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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是点着蜡烛的,烛火的光落在她脸上,像是有柔和的金光。
霍轻雪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更好看,让人不自觉地跟着笑,火光映照着琥珀色的瞳孔,如同璀璨的宝石。
下一刻,宝石的光不见了。
蜡烛被不知从哪里来的冷风直接吹灭,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霍轻雪直觉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她屏住了呼吸。
眼睛很快适应漆黑的环境,黎忱还站在那里,也没有动静,显然是发现什么不对。
这里地势比村子其他地方都要高,夜里冷风大,但是也不至于忽然一下吹灭蜡烛。
黑暗中,外面有什么淅淅索索的响声。
吱呀——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但却没有熟悉的老人所特有的那种缓慢的脚步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蹿了过去。
哗啦啦——
桌椅被碰倒,落地发出响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但紧跟着,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没有响动,那东西像是停止了动作,也呆在原地。
霍轻雪使用【神视之眼】看了一下,方圆三公里以内,只有他们三个活人的踪影。
外面那东西,一定不是活人。
咚咚咚。
声音又响了起来,伴随着野兽一般的喘/息声,这一下,她能清晰听到一点什么东西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不是人类的脚步声,而像是某种动物。
黎忱转身,看着半掩的门。
冷风,就是从门缝里吹进来的。
这个小屋没了灯,夜里实在是恐怖,四周什么动静也没有,外面还有未知的生物正在靠近。
安稳的日子过了不过半日,他们又回到那种阴郁,沉滞,令人心中发冷,无时无刻不再担心怪物侵袭的气氛里来了。
在这样的世界里,想要睡一个安稳觉,是一种奢侈。
一道光越过黎忱的肩膀,照到了门板上。
霍轻雪打开了从便利店找到的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惨白而微弱,照在腐朽的门板上,能看见的范围有限。
其他地方,因为有着光明的对比,反而变得更加漆黑恐怖起来。
外面的响动越来越近了,门板被吱呀一声推开,霍轻雪将手电筒往下照了一下,才看见进来的东西。
那是一只暗黄皮肤的土狗,在这样的村子里很常见,但它的皮肤上布满了血色的斑纹,侧腹部有一个大口子,往外冒着血。
土狗撞开门进来,摇晃了一下,就轰然倒地。
除了抽搐的腹部,还有偶尔动弹的四肢,再也没有别的动作显示它还活着。
变异真菌不止会感染人类的尸体,有些大型哺乳类的动物也会被感染,但那都是之后才发现的存在,没想到这个村里就已经有了被感染的狗。
霍轻雪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伸长脖子看地上的动物:“死了吗?”
黎忱:“嗯。”
她以为其他哺乳动物被感染,是很后期才会出现的情况,现在看来,只是当初她没有遇到,而人类大部分都在努力地对抗如山如海的丧尸。
怪不得真菌体对它没用,这只狗看来是被丧尸咬了,一路逃到这里来,因为这边没有多少丧尸,但是现在也撑不了多久,它的肌肉都开始表现出坏死的最后征兆。
黄狗不动弹了,黎忱却后退了几步。
霍轻雪说:“那你还不给它一个痛快?”
等它尸化完成,还是要再动手。
他回头:“你来。”
霍轻雪摇头:“二柱哥,作为我们家唯一的男人,是时候该你表现了。”
黎忱:“……?”
他往后退到床边:“我相信你的实力。”
“那等它复活了,看它先咬谁。”
黎忱在床边,她在床里,要死也是他先死。
两人都笃定了对方不简单,谁也不肯出手,等着试探对方的实力,或许还有做黄雀在后的意思。
一瞬间,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咕噜咕噜。
地上传来怪异的响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紧跟着,地上瘫倒的狗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它双目翻白充血,肠子还垂在腿侧,嘴巴张开,漆黑的舌头落下来,浑身抽搐了一下,嘴里发出兴奋的咕噜声。
像是闻到了什么令它极其兴奋的猎物的味道,原本还四肢失调的黄狗瞬间变得凶狠强大起来,它猛然朝着床上蹿了上来,离开了电筒的光照范围,便成了一道速度极快的死亡黑影。
只需要再过两秒钟,它就能扑到猎物身上!
噗嗤!
