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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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玄清手中刀锋一错,切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手指没事,刀锋倒是崩出一个豁口。

秦束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依旧歪着小脑袋，困惑又求知地重复：“爹爹你身上有叭叭下的禁制。”

秦束会被天道划作天地灵物，那必然是有原因的。不说之前玄清探查到的浩瀚如海的灵气，就是他的灵识也强大到了无人可以匹敌的程度。只是他心智尚且还在孩童水平,平时就晓得跟两个父亲卖萌撒娇，他那深不可测的潜力与强大,便只在那些个掌门长老上门发难时显露过一回。

先前玄清遭心魔反噬,不说骤然吐血带来的惊吓，就是心魔不好的气机也勾起了秦束本能的警觉。他扑倒玄清身上的同时，亦展开了自己那强大无匹的灵识,然后便发现玄清识海中有着他极为熟悉的另一个父亲的力量。

只是不等他细究，他就被玄清扔出厨房并隔绝在外。

那些个掌门长老发难时,秦束吞吃的那些攻击，有法术有剑气当然也有禁制。他吞吃的那一瞬间,就将这些招式的力量走向弄了个清楚。

这几日安下心来后，他琢磨出来,当初在玄清身上察觉到的属于束烟的力量,从其走向来看,这股力量构成的是一个禁制。

玄清身上有束烟下的禁制,而且玄清还不知情，就更让秦束觉得好奇了。

玄清神情莫测：“没有弄错？”

“绝对不会！”秦束摇摇尾巴，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我绝对不会认错叭叭的力量！虽然爹爹你身上禁制的力量，比叭叭现在能用的妖力强大很多，但我不会认错，我以前吃到过很多很多。”

“你吃了很多？”玄清眼眸黑沉。

秦束察觉到玄清语气中的冷意，同时也意识到束烟现在并不强大，他说这种话好像有点欠打。他缩了缩脖子，做错事似的低头，只敢偷眼觊着玄清，小声道：“不是我抢叭叭的，是叭叭自己喂给我的。”

玄清没有追究，只又问一遍：“你确定，是你爸爸下的禁制？”

他记忆中的那人是狐神，他想不起狐神的样貌身份，是因为狐神对他下了禁制，不让他想起。倘若真如秦束而言，禁制是束烟所下。

那束烟，就是狐神本人。

惊愕的同时，玄清还无端松了口气。

不必考虑如何向老丈人请罪了。

恩人已经“得罪”得彻彻底底，如何请恐怕都请不得原谅，还不如将错就错，继续“得罪”。

至于与束烟相识乃至发生第一次的时候，都未曾察觉过他有“强大很多”的力量这点，以及这点引出的“秦束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的问题，玄清并不在意。

束烟因为秦束惊人的能力，已经质疑过他是否是自己的孩子。而于玄清来说，早在秦束出世引来天罚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秦束的不同寻常。

灵胎虽然特殊，但某种意义上，到底也只是两个人的结晶，如何也不能与集无数天地灵气形成的天地灵物相提并论。现在的天道固然垃圾，但也没有眼瘸到随便打雷。

不过秦束的气机与他和束烟相连，即便诞生另有源头，也没人比他和束烟更有资格被秦束认作父亲。

“确定！我绝对不会认错的！”秦束的小胸脯又挺起来了。

“嗯。”玄清淡淡应了一声，却没再说。

秦束瞅着他的脸色。

除开欺负束烟的时候，玄清一贯没什么表情。

没有表情，在秦束眼里就是不生气，不生气就是还能问。于是他还是好奇地问：“爹爹，为什么……”

玄清不再看他，专注于手上食材的处理。

“先吃饭。”

既是被折腾得狠了的缘故，也是修为飞快提升的缘故，束烟嗜睡得很。吃饱喝足，陪小崽子玩了一会，他就又倒回去睡回笼觉了。

晚上心魔更易发作，现在不睡，晚上未必有时间睡。

且睡且珍惜。

玄清收拾完了厨房，才与秦束道：“能吃掉你爸爸的禁制吗？”

狐神留下的禁制，所用力量当然就是神力，怪不得他一直寻不出记忆出问题的原因。同时，他当然也拿这禁制没有办法。

但秦束不同，他能察觉这禁制的存在，又有吞吃各种术法的神通，或许他能除去这禁制。

秦束回忆起神力好吃的味道，顿时有些激动：“能！”

但他立刻又扭捏起来：“我吃掉了，叭叭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玄清毫不负责地哄着单纯的小崽子，“你爸爸现在的妖力不够强大，就算他想解除这禁制，恐怕也做不到了。”

“可是叭叭为什么要下禁制？”秦束担心贸然除了禁制，会引起什么不好的事。

“这就要说到你了。”

秦束：“？”

玄清面不改色地扯谎：“你现在也该知道了，男人生子，有违阴阳之理。你爸爸身为男子，发现有了你之后，不仅没法接受，也怕我把他当成怪物。所以他便封了我当初的记忆，躲我很久，直到如今我们才堪堪和好。”

玄清只是随便从看过的那些生子文中扯了个说法，但小崽子想到没有玄清灵力喂养的三百年时光，当然信以为真。

玄清甚至还卖了波惨：“虽然都是过去，但明知有过过往却无法想起，我终究是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