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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邪皇的真实目的暴露,彻底和胜弦主撕破了脸。胜弦主被他和应龙师联手打成重伤,闇盟兵力也折损严重。不得已,胜弦主只能退往苗疆。

在此次战斗中,西经无缺唤来玄狐,以斩武道对战元邪皇却仍是不敌。玄狐伤势沉重,被送往还珠楼医治,近日才苏醒。俏如来连忙赶往还珠楼确认他的状况,而泷玉则被安排前去接应胜弦主。

“玄狐身负斩武道,理论上可以对元邪皇的肉/身造成伤害。”

“止戈流针对魔力,斩武道针对肉/身……你们二人分开攻击已经一一失败,下一次,不如一起。”

俏如来点头:“俏如来也是这样想的,玄狐的安危至关重要,俏如来要前往还珠楼。但胜弦主被应龙师追杀,处境也很危险,只能拜托前辈接应,将胜弦主顺利送入苗疆与军师会合。”

“又是应龙师。”

“哎,抱歉,我明白,又让前辈为难了,”俏如来叹了口气,“应龙师狡猾贪婪,一直将胜弦主视为眼中钉,元邪皇也是利用了这点让应龙师阵前倒戈。”

“应龙师根本不在意九界安危,就算元邪皇功成也会伤害到整个魔世,他也不在乎,”泷玉的语气淡淡的,“反正天塌下来总有人顶着,在别人舍生忘死之际,如应龙师这般的人却还满腹算计,想着趁虚而入,为自己争取私利……虽然我知晓这句话不该这样说,但每一次遇到这种人的时候,我都希望正义会失败,让一场毁灭性的灾难降临在世间,好让这群又坏又蠢的人付出代价。”

俏如来先是一怔,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泷玉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但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心中又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和愧疚——能逼出前辈心底最深处的黑暗,可见她如今压抑着非同一般的怒火。

“也许……”他轻轻道,“雁王也是这样想的吧。”

“……”

“对百姓的无知与自私自利的贪婪感到失望,所以自暴自弃,希望正义会失败,希望用一场毁灭性的灾难逼迫恶人忏悔……也许,在设想大难临头的那一瞬间恶人们的懊悔,是会让人感到快意。但这种快意的代价太大也太短暂,紧随其后的只能是空虚与空虚中生出的痛苦。”

说到这里,俏如来便想拍拍她的肩膀,却还是忍住了:“我明白前辈的心情,实际上,就连俏如来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即便只是一瞬间,俏如来也忏悔了许久。我们救世,从来不是为了那些恶人,而是为了拯救好人、拯救无辜的人……恶人,只是顺带罢了。倘若如前辈所说,我们失败了,元邪皇毁灭了九界,在这场灾难中死去了无数恶人,但更多的却是无辜者……如锦烟霞姑娘,如冥医前辈,如俏如来,如金雷村村民……救了恶人固然让人沮丧,但一想到自己其实是为了好人而奋斗,也就不觉得沉重了……前辈能坚持至今,不也是因为这样的信念?”

“……”泷玉沉默许久,终是闭了闭眼,低声道,“是我失言了。”

“俏如来无意指责前辈……甚至,前辈愿意在我面前说出这些话……这让我感觉十分欢喜,”俏如来凝视着她,“这说明在前辈心中,俏如来是可以交心的对象。人都有善恶两面,都有情绪——会开心、会愤怒、会仇恨,完全没有恶念的就不是人了。我能体谅前辈的想法,也希望自己能安慰到你,不至于让你陷入雁王那般的境地。若以后前辈还有任何困惑,都可以与俏如来交流,俏如来……随时恭候。”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说自己‘失言’并不是因为难堪,而是因为你的话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俏如来,多谢你。”

“前辈不用说谢,能帮到你对我而言也是好事。”

看着这样的俏如来,泷玉心头一时间千言万语。那日他们虽然将话说开,但不可能完全如同无事发生过,所以此后多多少少也互相保持着距离。

她一直尽量避免说任何会让人误会的话,但此刻却情不自禁道:“无论如何,苏醒后能遇到你,对我而言是极大的幸运。”

“……前辈……”

俏如来呼吸一滞,随即却神色黯淡下去。

——前辈、前辈,你知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晓你说这种话,会给予我多少幻想吗?

显然,泷玉并不知道他这一瞬间的百转千回,只是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寻找胜弦主,以免出现意外。”

“嗯,辛苦前辈了,万事小心。”

……

如俏如来所说,胜弦主的情况并不乐观。

她被元邪皇打伤,随后又和闇盟众人分开撤退,以免被凶岳疆朝一网打尽;只是这样一来她所面临的追兵攻势就会变得更多,加上她自身的情况欠佳,一路下来被消耗不少。

幸而御兵韬那边也派出亲传弟子“墨雪不沾衣”前来接应。

其实早在之前,胜弦主就救过一次墨雪不沾衣,他也因此对胜弦主印象深刻,甚至逐渐生出倾慕之情。此次护送胜弦主撤退至苗疆,他更是义不容辞,一路上斩杀不少追兵。

胜弦主为人敏锐,也察觉出这位人族青年的情愫;但她与西经无缺相伴多年,虽无情人的身份,但却是知己情深,胜似夫妻。她多次提起自己与西经无缺的关系,委婉表达了拒绝之意。墨雪不沾衣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没有放弃之意,看起来是希望和西经无缺公平竞争一番。

对此,胜弦主颇为无奈;但如今他们还在逃亡路上,她也没有太多精力去处理这件事。

行至中途,应龙师携带手下出现。胜弦主叹息一声:“疆主,今日是非要杀无焰不可?疆主可知元邪皇的目的是毁灭九界、重归始界……届时莫说凶岳疆朝,整个魔世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应龙师嘶哑地笑了起来,随即祭出魂珠,开启死灵之阵:“在元邪皇毁灭九界之前,幽闇联盟会先被灭。而你,长琴无焰,将成为第一道祭品!为此,老朽可是拿出了自己儿子炼成的魂元啊!”

长琴无焰一愣,随即道:“对自己的儿子也这么狠辣,不愧是疆主。”

“哼哼哼,狠辣?听闻老朽走火入魔,便急于上位,如此无知,不该杀吗?无视他国虎视眈眈,兀自内斗,死在皇权斗争相残,不该杀吗?他们的牺牲本可成为凶岳疆朝成功的基石,却因为西经无缺陈兵沉沦海,功亏一篑,你说,不该杀吗?”

说罢,死尸纷纷站起,朝着胜弦主和墨雪不沾衣攻去!

两人虽然竭尽全力防御,却仍是不敌此阵威力;尤其是胜弦主,伤势过于沉重,让她一动武便一阵头晕眼花,伤口血流不止!

墨雪不沾衣虽是年轻一脉中的高手,但对上应龙师仍是捉襟见肘,不消多时就已落于下风!

见他快要不支,胜弦主于心不忍,开口道:“疆主要杀的是无焰,放过他吧。”

“哈哈哈……求情?现在的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又能替谁求情?前往九泉,向你死去的人马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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