黄狗的头部在一道白光之后瞬间落地,咕噜咕噜再地上转了几下,落在墙角。
血喷出来的时候,霍轻雪一下躲进了被子里。
不知道有意还是巧合,血喷溅出来的角度,竟一滴都没有落在床边的黎忱身上。
少年的白衣依然干净如霜,白色的面具背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霍轻雪却能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慢慢回收。
那种力量,带着粗暴、狠厉、空洞又令人无法反抗的压力。
不过再强大,她也能有把握逃开刚才的那一刀。
那不是他的全部实力,但是他实力的一部分。
忍到最后,还是黎忱出手了。
他回头,还没说话,就被人一把拉进了被窝里,霍轻雪将他按在床上,伸手比了禁声的动作,在他耳侧悄声:“奶奶起来了。”
黎忱这人的性格不算很好,但在老人面前,多少也有些收敛。
他也不动,床的面积很小,垫絮却很柔软,老人为了让他们睡得好,将家里所有的垫絮都拿出来放在了这屋,这一下,两人像是陷在了棉花里。
霍轻雪的双手按在他身侧,半靠在身后的墙上,侧身看着他,屋子有些黑,但她却能看清他的轮廓,苍白的面具遮挡了样貌,却没有遮挡住天鹅一般修长纤细的脖颈,喉结微微滚动,再往下,就是好看的锁骨。
一个男人,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锁骨?
让人看了,只会觉得他很瘦弱,实际上黎忱的个子很高,霍轻雪碰到他手臂和腰侧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很硬的肌肉。
等了半天,外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靠在他身侧的少女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问:“你脖子怎么红的?”
原本黎忱的皮肤很白,她看的细致,那抹淡红,如同烟霞,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又靠近了一点。
却被人反捉住双手,狠狠抵在墙上,少年的声音不再清澈,反而有些哑:“外面没声。”
霍轻雪:“啊……是啊。”
黎忱说:“你说奶奶起来了。”
霍轻雪压低声音笑了一声:“那是骗你的。”
他们两刚才互相较量,谁都不愿意出手,最后他输了,肯定会对她发点脾气,倒不如她提前出手,这一下,黎忱即便是想要说刚才的事,也没有借口了。
霍轻雪的手腕像是灵活的泥鳅,从他的手掌间滑落下来,轻轻摸了一把他的腰:“松开了。”
她说:“地上还有一条死狗,你就准备这么闻着味找我麻烦?”
黎忱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腰间被她碰过的地方还有些发麻。
她只想弄痒些,让他放手,没想到他脖颈更红了。
“你是不是有些热?”霍轻雪问:“要不要脱件衣服再睡呀?”
等等,这人不会也是只穿一件?
刚才那一下,只觉得他的腰很细,碰到的肌肉却紧实。
黎忱站在原地,半晌,才转身捡起地上的狗尸和狗头扔了出去。
他洗干净了手,又折返回来。
霍轻雪已经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睡得香甜。
她的睡颜很安静,比她醒着的时候柔顺很多,长发落下来,在床上铺开好看的弧度。
黎忱上前,坐在床边,偏头看着她。
她毫无察觉,呼吸均匀。
他伸出手,将她的袖口往下拉,露出藕白的手臂,慢慢从手心往上,越过小臂,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左手没有,就找右手。
他俯身去拉另一只手,在靠近霍轻雪脸侧的瞬间,对方猛然睁开了眼睛。
“二柱哥,干嘛呢?”
她还叫二柱,显然是故意的。
黎忱还抓着她的另一只手,转头:“我帮你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
霍轻雪抽出手,微笑:“不用了。”
在黎忱的背后,一把红刃藏在角落里,随时准备出手。
而在霍轻雪的背后,也隐没地藏着一道白光。
两人面对着面,背后却各自悬着利刃。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变冷的时候,霍轻雪忽然蜷缩起来。
她用力抓住被子的手指发白,眉头皱在一起,轻轻咬着下唇,抑制着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
脸上很快布满了细汗,双唇发白,脸色差到了极点。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恐怖的袋子装了起来,无法呼吸,心脏被冻结地抽搐,如同冰块一直往最深的黑暗深处沉了下去。
异能觉醒!
怎么会提前了!
石头的声音也惊慌起来:主人,你没事吧?!可能是融合了我的力量,所以改变了你的身体情况,现在你的情况很不稳定,主人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霍轻雪余光瞥了一下床边的人,只想给优柔寡断的自己一刀。
这个时候他在她身边,岂不是自己把自己往死里坑了。
霍轻雪没有任何犹豫,隐藏在黎忱身后的双刃燃烧着火焰瞬间腾空而起,她就算是忍着痛,也要在当场将他击杀!
否则,后面死的就是她!
这一次异能觉醒的威力比她记忆中还要强烈,霍轻雪一出手就没有任何犹豫,双刃呼啸着砍下,而在她背后的白光也瞬间飞到了黎忱背后,接住了火焰双刃的攻击!
这一下,白光被击飞,砸到墙面上,黎忱回头,白光瞬间起落回到他身前,与双刃交接,发出清脆的响声!
