带领下走近临时设立的文书室。可没一会儿，她就被放出来了，因为她近乎一问三不知。

调查还需持续很长时间，凌染静立在船头，神色冷淡。戚枉站在一旁陪她，也安静着不出声。顾寻则在船尾抱着剑自闭，谁来说话也不理。灵山派其他弟子见状，便习以为常地抛下这几人，勾肩搭背进船中的房间继续玩耍。

而问天宗的众人神色凝重，看向彼此的目光带着怀疑。

林如云看了看，心生感慨。这两派的门风真的有很大不同。她凉凉地看了身边的赵明一眼，赵明干笑道：“小师妹，今天我太冲动了，实在对不起，说好带你看花灯的。”

“我要找漂亮姐姐，你自己玩去。”林如云哼了一声。

“好，好。”赵明生怕这姑奶奶生气，连忙点头。

“染姐姐。”林如云跑到凌染面前，甜甜地叫了一声。见凌染侧过头来，林如云笑得眉目弯弯道：“我是涿浪门的林遇，今天多谢你救我。”

“不必谢，这是我应做的。”凌染微微低头，面向比她矮一头的林遇。

“染姐姐的衣服我得借上两日了，今后该如何还你？”林如云被凌染的小动作弄得心头一暖，上前挽住凌染的手，仰头看她，略带撒娇道，“我能去灵山派拜访染姐姐吗？”

林如云微微侧眸，果然看到那假林如云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冷沉。

啧。

林如云瞪她。

就是要气你。

林如云平时不会随意和人进行肢体接触，也不会随意撒娇。但是她真的很喜欢凌染，也真心地想给假林如云找不痛快。

她不知道假林如云是因为有了“林如云”的身份才能上灵山，还是上灵山伪装“林如云”，虽有必要深究，但她并不是因为这而生气。

她并没有拉下假林如云换自己去灵山派的念头。她很喜欢涿浪门，很喜欢现在的师尊，也有了很多关爱她的人。

但是假林如云用了她的名字，她的身份，得到的亲近却不是给她的，这让林如云气恼极了。

凌染的亲近，是给林如云的。

虽然有些不讲道理，但是林如云就是觉得凌染被假林如云抢了去。

凌染不知为何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她一见凌染，就好想去抱抱她。

除去这莫名的直觉，凌染也是极难得的令林如云觉得惊艳的人。

凌染从远方御剑而来却能迅速为她挡下攻击的敏锐，凌染为她披上衣服的细心，凌染处理局面的冷静从容，凌染看起来冷淡却默许她亲近的温柔，都让林如云喜欢得不得了。

看看假林如云对凌染如此强的占有欲，林如云就知道假林如云得到了多少细致的关怀。林如云一想想就气得不行。

“染姐姐，左右无事，你要不要尝尝我做的灵食？对修行有益的，算是我答谢你的一点小小心意。”林如云立马想到了吸引凌染注意力的方法。

没有人不喜欢她的厨艺，没有人！

一听这个，凌染立马精神了。

好好好好！她在心里疯狂点头！

但是药膳就算了，其他食物真的超出了凌染的人设，她只能心中滴血，沉痛地摇摇头，道：“多谢，不必了。我不习惯吃东西。”

戚枉盯着这个叫林遇的小姑娘，确认她就是在故意黏着凌染，还用眼神挑衅他。戚枉心中冷笑，林遇不知道，这都是他玩剩下的。

“师姐，方才你一人制住三门派的众弟子，一时消耗太大，恐伤及经脉。我跟秦礼师兄学过一些医药之术，知道有温养经脉的药膳……”

戚枉顿了顿，继续道：“最近丹药一道也小有所成，让我试试，可以吗？”

凌染沉默了一会儿，道：“行。也可检验一下你修行的成果。”

戚枉微笑对凌染道：“好。我这就去准备。”

说罢，他脖颈不动，就这么垂下眸子看林如云，蔑视之意尽显。

林如云：“……”

啊啊啊啊啊气死了！

给她四个月她能做得比这假林如云好一万倍！

“染姐姐，我也擅长丹道，林姐姐奔波一天想必很累了，不如我去帮忙多做一道。虽然肯定不及林姐姐做得好，但是没准味道不同，染姐姐也会喜欢多尝尝。”

凌染：“好呀。”

这林遇真是个热心的姑娘，而且说的甚合她心意呜呜呜她就是想多吃点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