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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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渊是今天上午看到那个预告片的。

比夏怀星早若干个小时,他就知道景兴夸奖夏怀星的镜头，被移花接木给了程沐煦。

楚云渊立刻发微信问陆峰：【之前问你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唯爱熬夜：【这不?是巧了吗，我刚好调查清楚,正准备吃个饭跟你说。】

楚云渊：【先说。】

陆峰感觉到楚云渊有点着急,也不?含糊,马上发过来一串：【《WAKE》背后公司的三个高层其实都不是专业搞娱乐行?业的，而?是长郡,乐淮还有亚青三家公司的高层。】

这三个分别是日用品,电商，还有交通工具行业的中流公司,不?算行?业巨头,但也不?是毫无姓名?。

这两年，三家公司进步得都还有点快。

唯爱熬夜：【他们三个人呢，可能是手上有点闲钱，就进了娱乐圈玩玩,却正好撞大运碰上了王向西，把《WAKE》给他们搞红了。】

唯爱熬夜：【虽然红了,但是第一季的盈利仍然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水平，尤其是后续EB运营带来了很?多麻烦，加上他们自己的事业上杂务变多,就不太想管娱乐圈这一块的事情了。】

楚云渊了然。

正是这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了《WAKE》第一季红透半边天，却迟迟没有第二季消息这件事情的发生?。

楚云渊：【那为什么开了第二季？有人想捧小情人了？】

唯爱熬夜：【说什么大明白话呢！】

唯爱熬夜：【前情提要按下不?表,总之，就是他们三人之间，突然有一个人很?积极地推动第二季的筹拍,然后第二季启动了。】

陆峰知道楚云渊不?喜欢卖关子，直说：【那个积极推动的人，名?字叫张志慈。】

楚云渊是从上次夏怀星和他的双TOP差点被取消开始调查《WAKE》背后的资产结构的。

开始调查的时候，他最想不通的就是《WAKE》投资结构的问题。

这个节目明明红透了半边天，却几乎没有赞助商，哪怕是很小的赞助商，投入资产也少得可怜。

如果这都是张志慈为了方便推自己想推的人，那就很?容易想明白了。

毕竟，只要他投资占比超过百分之五十，这节目就是他说了算了。

这对于张志慈来说当然是好事。

对于夏怀星来说，就是绝对的坏消息了。

在这种投资结构单纯的节目，想要推翻一个投资占比过半的资方设定的剧本。

那……简直是比登天还要难。

但是，楚云渊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小孩睡着的眉眼。

打字：【你让张志慈飞过来见我。】

楚云渊：【让他快一点，我耐心不?是很够。】

·

楚云渊说完，处理了一下楚家的事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下楼去请假。

楚云渊找了几圈，终于找到和陆恒冬在一起唉声叹气的王向西。

刚说完自己的请假请求，还没等王向西拒绝，就听见楼下一声马达的响动。

满脸愁容的王向西往窗外一瞥，呆住了。

楼下停着一辆奔驰，车子都还没停稳，一个看上去焦头烂额的男胖子，从上面圆润地滚了下来。

这个西装皱皱巴巴的男胖子，就是王向西他们这个节目背后最大的BOSS——张志慈。

一时之间，王向西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先震惊自家老板如此邋遢。

还是震惊他居然出现在了基地。

“怎么就……亲自来了……”王向西抽了口烟，目光失神，“那我这节目……还能有一寸不是捧程……”沐煦的地方吗。

陆恒冬：“咳……”

王向西被咳嗽声提醒，自己也知道自己失言，赶紧又?抽了口烟掩饰。

王向西掐了烟，对楚云渊说：“小楚，等会儿你再跟我说你为什么要请假，我老板来了，我下去见见他。”

楚云渊不?置可否，看见王向西满脸愁容出门，他也走了出去。

陆恒冬懒得拦他，目送他出门。

王向西在楼梯上面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甚至拍了拍衣服，试图让烟味更散去一点。

这才快步下楼，冲到张志慈面前：“张总，您怎么来基地了。”

