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此生无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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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言中途离场是无法再面对清染CP的呼声,她甚至没有应声的机会就被苏清否定了。开自己玩笑很开心吗？陆景言一晚上都处在失落和惆怅中。

原以为在停车场等她出来能够有机会再聊一次，却没想到肖染竟然也会在。

“陆老师好。”肖染无论何时都很尊重陆景言，礼貌从不缺少，只是比起当年她自信了很多，这种底气为她的气质容貌加分,有几个瞬间,陆景言觉得肖染也挺美的。

“你怎么会在这？你现在的行程应该很满才是。”

“我推掉了其他剧想全力以赴准备《姐妹》，最近宅家里看剧本,遇到了一些问题所以来接苏苏去探讨。”

“接她...”陆景言看向苏清，她会跟肖染走吗？陆景言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她认定的事想做的事一定会坚持,她走到苏清身边,看着她：“清清,我想跟你谈谈。”

苏清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要用尽全力才能开口拒绝，她甚至不愿抬头看陆景言。心都死了,还那么贪恋曾经做什么。

这句“清清”只有陆景言叫出来才会有亲切感,熟悉又陌生。

她爱的那个人一直在心里,从没离去过。可现在多了一重身份，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

苏清表情高冷,陆景言盼望着她能给点回应，她却没有反应，车上的秦晓忍无可忍，见不得陆景言几次屈就自己,每次的主动示好都变成冷漠相对。

“苏清，你现在地位高了就可以这么对她了？”秦晓气不过，不顾陆景言阻拦，斥责道：“助养人身份怎么就让你难以接受了，我就纳闷了，我们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还是怎么，当初是我找到的天晨孤儿院，带景言去的，你真的要怨我们瞒着你，就怨我好了跟景言没有关系。”

“别说了，秦晓。”陆景言拧眉，有些话她更希望由自己说出来。

“你们...”苏清轻笑：“是啊，当年拍戏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谁曾想过我是个被你们安排好的人呢？没有你们，确实不会有今天的我，我很感恩，呵呵呵，我真心的感谢你，还有陆老师。”

“苏清，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偏执。”

秦晓本是看不过，可她的出现的却适得其反。她让苏清想起了拍《谎言》的那些日子，她终于明白了秦晓当初为什么那么看不起自己，甚至在一些对话中有意无意地在讽刺自己。

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不过靠着陆景言的助养关系才得来的一切，曾经的敞开心扉，不设防地心里交流，都是无关爱情。

陆景言的包容和温柔，陆景言对自己的种种关心让她一步步沦陷，她还以为她能成为第二个温予诺，可以永远守在她身边。

都是她一厢情愿啊，苏清愤恨这段助养关系，她如今想爱不敢爱，想诉说衷肠一句说不出口。

她有多爱陆景言只有自己知道，爱到骨子里，思念到煎熬，难过到哭泣，每日每夜地等待，时常看着世界地图发呆，想象着她在某个角落。

可现在，现实打破了她所有的期待和希望。秦晓的话更加让她觉得曾经的一切是那么的可笑，她曾经对秦晓的偏见多不屑一顾，现在想来一切都有源头。

她就像个笑话，像个傻子，自以为是。

从绝望的打击中走出来需要时间，苏清很想像前几年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地扑进陆景言怀里，可以哭天喊地，可以任性而为，可现在那些事她再也做不出来了。

苏清的世界观踏了，信仰毁了，那个承载自己信念的东西，垮了。

她咬肌紧了紧，硬着心肠说道：“您想谈什么，公事的话可以去公司找我，私事的话今天太晚了，改日吧。”

苏清从没想过这辈子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陆景言，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冷漠成这样，连一个正视都不敢给，她怕对视后自己会心软，再度沉沦到那漫无天日的奢望中。

“清清！”陆景言拉住她的手腕，忘记身段，放下骄傲，几乎是请求语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苏清鼻头一酸，被握住的手艰难屈指，最后拧成拳头，狠心地甩开了陆景言的手。推开她的每一次，苏清都像拿着鞭子抽了自己一把，疼得每一根筋骨都在抽动。

她甚至举步艰难，违逆自己的痴恋和不舍，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您要机会，我也要时间，对不起。”苏清头也不回地上了肖染的车，陆景言追上前几步，只听见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要不是秦晓快速下车拦着陆景言，她险些去追车。

“清清！”陆景言的声音淹没在了晚风中，车尾无情地消失在眼前，陆景言深深闭上双眼，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她们之间真的要结束了吗？

“够了景言，你没看到她们现在出双入对的，你这是何苦呢？”秦晓心疼地拉住她，这么多年自己在身边为什么陆景言从来看不到，只有她一直在原地没有走开，连一个新人都不愿意带，只为了等她回来。

可是秦晓知道，这么多年陆景言和她没有发生什么就永远不会再有什么，即使现在没有苏清，她一样没有机会。

这份感情她打算长埋于心，她只希望陆景言好好的，健康活着比什么都强。

陆景言纤长的身影伫立在月光下，她颔首低眉，自嘲的笑意挂在嘴角，这就是离开的代价，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

肖染车里，苏清无力地瘫在位置上，她曾回头看过，陆景言的身影在后窗渐渐变小，直到消失。

她都低声下气了，自己还是无法正视这段关系，苏清憎恨这样的自己，懦弱无能。就是因为害怕雪上加霜，怕陆景言的话会在自己伤口上撒盐，她就掐灭了所有的可能性。

肖染看着她这么难受，轻叹一口气：“你一味的逃避也不是办法。”

“我还能怎么办？”苏清很无力。

“你不如找个机会给她解释，或许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其实这几年她应该挺难的。”

“给我点时间，过阵子再说吧，现在没空想这些，电影马上就开拍了，许多事情要忙。”

“你也知道电影马上就要开拍了啊苏总，那可是您的女一号，你让我这个女二当炮灰没问题，以陆老师的专业和演技也不会受到私情影响，可总归对拍摄有些不利...”肖染活得通透，她跟苏清是知己好友，所谓的CP感也是因为这份信任和关系亲近衍生出来的，她们之间没有私情。

“委屈你当阵子□□，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再这样放下身段，我可能就拒绝不了。”苏清扶额，每一口叹息心口都隐隐作痛。

“那你就顺从自己的心，想想曾经你们相互鼓励相互陪伴，其实人跟人之间最珍贵的就是彼此脆弱一无所有的时候，陆老师对我提携之恩，二小姐对有我知遇之恩，你对我呢...”肖染捧着脸，笑了笑：“你让我找回了自信，在那些自惭形秽的日子里，是你积极向上的力量影响了我。”

“你知道吗？我的那些所谓的成功和正能量，都是因为她呵，人总要为自己的努力找个理由，就向要对自己有所交待一样，很久很久以前我其实就喜欢她了，久到记不清岁月。”苏清怅然若失地支起一抹微笑，现在想来或许在学生时代，那些崇拜和向往就已经变质了。

这么多年，她从没喜欢过别人，这辈子或许只会这样了...

苏清看向窗外，多愁善感的夜晚，挂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月盈之夜，勾起了心底的想念。

脑海中挥之不去陆景言的身影，她根本没有心情跟肖染讨论剧本，那个故事本来就是为陆景言而写。

“你想跟我讨论剧本的什么？”苏清没什么心情，现在看到这个剧本心里都闷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