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纽约夜未眠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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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云运通的眼线数不胜数，她一出发就有人通知他。

他的双臂垂在浴缸侧，静静地听着那头的声音，不自觉蹙起眉。居然开了车？她到底要去干什么？

“跟着她。”言简意赅地下达命令。

身子滑进浴缸内，在水底睁开了眼睛。顶灯的光在水的波纹下显得格外迷幻。

在得知她到达了文会长住的酒店后，他捏碎了手里饱满的樱桃。酒红色的汁液覆在掌心，沿着纹路慢慢流到大理石桌面。握紧黏着些许果肉的樱桃核，硌得掌心胀痛。

“把她安静地带到港口。”

将它扔进垃圾桶，洗干净手。这么不怕死不惜命吗？

…………

元瑟雅肯定不在平地上。她躺着的冰凉的地方肯定不是地面，要不然怎么会一颠一颠的。浑身酸痛地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橘黄色的实木内饰，还有张真皮沙发，灯直直照在脸上晃得眼睛疼。

依稀能听见波涛拍打船身的声音，只一瞬间她便确定了她是在船上。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是她“附”在瑟雅身上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今夜月黑风高，适合杀人越货。

双手和双脚都被牢牢绑着。她此时就像只能蠕动的虫子，费劲力气挪到门口。

门突然打开。

毛泰久手里拿着她的包，居高临下望着她，眼睛里闪着尖锐寒光。就像在快餐店见的那次。杀气腾腾。

将录音笔攥在手心，“你准备得还挺充分。”

你以为光是这些吗，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呢。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

翻开记事本，看着她对他的心理、行为和作案手法分析不禁挑眉，不得不承认她观察入微，将记事本塞进他的口袋。

把包里的东西朝着她的脸倒了下来，她赶紧往后挪，堪堪避开。要是真砸中她不得破相。

圆圆的防狼喷雾罐子咕噜噜滚到沙发底下，她又不是长臂猿根本拿不到。至于手机，直接被他踩碎了。

踱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将垂在脸庞还有些潮湿的头发夹到耳后。半个字都不说，只是盯着她看，让她头皮发麻。

不堪示弱一头撞过去，结果被他按住头重重往地上磕。眼前的景象瞬间如同电视花屏出现雪花点一般模糊了起来。

他慢慢靠近，冷香中混合着海水的咸涩。

“这么想死，我就送你一程吧。”手攀上她的脖颈，感受她的脉搏，“人说谎的时候心跳会加快。”

虚弱地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来却依然有力气嘴炮：“紧张也会加快，就、就比如现在。”

她相信格林斯一定会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拖延时间，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驾驶员减速了，船身摇晃的频率逐渐降低。

她早就发现了他的习惯。思考时会直勾勾地看着某个方向，用大拇指撑着脸颊，食指第三指节轻轻摩挲嘴唇。不知道他今天吃了什么，薄唇红得吓人。该不会是喝人血了吧……

格林斯快来救救她吧，她想哭。

努力用绑在背后的手直起上半身，可这小动作被他发现了。勾起嘴角，手上的力度大了些，正好卡在骨头连接处，让她吞咽困难。

“如实回答我三个问题，或许你可以不用死。”他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际。

“或许”而已，此话是真是假，她没有心情和能力查明。只能点头同意。在他眼里，这都是游戏吧。杀了她还是放过她，只是游戏里的选项——无论选哪一个都不会和现实世界扯上关系。

“你去找文会长做什么。”

“让他提防你。”

明明说的是实话他的力气却重了几分。暗暗翻了个白眼，果然不能以正常人思维来想他。

他狞笑起来，嘴角两边两条弯弯的笑纹。“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这是元瑟雅第无数次听到这个问题。“干嘛穷追不舍”“为什么坚持”“你怎么还不放弃”……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李在俊私下里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然而没人深挖，怕得罪他被报复。

只有她把盘根错节的可怖事实联系到了一起并且坚持报道。

呜咽道：如果知道真相的我放弃了，就没有人继续了。

“还真是正义啊。可是文会长那只老狐狸不是好人。”他摇了摇头，觉得她的行为无异于以卵击石。“最后一个问题。”

红血丝逐渐爬上眼白，喉咙疼得厉害，快要说不出完整的话。他舔了舔鲜红欲滴的嘴唇，“喜欢被水淹死还是失血过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