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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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曾经的队友,他只给岳嘉佑一个人应援,显得在场的景焰有那么些尴尬。更尴尬的是,他没给景焰应援就算了,还提到了撑场子的事,话里话外都说景焰是自己兄弟。
柯以北耳朵尖,听见了:“不瞒你说,景城三十六家火中串,十八家给岳嘉佑应援,十八家给景焰,我很公平的好不好!”
岳嘉佑:“你又联系不到我们,到时候请不来你爸不得打死你?”
柯以北:“那反正应援都做完了,他后悔也晚了,就是可惜,来吃烧烤的都是大哥大叔大爷居多,不怎么会操作,效果实在一般。”
就算一般,这也是柯以北的一份心意。
谁都清楚,他说是为了自己的爱豆梦,但实际上还是为了给自己的朋友应援。
男孩们本就年轻,玩性大发,纷纷推岳嘉佑去抢驻唱歌手的位置:“岳岳!上!”
“岳嘉佑!保住柯以北的腿就看你了!”
“岳岳上啊,不能对不起这么讲义气的兄弟!”
岳嘉佑看他的另一个战友景焰,然而景焰耸耸肩:“下周放假的话我去另一家店。”
这家是柯以北为岳嘉佑做的,他去唱歌算什么。
说到底,岳嘉佑也不是多矫情的人,大家还在起哄,他戳戳钟珩:“我去唱歌会不会违反和节目的合同,明天不会有法务来找我吧?”
钟珩附在他耳边:“不会有。”
有也不会传进你耳朵里。
于是,岳嘉佑安安心心站上简单的小舞台,点了首《梦她》,他初次评级的时候就唱了这首歌。
一首二十年前的流行金曲,放在这个大爷居多的场合,正正好,至少大家都听过。
岳嘉佑私心很喜欢这首怀念故去母亲的歌,有机会的场合总是喜欢唱它。
这首歌本身的词作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哀伤,更多的只是一些温柔细致的回忆、不经意间流露的微小怀念。
不仔细理解背景,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这首歌是作者在悼念故去的母亲。
现场没有想象中的混乱,烧烤店的大哥大爷们没几个认识岳嘉佑,就算认出他是店里立牌上的人,也只当他是个普通小歌手。
大家快快活活听歌,一曲结束,烧烤店的大哥大爷们纷纷鼓掌,还有大爷打算给岳嘉佑塞打赏。
“唱得好!”
“小伙子不错!有前途!服务员儿,我投票了,来瓶啤酒!”
“我回去叫我女儿也听听,小伙子可以!”
“这不电视上那小伙子么,我女儿喜欢得不得了,还行,唱歌是还不错!”
虞汐和肖宙配合地在下面跟着烘托气氛,几个人发觉压根没人在意他们是谁,索性也搬到了大堂来吃烧烤,钟珩被藏在中间,居然也没人发现。
岳嘉佑站在上面,隐约瞥见有一桌有个身形眼熟的女人买单走人,他还想再看几眼,就被卓一泽拉下去吃烧烤了。
一顿饭吃完,虽然大家都不敢多吃,也不敢喝酒,但周围大爷们都无比话唠,活生生把所有人说得有那么些兴致上头。
他们一直被外面的女孩们特殊对待,身边比自己年长的也往往只有工作人员,或者是公事公办的资方。
这样充满人情味、热热闹闹的场合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极少有的体验,尤其是虞汐,几句都快被遗忘的东北话,不幸又被大爷们勾了出来,说得卓一泽在一旁痛心疾首。
他们吃饭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放第四期的排名公布,并不追星的大爷们听着电视里岳嘉佑、景焰、虞汐、肖宙都得了A,豪爽地给少年们鼓掌:
“厉害!小兄弟继续努力啊!服务员儿,这票怎么投,来教我一下,我要给小兄弟投票!”
岳嘉佑也吃高兴了,揽着柯以北:“兄弟你放心!我保证不给你丢脸!”
柯以北回手搂住他:“哥们!我新买了一辆跑车,AMGGT,要不要我开车带你回我家,我们续场!”
是男孩都喜欢车,岳嘉佑眼前一亮,悄悄趴在柯以北耳边:“好啊!你都不知道,那谁的车不是辉腾就是迈巴赫,一点都不像个年轻人!”
岳嘉佑刚才唱了几首歌,烧烤店里又闷,一缺氧就上头了,没喝酒都像醉了一样,胆大包天,坐在钟珩身边吐槽他本人。
柯以北不知道岳嘉佑吐槽的人就坐在桌前,跟着附和:“谁啊,真土,这车一听就像我爸开的,那群秃头啤酒肚大叔最喜欢迈巴赫了!”
“不土,帅着呢!”岳嘉佑听见柯以北附和,又不高兴了:“真的,帅着呢,一点也不土,听见没?”
钟珩不动声色,给岳嘉佑倒了杯茶,压着笑意给在楼下等的方晓伟发微信:
“打车回去一下,去我车库把新买的车开来,钥匙给我,你开商务车走送大家回宿舍。”
后面跟了个转账,备注奖金。
于是,一群吃没吃饱,但闹了个够的男孩下了楼,跟着方晓伟的车走了。
岳嘉佑跟着柯以北,去见识他新买的AMG。
然后两个人一起愣住。
岳嘉佑:“你还顺便买了个布加迪?”
阔气。
柯以北:“谁停的这车!”
让我在兄弟面前骚包都被压了一头。
钟珩:“岳嘉佑,上车,回家了。”
岳嘉佑用了一秒思考人生,然后果断放弃了自己兄弟。
钟珩笑了笑,转头看向柯以北:“不好意思,人我带走了。”
如果用钱就能哄岳嘉佑开心,那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柯以北瞪着眼睛:“慢走……”
抢不过,抢不过。
冬夜风冷,岳嘉佑兴了一会,坐进车里时已经冷静了下来。
钟珩的生日快到了,他想送钟珩一件什么礼物。
但他似乎什么都不缺的样子,自己刚说他开的车土,他立刻就开了辆不土的出来。
“钟老师,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车停进车库,还没熄火。
岳嘉佑坐在副驾上,看向钟珩,他不知道钟珩想要什么,因为他什么也不缺,就算缺什么,恐怕自己也给不起。
钟珩靠在车座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像在思考什么。
他还握着方向盘,肩膀将衬衣撑出锋利线条,看起来冷硬,疏离,又显得十分可靠。
他一直给人这样的感觉,岳嘉佑习惯了,观众和周围的人也习惯了,就好像钟珩从小就出了道,从小就含着金汤匙,他和所有人都自带一道鸿沟。
岳嘉佑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他突然解开安全带,靠近钟珩:“我收回这个问题,我会自己想这个答案。”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依赖钟珩,习惯了不决的时候向钟珩求助,习惯了他是可靠而无所不能的。
唯独这个,他觉得自己不该问钟珩。
不管他多么可靠,多么成熟稳重,肩膀上扛起了多么雄厚的商业版图。
都值得在生日那天收到一份小小的惊喜,满足一个未曾说出口却被窥破的小小愿望。
岳嘉佑不擅长将心底那些柔软的部分袒露于人前,说罢就立刻拉开车门打算开溜。
一只手越过车座,拉住了他:“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
岳嘉佑心脏一阵猛烈跳动,僵在车座中,在一片安静里听着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点头:“只要我能想到答案。”
钟珩熄
了火,一如既往的淡定:“我等你想到。”
最后一点噪音停下,岳嘉佑突然发觉,那阵心跳是二重奏。
这个发现让他毫无缘由地感到心情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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