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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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将束烟和秦束再次抱入怀中：“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又如何，至少老夫无愧于心。”

玄清微微瞌眼，对上束烟和秦束的两双金眼，再抬眼时他眼神冷厉：“朱前辈，秦束也是一条命，他甚至还只是个孩子，为了救人你便要杀他，你当真问心无愧吗？”

“他是灵种，本该如此。你不必觉得老夫虚伪，老夫既然追来，便是决定了夺得灵种后，亲自将他种入灵源。”

饶是玄清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嗤：“朱前辈，你这是慷他人之慨。你愿意牺牲，那是你自己的事，但牺牲秦束，你问过他了吗？秦束的命不是你说了算。”

“灵种种入灵源，那是天界的旨意！”

“就是天帝，也不能决定我儿子的命。”玄清收起刻好阵法的铁灵石，手执莲灯站起。

朱长老是辈分相当大的一位人物，玄清修为尚浅时，受过他的指点。玄清知晓朱长老并非自私自利的恶人，他所作所为是真的为了整个修真界，只是他非常古板僵化。

天界降旨，灵种现世，他便觉得这世间便只有这种方法，可以解决修真界的危难，不会再想其他。

说不通，玄清也不想再说，转身向着灵源中心走去：“恕玄清不再奉陪，朱前辈请便。”

“冥顽不灵！”朱长老挥出一剑，剑气离开铁灵石阵法范围，便顷刻消散形状，飞入深处。

玄清背影渐行渐远，朱长老正欲追去，却又脚下一顿，看向脚边的铁灵石。但他并未拾起铁灵石，而是直接踏出阵法范围，追向玄清。

玄清停下脚步，再次问道：“朱前辈，何必？”

朱长老身上灵力迅速流失，但回答起来依旧斩钉截铁：“老夫与你并非同道之人，不受你的恩惠！”

“……”

“请便。”

说出这两个字后，玄清便不再关注朱长老。

束烟看不到他身后，只听见朱长老的脚步声渐渐沉重拖沓，然后响起咳嗽之声，并且逐渐猛烈，直至最后沉闷的“扑通”一声，便再无声响。

朱长老死了。

就跟一路深入后，路上不断出现的白骨一般，死了。

“玄清……”束烟不能理解，朱长老为什么要这样。

若是像天帝那般，是为凝出灵种自我牺牲也就罢了，但如今朱长老却什么也没能做到，他为什么要选择死路？

玄清摸摸束烟的头，叹息：“他想用自己的死，让我觉得我错了。你不必管。”

老古板的固执，是谁都理解不了的。

随着离灵源中心越来越近，莲灯也逐渐抵挡不住，玄清和束烟都能察觉，自己的灵力或妖力，被丝丝一缕缕地夺走。

而且，莲灯对灵石的需求也更大了。

玄清皱眉，若要去中心处，铁灵石恐怕连半个小时都撑不过去。

到了中心处的天然禁制外，便无法再进。

束烟从玄清怀中跳出，向他道：“该我出马啦。”

玄清的眉头拧得更紧，有了莲灯还要准备铁灵石，是因为莲灯不好携带，但更重要的是禁制之后只有束烟能去。他忽然一怔，感到一阵恶寒。

将灵种种入灵源，只有束烟可以做到。

天帝并没有放过束烟。

如果不是束烟失忆，束烟恐怕早就已经和灵种一块葬身灵源了。

一瞬间，玄清有了抛下一切，带着束烟和秦束一块离开的念头。但他终究还是克制了。

灵源枯竭之难不解，他和束烟以及秦束都不能独善其身。

玄清解释了自己的推测，将铁灵石挂上束烟的脖子，叮嘱道：“若形势不对，立刻撤回。”

束烟应下叮嘱，便化作轻烟，穿过了禁制。

禁制之后，灵源对妖力的抢夺越发蛮横。铁灵石上的九转聚灵阵一晃，险些崩了，好在最终还是勉强撑住。不过铁灵石上也因此出现了细细的裂纹。

束烟知道，在铁灵石崩碎前，他必须回到玄清身边。

他深吸了口气，仔细看向中心。

中心处是一颗漆黑的圆珠，除了颜色不同，大小外形都和没有化作狐狸幼崽的秦束一样。

束烟能感觉到，从身体中被强制夺走的妖力，便是流向了那黑色圆珠。

饶是束烟也能明白，灵种是用来和这黑色圆珠相抵的。

离圆珠越近，妖力抢夺就越狠，束烟只敢遥遥地看着，思索能如何对付这圆珠。

毁了它？

恐怕是做不到，灵力会被夺走的情况下，任何攻击都是无效的。思及灵种的性质，普通刀剑恐怕也毁不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