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是书里的元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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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有鬼吗？还是黑白无常？”白秋秋不死心地叫喊着,忽然就被一股力道拽着向前。城门明明关着，可她却是穿门而过。白秋秋被吓得不轻,伸手摸了摸自己，手又从身体穿过。

完了，真死了。白秋秋脑海里浮现了这个念头。然而还没来得及等她难过,一阵瓦砾碰撞的声响就扯回了她的思绪，她这才抬眼好好看了看城内。

城门口的红塔楼塌了,无双酒楼也从双层变成了单层的，看木柱上的痕迹该是被修葺过。路上的石砖有被翻起的迹象，整个灵宝城都透着一股子萧索感，只有些个低矮简易的小房子上升起炊烟，看起来像住了人。

白秋秋朝着瓦砾响动处寻去,入目的是一片废墟，有一人影在里面晃动。白秋秋好奇心作祟忍不住靠近了些。她站在那人背后,只见他弯腰在找寻着什么,修长的手指在青灰的砖块里穿梭,洁白的皮肤上沾满了灰尘,甚至指尖还因磨破了皮而渗出了丝丝的血痕。

本来极其好看的一双手在这样的对比之下显得极为刺目令白秋秋不舒服地皱起了眉,然而这人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手上的动作反而愈来愈快，也不知到底要翻找什么。

白秋秋见着砖块上愈加密集的血点,忍不住出声道：“喂，别找了，挖宝也不是这个挖法。”在白秋秋说完那句话后,那人的手忽然顿住了，白秋秋垂着眼并不能窥见他的全貌，只看见了他一下发红的眼尾。死人话也能听见？还是她其实没死？白秋秋心里这般想着，吓得自己后退一步，忙捂住了嘴。

不料那人并不是对白秋秋的言语做出了反应，而是手下摸到了东西才会如此。白秋秋凑近，好奇地瞪大了眼，想看看究竟是何物能引得人激动到红眼。

细长的手指沾着青色小亮片从瓦砾中缓缓移了出来。细看之下，这人的手竟然有些颤抖，白秋秋没忍住扭头对他说了句：“至于……”吗字未发出来而是在看到这人面貌之后被卡在了喉咙里。

那是一张绝艳的脸，丝毫不会因拥有者是个男人而减去半分妖冶。

鬼斧神工般的五官，白净的面颊，双眼狭长生媚，却又因泛红而带上了些委屈与无措。

白秋秋心里抽疼了一下，这是书中所说的长大后的元辰。纵使她从未见过其成人后的面貌，可就一眼她就能笃定，这是元辰！

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不是说元辰占领了人，妖，魔三族领地被拥为王，自此过得是夜夜笙歌，酒池肉林的日子。而且因为积攒多年的怨恨，在杀了白秋秋后仍不解气的他，还将关于白秋秋的一切都毁了干净。灵宝城现在这副破败模样应该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既然不想见，为何还要来？

白秋秋看得愣怔，喃喃叫了声：“辰辰。”

元辰在这一瞬间僵直了背，不可思议般地侧头。

弧度完美的脖颈缓慢地转了过来，像是年久失修的铁皮门，小心翼翼地怕惊碎了什么。他对白秋秋方向问道：“师姐，是你吗？”

白秋秋大喜，连忙应声，却再也没能换来元辰的回音，她定睛看去那双紫黑的眼里没有倒映出她的身影，心一下就沉到了底。

元辰于这时咧出了一个讥讽的笑意，七分妖冶绞着三分狰狞，自嘲道：“呵，怎么可能，她在世时私下连师弟都不曾叫我一声，怎么可能会叫得那么亲昵，是我魔怔了，竟开始幻听。”

那副狠戾的模样让白秋秋眼眶发酸，面前这个人会有极致的喜欢，极致的痛恨，那样纯净的内心却一直被人践踏，一定很难受吧。

她眼睁睁看着元辰将目光投向了他自己的指尖，眸色沉沉，手指微微动了下，掐住了小亮片似乎是想将手中的东西捏碎。手上骨头用力到凸起，可还是未能下得去手，最终反倒是认命般的将东西收在一了小锦盒中。

小锦盒中有许多类似的小亮片，就是碎得七零八落，着实有些小，也不知他是花了多大劲儿寻来的。

白秋秋揉揉眼眶按下了心头的酸涩，元辰也恰好起身，心无旁骛地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