红光后退,猛然落下,又被白光接住,整个屋子里很快就变得一片狼藉,所有的家具都被余威波及到,成了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红刃的力量越来越弱,最后被白光劈落,掉在地上,恢复成了红环的模样。
黎忱抬手,白光落在他的手上。
他转身,床上的人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才会让红刃失去攻击力。
她整个人蜷缩起来,手指紧紧拽着被子,指尖发白,浑身都在颤抖。
黎忱居高临下,坐在床边,伸手去看她的另一只手。
少女的肌肤如雪,手臂的皮肤上却依然什么都没有。
他松开手,却被她抓住了手腕。
霍轻雪整个人朝着他靠了过来,脑袋枕在他腿侧,被他放开的手死死拽着他的手腕,用的力气很大,黎忱却没有动作。
只是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的动作。
从少女唇间溢出梦呓一般的词语:“救我,救我,别走。”
“不要放弃我……我……”
“救我……”
她一直重复的,就是这两个字。
黎忱忽然就没了动作。
他带着面具,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这张面具,成了他最好的保护伞,然而他周身空洞清冷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忽视。
即便是看不见那张脸,也可以想象出是怎样一副淡漠的表情。
他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轻轻伸到她脆弱而漂亮的脖颈上,只需要微微用力,就能结束她的生命。
“别丢下我,救我……带我一起走……”
她好像很痛苦。
也很脆弱。
是那种他无法忍受的脆弱,和她平日里那副模样完全相反,他也见过她说自己柔弱的时候,但那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她给自己带的面具,是刺猬身外迷惑迷人而披上的柔软的皮。
他慢慢收紧手指,掐住她柔嫩的肌肤。
黎忱的手指很好看,纤细,修长,即便是掐着人的喉咙,视觉上看起来也美的令人无法移开眼睛。
他要杀掉她,而她还信任地抓住他的手,低头无意识地在他身侧磨蹭着,竭力压制着自己的痛苦。
她也要杀掉他,只不过没成功。
脖子上的痛苦似乎没有改变她的任何动作,她贴黎忱贴的更近了,仿佛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觉醒异能的痛苦远远超过脖颈的不适。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没人可以救你。”
“指望别人不抛弃你,是世界上最愚蠢的想法。”
屋子里的蜡烛早就灭了,隔壁的老人睡得安稳,梦里也是笑着的,今天她的孙子和孙媳妇第一次和她说了那么多话。
而这间屋子里,地上还有血,床上的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手上的触感格外真实,他能够感受到她跳动的生命,还有指腹传来的温热触感。
一瞬间,那些因为成神之后便消失的记忆忽然如同幻灯片一样在他眼前急速的切换了几张。
那个人,蜷缩在漆黑的牢笼里。
等着没有希望的救赎。
门打开了,有人进来,靠近牢笼,他伸手想要拉住对方,却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紧跟着,门又关上。
一切都归于死寂。
黎忱心悸般喘-息着。
他好像在牢笼外,又好像在牢笼内,无法呼吸,一切都那么沉滞、恐怖、绝望。
有什么人轻轻抱住了自己,温热的躯体驱散了冰冷的黑暗。
他闭着眼,忍着浑身伤口传来的痛,猛地伸手,紧紧抓着那个人。
好像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漆黑和绝望之中。
黎忱猛然睁开眼睛。
黑暗依然存在,牢笼和那个人却消失了,他还在房间里。
而且,早就松开了掐住她脖颈的手。
霍轻雪的脖颈上留下了他的指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而她还抓着他的手,浑身都在发抖,梦呓的声音时有时无。
黎忱的目光落在被她拉住的那只手上。
他自己,同样死死地反抓住她的衣袖,手指的关节处因为过于用力,一片惨白。
然后他就看见,对方昏昏沉沉地把他的手往怀里一拉,小脑袋凑近,一口咬了下来。
黎忱:“……”
他迅速抽出手,小臂上已经有了牙印,而她的神情依然痛苦,整个人虽然昏迷了,却比狗还要灵敏,蹭过来又要拉他的手。
黎忱眼疾手快,将旁边的被子拉过来,塞到了她的嘴里。
果然,她又是咬了下来。
嘴里咬了东西,似乎就能忍点疼痛。
他应该动手,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动手。
大概是因为,她莫名的依赖和信任。
又或者,那些令人想要抛弃的记忆,将他死死拉回了旧日的泥潭,使他想要让她得到自己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她咬了一会,过了不知道多久,没那么疼了,整个人安静下来,虽然表情依然痛苦,但反应没有之前那么激烈。
霍轻雪依然抱着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支撑自己的东西,又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幼崽。
她似乎安心了下来,知道眼前的人不会伤害自己,抱着他,还要不放心地呓语。
不仅是动物,人的直觉也很敏锐。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目光又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之前留下的指印越发明显。
少女安静下来,小脸苍白,唇角却微微带着向上的弧度。
她好像在做梦,说了很多听不清的话。
他应该动手的,却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任由她动作。
一直到接近天明,他也没有离开。终于,少女的呓语又清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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