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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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庆脸上阴云转晴，收了剑，黑甲军也齐齐收了剑。“好，我们京城见。陶大人慢走，我就不送了。”

陶侣匆匆拜别，灰溜溜带着人撤走。他身后的年轻卫兵很不甘心，“爹，她就这么点人，我们人多，围了就是了，怕她作甚？”

陶侣一巴掌把他打翻，“你懂个屁！快滚！”

……

周国京城，相府。

用过晚饭的季甫正独坐于观澜亭的最高一层，这里是相府里视野最好的地方，在此可北望宫城，南看闹市。

他只着最简单样式的布衣素履，单腿盘在方榻上，放目远望，手中念珠一颗一颗地拨着。

听到有人趋步到身后竹帘外，季甫悠悠地开口：“听说陶侣在长公主那碰了一鼻子灰。这个差事不好办呐。想必回来后又要被他岳丈再骂一顿。”

帘外站着一书生，是季甫最赏识的门生，名唤张廉。

张廉：“云庆长公主已带北燕公主到黑甲军大营，必会全力将燕国公主护送回京，卫国公恐再无下手机会。”

季甫微微点头，“那是自然，放眼我周，没有几个人是咱们这位长公主的对手。幸亏她是女儿家，不然这帝位绝不会是那庸儿来坐。老夫是好生羡慕先帝呀，老夫诸子加起来能抵上她一半，季氏或早已不同。”

张廉：“长公主或擅调兵遣将，若论□□治国，我周需要的乃是季相。”

“马屁省了吧。”季甫将念珠收回袖子，蹬上步履，起身来到栏杆处，负手而立。“北燕送来的嫁妆收好了吗？足数吗？”

张廉：“足数，已交过去了。”

“明日长公主就该送北燕公主来京了。这个北燕公主，无论生死，都得握在我们手里，不可总放在长公主那。去告诉卫国公再想想法子，但别操之过急了。”季甫又琢磨一番，“你再去查查这个北燕公主。”

张廉：“是。”

张廉退下，季甫看着亭外之景，不禁感慨：“多好的天下啊……”

……

黑甲军的帅营灯火通明，云庆将她离营期间的军务处理完毕，又与黑甲军各营主将商议着明日护送安和公主回京的各项事宜。一直到时令官敲了亥时的鼓点，各营主将才陆续从帅营出来。

云庆扬着头捏了捏后颈，脖子终于不那么酸了，“公主呢？”

吴俊在一旁帮云庆整理着文书，“说是去四处转转了。”

云庆挑眉，“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四处转？”

吴俊莫名其妙：“殿下要公主住帅营，可这里在议事，她当然要出去避避嘛。”

也是，云庆议事太过专注，忘了这茬。但确实太晚了，她赶紧站起身，往帐外走去。

吴俊摇摇头，心想在黑甲军大营，谁敢动安和公主一根毫毛呀，不用如此担心把。

云庆一出大帐，就听到将士营宿区域一阵欢笑热闹声，云庆也徇声而去。

一群士兵把黑甲卸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一起，有坐着打拍子的，有喊口号的，还有站着观看的，周围架着三盆火，把围起来的地方照的通明。云庆找了缝隙悄悄挤进去，没有人注意她。

中间有六人蹲在地上，横陈六根竹竿，两两相对，拿着六根竹竿两头，分分合合，竹竿相碰的声音应着周围的拍子，极有节奏。排在竹竿外的人分成了两队，用碳灰在脸上分别画了个“圆”和“方”。两队人依次跨进分分合合的竹竿里，跟着节奏蹦蹦跳跳，直至完全跳出竹竿，算是一回合。除了极个别几人已适应了竹竿的律动，跳得还不错，其余人都手忙脚乱，常常被竹竿夹道，发出惨叫。惹得周围一阵阵哄笑。

两队以被夹人数少为胜，三回合算一局。

这局结束，一个老兵敲了一下木梆子，喊道：“方队胜！”

脸上画着“方”的兴高采烈地互相击掌，反观“圆”队一脸不服。

“圆”队有人带头喊，“再来！”

“方”队回应，“谁怕谁呀！”

“圆”队有人相视一笑，“但是我们要换人。”说着就冲到围观的人群中，把两个女子请了出来，正是安和公主与兰锦。

安和穿着红领绣梅黑袄裙，清秀的姿容甚是好看。说是请，其实应是半推半就出来的。安和万没料到会轮到她出来跳竹竿，她不过是与兰锦过来看热闹的，突然成为众人的焦点，十分不习惯，可又不好扫大家的兴，只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