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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姜少傅的严格勒令下,我被扛回了雍华殿,但在我不屈从强势的执意要求下,姜冕终于让步,将他的南笙妹妹与我安顿在了一处。
于是我便得以一面趴在大殿内养伤,一面忧伤地啃着少傅端到面前地上搁着的果子。我未来的太子妃就坐在离我不远处,与我的少傅促膝相对,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旁若无人。
“说到底,究竟你舅舅是因何事下狱的?”姜冕斟了一杯茶,推到南笙面前,“你别急,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
南笙犹豫片刻,捧了茶杯,静静道:“卿月楼花魁两日前被发现死在她卧房……”
姜冕手里茶盏盖子哗啦掉落地上,语声颇惊:“卿月楼卿歌阙?”
南笙头一抬,牢牢盯住我少傅,“羡之哥哥认识?”
姜冕毫无察觉地微叹:“有过一面之缘,不想如此红颜薄命,可是情杀?”
“羡之哥哥想必很替她惋惜?”
姜冕继续叹:“是啊,如此曼妙一佳人。”
我分明瞧见我的美人姐姐比我还要哀伤的样子,凝视少傅的眼神满是酸楚,“羡之哥哥来上京才几日,就……就去过卿月楼了?”
“这几日也足够去卿月楼了。”姜冕诚恳回道。
南笙圆睁俏目,“姜冕!”
察觉不对味,少傅才回过神:“啊?”
我早已挪移到了他们附近,蹲地上捡起少傅乱扔的茶盖,直起身义正辞严道:“姜冕,你知道哪里错了吗?”
少傅视线一转,转到我身上,“哪里错了?”
我对他如此没有悟性深感失望,“你去什么楼,怎么可以不带姐姐去呢?她很生气了!下次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我就可以原谅你。”
他仿佛突然意识到了聆听我讲话的错误决定,直接便将我无视了,“去那里趴着抄书,果子不许吃。再把你方才叫过一句姜冕的补上,多抄一遍。”说罢,视线又回到美人姐姐身上,目光诚挚,若有所悟,“阿笙,下回我定带你一起去卿月楼。”
南笙默默看他一阵,叹口气,“罢了,世家公子的毛病,你是一样不落。只是如今做了太子少傅,可不要教你弟子染上这些风气。”
姜冕不认同道:“即便我是世家公子里的酒囊饭袋,我也教得元宝儿。”
我搂着茶盖问:“那舅舅呢?什么时候救舅舅呢?”
姜冕恍然:“阿笙,你怎么从卿月楼开始就歪到了这里?对了,卿歌阙之死跟你舅舅有什么关系?他身为六品大理寺丞,没有严查此案导致刑部指摘么?”
南笙似乎懒得与他争论谁先歪的问题,半垂着头,仿佛看不到希望一般,“卿月楼发现卿歌阙意外身亡,情急之中,直接向离得最近的大理寺报了案。那日正是舅舅当值,舅舅受理了此案,却未上报。卿月楼花魁身故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日朝堂上,刑部侍郎直接向大理寺卿询问此案进展。大理寺卿却以为此案由刑部负责,自然全然不知。陛下对两司如此推诿十分震怒,当庭质问,这才牵出我舅舅隐瞒案情不上报的前因。”
“即便你舅舅失职,顶多扣俸降职,怎会被押解到了刑部大牢?”姜冕不解道。
南笙艰难续道:“因为……舅舅私下扣留了最重要的直接案情线索,留在花魁尸首旁的鱼符……”
姜冕道:“鱼符?谁的?”
“我舅舅。”
姜冕:“……”
南笙忙道:“羡之哥哥,我相信我舅舅是冤枉的,他不可能杀人的!”
我跟着点头:“嗯,羡之哥哥,我也相信舅舅是冤枉的。”
“难道是谁偷了他的贴身鱼符?”姜冕形似自问,实则质问。
南笙又垂头:“没有,是舅舅落在卿月楼的。”
姜冕:“……”
“所以,舅舅既隐瞒了线索,又涉嫌谋害花魁,便被刑部拘了去,大理寺有包庇不作为之嫌。大理寺卿杜大人急于洗脱整个大理寺的嫌疑,但无法再干涉此案。若刑部最终定案,不止舅舅难保,大理寺也将全军覆没。”
“大理寺与刑部素来不合,你舅舅还真会将把柄给人送上门。”姜冕将凉茶灌下,“我差不多知道了。你舅舅暂时不会被绳之以法吧?”
“暂时不会。”南笙吞吞吐吐道,“还有许多环节没有查清,除非舅舅被屈打成招。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我趴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闻言扭头向姜冕:“羡之哥哥,我们快点把舅舅救出来。”
少傅望我一眼,“元宝儿兄弟,屁股不疼的话,去抄书吧,多加两遍。”说罢,起身。
我迅速抱大腿:“卿月楼,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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