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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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沿着树枝往外走了走，半张脸藏在树叶后，猫猫祟祟地看着路问荆和君白及的动作。

路问荆做过好几次风兔肉汤，已经把步骤牢牢记下。从加入水开始，他便开始运行功法，水开后，拿起灵草按顺序放下去。

这时候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灵气在体内游走，给人的感觉十分舒缓温和，与他修炼剑修那蛮横功法时灵气运转的情况相差太多。

感受到他周身的灵气开始波动，君白及往旁边一靠，倚在树上抱着手看看锅里，又看看路问荆。

路问荆一边盯着汤水，一边继续运行功法。水滚了起来，把风兔肉块加进去，风兔肉才一碰到汤，他就感觉到锅里灵草中的灵气与兽肉中的灵气开始混杂在一处，竟然还和他体内的灵气产生吸引。

体内的灵气运行渐缓，虽还在游动，但有种艰涩感。同时，锅里的灵气已经尽数混合，混杂在一起的灵气钻入灵草的叶脉中，兽肉的肌理中。

这时，汤汁莫名变得有些淡绿。

君白及惊讶地直起身，瞪大眼睛看看那锅汤，又看看路问荆——又要失败了吗？

他没敢吱声，路问荆还在运行功法，最好不要贸然打扰。

路问荆脸色未变，他未停下功法，还用汤勺搅动汤水，其中的灵气被搅得有些不稳。时间慢慢流逝，他体内的灵气运转的艰涩感消失，游走得越发流畅。

灵草和风兔肉混杂在一起的灵气也慢慢分开，冲撞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回到原来依附的载体上，而且比未下锅时所带的灵气更为凝练。

汤汁的谈绿色又莫名退去，汤水咕嘟咕嘟滚着，淡淡的乳白色汤水中冒起一个又一个吐出热气的水泡。热气裹挟着一股清香从锅中涌出，又在空中散开，向周围弥漫。狗蛋动了动鼻子，闻到灵草特有的清香。

它还没仔细感受，路问荆就给煮锅盖上盖子，淡淡的香气被风一吹，就完全散走了。

还没结束，君白及和狗蛋一直没有出声，都好奇地看着锅里，又用神奇的目光看路问荆。

路问荆低垂着眼，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时间到了，他才抬起眼，把盖子拿开：“好了。”

一阵热气先扑出来，然后是闻起来比刚才那味道更令人觉得舒适的灵草香。下锅的灵草似是都发挥了作用，这一阵阵清香都盖过了锅里的肉香。

狗蛋跳到矮一些的树枝上，借力一跃，跳到了君白及的肩膀上。猝不及防的一坨黄白胖加菲砸过来，把没有防备的君白及撞得趔趄一下。

狗蛋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使劲扒拉着君白及的肩膀爬上去，又从他肩膀移到他怀里，然后探出黄白扁脸，凑近去看锅里的汤。

离得近了，灵草的清香和若有若无的肉香就更加勾猫。热气不断地往狗蛋脸上扑，它也没有躲开，金灿灿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它动了动胡子，用那张扁脸做出一副乖巧表情：“我能尝尝吗？”

那张扁脸摆出这副表情，看上去有些憨傻，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哎呀，”君白及揉了揉它的脸，“刚才是哪只小猫咪说不吃的？”

狗蛋无辜地看看路问荆，又看看君白及：“是吗？什么时候？”

君白及笑笑，然后对路问荆说道：“像魔法师。”

路问荆没听懂：“魔法师？”

君白及把狗蛋抱得紧一些，防止它扑倒锅里去：“再披上一件斗篷就更像了。”他眼睛弯起，好像是想到什么有趣得不得了的事情，“黑斗篷的魔法师能做会变色的汤汁，味道奇奇怪怪的药剂。你刚才，很像。”

路问荆挑了挑眉，会变色的汤汁没说错，味道奇奇怪怪嘛……可能也没说错。

狗蛋早已经被味道勾得受不了，半只身子从君白及手里探出去，再往前一点，就要掉进锅里了。它根本没有注意前宿主和现任宿主的对话，只想吃肉。

“我这个可爱的猫咪能拥有一碗肉汤吗？”狗蛋终于把头从锅那里收回来，转向路问荆，说完还歪着脑袋软叽叽地喵了一声。

就像它和吴味撒娇要灵饴那般。

煮的过程中，汤水出现的淡绿色已经被它抛在脑后，毕竟，现在这汤闻起来是那么美味，汤汁也是淡淡的乳白色，看上去和吴味煮出来的汤水差不多——也就颜色稍微淡了点、

路问荆笑着点点头，像极了一个满足孩子任性要求的父亲：“当然可以。”

他取出一个小碗，刚要给狗蛋盛上，君白及便说道：“我也要。”

路问荆顿了一下，真诚地看向他，眨了两下眼睛：“你确定？”

君白及愣了一下，才说：“先让狗蛋吃吧。”

狗蛋从君白及怀里跳出来，拍了一下路问荆的腿：“我要喝汤！”

“你急什么，这不是就给你盛了吗。”君白及嘴边噙着一抹笑，又靠回树上。

狗蛋乖巧地蹲坐在地上，巴巴地看着路问荆给它盛汤：“多给我几块肉吧。”

路问荆又往碗里添了几块肉，一边还说着：“你待会儿不要浪费。”

“笑话，我怎么可能浪费灵饴。”狗蛋马上回嘴。路问荆笑道：“之前不是吃了一口就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