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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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搭理林方，嘭地一声将车门关上，走到副驾驶位置，将门打开，冲后座扬头，对林方说：“后边儿去。”

林方抓住安全带，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哥，我晕车。”

谢阳抿嘴，眼睛像钩子一眼盯着他，十秒之后，深吸一口气，将车门关上。

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贴紧车门，动作行云流水。

自始至终，陆非离只是看着他，眼里没什么情绪。

钟苑没有开动汽车，而是打开手机相机，找了几个角度，然后对后座两人说：“谢阳，你和陆非离坐近点儿。”

谢阳漫不经心地抬头：“干嘛？”

钟苑道：“少废话，拍张合照，证明大家关系不错，”

“不需要。”

谢阳话音刚落，陆非离就放下了交叠的双腿。

看到他的动作，谢阳将背脊挺直，一脸戒备：“你想干什么？”

陆非离黑眸睨了他一眼，牙尖莫名地发痒。

看着谢阳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明明坐在一排，中间却隔得像银河那么远。

他算是明白了，谢阳远不止欠揍这么简单。

“拍照，为了工作。”

“……”

不情不愿拍完照片，谢阳靠在窗边一脸不悦。

“昨晚给我发私信什么意思？”陆非离一边翻着手机，一边问谢阳。

“什么私信？”谢阳没想起昨晚的事。

“问我老家在哪儿。”陆非离抬头看他。

谢阳怔了怔，随后眼眸轻眯，脸上多了一抹惬意，问道：“你想知道？”

前排的钟苑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即反应过来，干笑道：“可能就是想去你老家玩玩儿。”

她可没忘记，昨晚谢阳是怎么怒气冲冲说要去挖人家祖坟来着。

陆非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

谢阳本想嘲讽几句，抬眸看过去时，却发现陆非离眼里隐隐的期待和炙热。

他眼里的温度，让谢阳感觉被烫了一下。

嘲讽的话堵在喉咙，不知道为什么，谢阳有点不想开口。

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顺着钟苑的话说：“毕竟我是你爹。”

即使谢阳用后脑勺对着陆非离，仍然能感觉到他如芒在背的眼神。

陆非离很轻地笑了一声，他笑得声音太小，谢阳甚至不确定他有没有发出声音。

“你要是有兴趣，我带你回去看看。”

他语气很低柔，让谢阳心里莫名的烦躁。

“用不着，一时兴起而已。”

车里安静下来，谢阳靠在窗边，紧紧皱起眉头。

从高中时代开始，谢阳眼里的陆非离就是个惹人厌的人。

他看着别人时，眼神总是冷漠的。

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那种冷漠。

谢阳最讨厌他高高在上的姿态。

后来，两人闹了些矛盾，谢阳便把他视为眼中钉。

可是，身边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对他赞不绝口。

一个女生可以因为暗恋他，从年级倒数努力考进年级前五，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名次和他离得近一点。

但是，陆非离从没将她放在心上。

再次遇到陆非离之后，谢阳觉得，他有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

就像刚才他眼里的炙热，是谢阳从未见过的。

但不管怎么说，陆非离是傻逼这件事，绝对不会改变。

钟苑把他们带到一座马场附近，把车停进一间酒店的地下车库。

下车前，钟苑对三人说：“谢阳和非离你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拍古装戏，导演为你们安排了武术、马术、以及礼仪几门课程，尤其是谢阳——”

钟苑停顿了一秒：“礼仪这门课你得好好学一学，古人怎么说话、怎么吃饭、怎么走路。而且你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林方和剧组其他演员都会和你们一起。”

谢阳默了，我在学校上课，离了学校还是得上课，你跟我闹呢？

“并且，”钟苑又停顿了一秒，眼神在谢阳和陆非离之间流转：“为了培养演员之间的感情和默契，从今天开始到剧本杀青为止，谢阳和陆非离你们两个都要住在一起。”

谢阳傻了，他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钟苑瞪了他一眼，说：“你别大惊小怪，非离已经同意了。”

“？？？”谢阳怒极反笑：“他同意关我什么事？”

陆非离瞥他一眼，刚把嘴张开，谢阳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干脆抢先道：“老子没怕，老子就是好奇。陆非离，你他妈为了工作能做到什么份儿上？”

陆非离眼神淡淡，扫过他的身体：

“献身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