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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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管叫。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萧霁成了世子，我一无用处。太后和颜贵妃都不管你了。你就算死在这里也没人会在意的。”萧陵面容扭曲，狰狞恐怖。

“不，你别这样。我错了，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错了？你现在知道错了？太晚了。”萧陵用左手钳住她的面颊，使劲一捏掰开她的嘴。

“当初你害映琴落胎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放过她的孩子？你跟那个侍卫风流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都是因为你这个毒妇，我才没了孩子，失去了当男人的资格。我今生今世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你凭什么让我放过你肚子里的孽种？”

颜姝拼命挣扎，拼命扑打，却挣不开分毫。她被关在这院子里，每天食不果腹，根本没有力气。她呜咽着流泪，从喉咙底下发出哀求声。

萧陵全然没有被动摇分毫。他冷笑着，拿着碗在她面前晃了晃：“放心，我不会杀你的。落胎药而已。我要你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他一边说，一边把药灌进颜姝的嘴里。颜姝拼命用舌头抵出来，药汁却还是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一碗药，一半洒在外面，一半被喝了下去。萧陵满意地松开手，将药碗扔在地上。

脆响声起，瓷碗碎成无数片。

颜姝抠着喉咙，想把喝进去的药吐出来。萧陵抓起她的头发，狠狠甩了她两巴掌，骂道：“你个贱妇，那个奸夫就这么好吗？死了你也要留着他的孩子。”

嘴角温热的液体滑下，颜姝目中露出刻毒的凶光，发了疯似的大笑道：“是啊。他比你好。比你这个太监好不知道多少倍。”

萧陵盛怒，还想再打。江映瑶用力扔了一块碎瓦片进窗口。萧陵左右环顾，没瞧见人影。他做贼心虚，恨恨地骂了两句，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小院。

江映瑶在树后躲了很久，直到确认萧陵走远不会再回来，她才悄悄走了出来。

此时的颜姝面色苍白，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滚。

“你没事吧？”江映瑶站在门口怯怯地问。

颜姝抬起头来，看见江映瑶，声嘶痛哭起来：“我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吧？”

如果不是颜姝步步相逼的话，江映瑶其实并不想置她于死地，更谈不上满意不满意的。看着她嫁给萧陵后，落到了如斯境地，江映瑶心底甚至有些同情。毕竟她们都被渣男坑害过。

她走过去，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颜姝弄上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颜姝额头滚落，混合着泪水，打湿了衣衫。

“我去帮你找个大夫来。”江映瑶握住她冰凉的手道。

颜姝难以言喻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苦笑：“没想到，最后帮我的竟然是你。不用了，来不及了。”

大片的鲜血从颜姝灰扑扑的裙子底下流出，染红了破旧的床单。

“她们都把我当棋子一样送进王府。从来就没人关心我愿不愿意，过得开不开心。只有他，短暂相处，却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可我却连他的孩子也保不住。”

“你若不是心存歹念，害死了映琴，又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哈哈哈。你真是蠢。内宅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退一步就是无底深渊。我不弄死她，她生下孩子得了势，迟早也会害我。”

江映瑶叹息，颜姝这般是不会悔悟了的。

“你只不过是命好，嫁给了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你要是嫁给萧陵，指不定比我的下场更惨。”颜姝咬着牙又哭又笑。

她说的对，江映瑶心中凄然。可她说的又不完全对。即使是最想报仇的时刻，江映瑶也从没想过要谋害无辜之人。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吧。

“你别再说话了。我去找人来。”江映瑶道。

颜姝猛然拉住她，颇为用力，掐得江映瑶的手似乎就要断了。“我落到这般地步，颜家却没有一人前来搭救。他们既然负我，我也不让他们好过。毒死你妹妹的药叫做安曦丹，是颜贵妃给我的。本来是想让我找机会下到萧霁的膳食里，可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江映瑶听罢，心一阵寒过一阵。幸好萧霁安然无恙，否则……

她目中射出骇人的光芒，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定下心神问道：“你可愿意写下来指证颜贵妃？”

“我有什么好处？”颜姝理智回拢，恢复了本性。

“只要你据实写下来，我饶你不死。”一道冰冷如寒霜的声音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