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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仙器对他来讲只是举手之劳。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能学到锁魂别,还要什么幺蛾子?
别说晏临则态度差不差,就是仙君现在单方面休了她,让她滚出重阙殿都没问题。
她瞬间不倔了,也不吵了,仿佛刚才的冷淡只是场短暂的梦。
嗓音软若江南春水,贴心满满:“明日再说吧,夫君,你也累了,先早点睡。”
床幔被她扯落,将榻内与榻外隔开,掩住微翻的红浪。
姜陶陶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分不清是困倦,还是对着他那张脸动情。
直到,“哐当”一声。
她愣了好久才发觉,是那副画像无缘无故从屏风上掉下来了。
姜陶陶别开脸,躲过晏临则,边敛起寝衣边低声道:“我想出去看看。”
每次夜里,晏临则一回来,她都会把画卷好好收着的。
不只是为了不让晏临则去看。
更是为了,不让画中人……看见她这般饮鸩止渴的荒唐模样。
画卷四角的金印摹纹还是完好的,没有任何外物入侵的痕迹。
唯独无法解释的是,这幅画为什么会突然掉下来。
也许是风太大了,也许是她今天没放好,卷轴滑落了。
但姜陶陶不得不多想。
她掐了好多个法诀,把自己能想到的净身诀都念了一遍,将身上所有痕迹都消除得干干净净,然后将画卷收好。
姜陶陶抱着画,面不红心不跳地说自己月事突然来了,看也没看晏临则,溜去侧殿合衣而眠了一晚。
翌日,姜陶陶一夜好梦,不舍得醒,接近晌午才睁开眼。
晏临则已经提前离开了。
而她昨夜留在床边的贴身衣物,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
看在晏临则真的把锁魂别的术诀给她的份上,姜陶陶决定不计较这些小事。
晏临则在术诀摹本上压了颗留音珠,里面有些对晦涩术语的注释。
姜陶陶并不意外。他说教她,又没说手把手地教,也不可能真把时日浪费在教她学锁魂术上。
晏临则的确不太在乎她。
她昨夜又一次确认了这一点。
无聊时去侧殿看书,从而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已经是她屡试不爽的借口。
晏临则知晓九重天的每一件事,若他愿意,自然会轻而易举地戳破她根本没有翻过哪些古籍残本的谎言。
但她这个拙劣的谎一撒就是五年,竟没有哪次栽过跟头。
还是得感谢仙君对她的怠慢。
姜陶陶捏碎留音珠,抱着摹本边听边看,一学就是一日。
直到傍晚,才被风朵拉出去散心。
风朵上来就问:“昨日在花亭,绛雪好像惹了舜华夫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场,会不会又是她在刁难你啊?”
“不是。”
姜陶陶摸了摸罪魁祸首三青鸟的羽毛,很淡定地回。
随后才得知,绛雪坐实了冒名顶替迎典女官的罪名。
绛雪在女使殿里挑衅姜陶陶,以下犯上,扰乱迎典准备秩序,自然会被撤掉进入迎典的资格。
她不甘心,非要用朱雀族权势压人,强迫其中清白的女官给她腾出空。为的必须得去见舜华夫人。
别人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见,不知她在迎典当日提了怎么样的蠢问题,也不知花亭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反正,事情传出来的时候,绛雪仙子已经把舜华夫人得罪得彻彻底底。
这事说严重些,就是朱雀族仙子要害昆仑境使者。
上回弄坏南朱塔仙蕊,尚且有人周旋保她。这次却不行了。
人们底下议论了半日。申时过半,终于有了还算确切的消息,从刑罚司掩饰紧闭的门缝里悄悄飘了出来。
绛雪仙子这次,怕是要去边境呆三个月了。
那是仙力最混乱荒芜之地,连活的守门驻兵都不踏入。绛雪养得细皮嫩肉,受这种苦,不死也得脱十层皮。
风朵一边磕葵花籽,一边简洁地评价:“还是便宜她了,至少得是半年吧。”
虽然绛雪现在是自由身,但严格来说,她还处于上次那回受罚九九八十一日期内。受罚期,本该罪加一等。
只是三个月,真的通融了太多太多。
姜陶陶没接话,就陪着她吃了两粒葵花籽。
其实她有件事没敢说,不想打扰了正在兴头上的风朵。
绛雪一向好面子,打死都不肯在她面前落了下风。
风朵还没把刑罚司的事情告诉她之前,绛雪就跑过来自报家门了:
“被你摆了一道,我承认是我技不如人。但姜陶陶,你少做那些能把我流放了的春秋大梦。我敢肯定地告诉你,仙君会帮我的!”
姜陶陶:“哦。”
我上回就告诉过仙君,姐姐一月之内就能出关。以前常常输给你,我自认筹码不够。现在我姐要会来罩我了,仙君这么喜欢她,怎么可能怠慢我?!”
姜陶陶:“哦。”
迎上绛雪得意的面庞,她很真挚地露出笑靥:“还有,谢谢你。”
定是绛雪昨日跑去找晏临则求情,提到了她姐姐的事。
晏临则才会心神不定,懒得应付她。
正是晏临则懒得应付她。
才会这么干脆地给了她锁魂别的摹本。
多好,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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