张志慈：“……”

这话不?只是王向西想问，张志慈也很?想问。

张志慈最近在谈一个大合作，这个合作是和楚云渊家的一个叔伯相关的子公司在谈。

因此，当他接到陆峰助理微信，说楚少要见他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飞机换专车过来。

但是最后……怎么就出现在……《WAKE》摄影基地？？？

张志慈正一脸懵地站着，却看见一个穿着选手运动服的男人，从王向西背后的楼梯上面缓步走了下来。

楚云渊脚步稳而?缓，慢慢走下来时，不?像是走什么基地普通楼梯。

倒像是穿着西装，从名利场的楼梯走下来。

气场无比强大。

气场无比强大的楚云渊出现在王向西背后，对张志慈一笑：“您好，我是楚云渊。”

“小楚选手，你先回去，等会儿我……”

“楚少，您就是楚少？！”张志慈打断了王向西的话。

被打断的王向西一脸懵逼：啥？楚少是谁？指小楚选手么？他知道小楚背景很不?一般，但是不一般到，老板都要用这种跪舔震惊的逾语气了？？

张志慈的懵逼不比王向西少：楚少……楚少喊他，他知道，他要和楚少见面，他也知道，但是楚少……穿着他家节目的衣服，这……这是干什么？？？

一时之间，张志慈脑子里面飞过很?多想法。

最主要是这条：“自己为了捧小情人写的剧本，居然他妈的，挡了楚云渊的路？？”

“这天要……亡我啊。”

·

王向西和张志慈都惊疑不?定地站了了那里。

还好导演办公区和选手区中间隔得很?开，甚至修了高墙，不?然估计明天就会有各式流言传出。

楚云渊等了两分钟，两个人还是僵硬站着，只能无奈一笑，问：“王导，张总，你们这样僵站在这里，是在COS什么冰雕艺术吗？”

张志慈率先反应过来：“没有，是看到您太惊喜了！那个楚少，您吃饭了吗？附近有一家鱼不?错，我们开车出去吃？”

楚云渊笑笑：“好啊，王导一起？”

张志慈：“一起一起！”

说着，张志慈便将楚云渊迎接上了他的奔驰。

王向西如在梦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口袋微信嗡嗡几声，也都没管。

片刻后，车辆启动，往外开。

要开出基地，还是要路过选手区。

此时，正好是下午训练开始的时间，不?少选手在外面，目送这辆车。

程沐煦看见车牌，微微惊讶了一下，却没敢伸手拦车，眼睁睁看着车过去了。

楚云渊看见车辆路过程沐煦，才说：“张总，鱼我看就不必去吃了。”

“好，好。”张志慈马上说，“那您想吃什么？我带您去吃？”

“我想去一趟设立在基地外的剪辑点，有的内容，我想重新剪一下。”

张志慈明白过来了。

楚云渊参加节目，估计……也是为了里面的某个人。

楚家大少居然喜欢男的已经够让人惊讶了，居然还陪着参加节目……

楚少……也挺情种的。

“楚少，您想捧谁？能不能稍微透露一点……”

到时候剪辑也好有侧重。

楚云渊瞥了张志慈一眼，收回目光：“他的实力颜值人品，轮不到我捧，就能直接顶流，王导去剪辑，按照正常应该的流程剪就好。”

楚云渊：“我需要的，只是给他一个公平的比赛。”

楚云渊：“从今天起，希望你们能够保证这个节目的绝对公平。”

·

张志慈听了简直不寒而?栗——他捧程沐煦的过程中，不?知道给楚云渊还有他喜欢那个人造成了多少次的不?公平，才会让他发出这种感慨。

从今天起，张志慈决定离程沐煦远一点，再远一点。

程沐煦根本不知道，就在这短暂的一个多小时里，他已经失去了他出卖自己不?该出卖的东西，换来的庇护。

王向西差点给楚云渊跪了，边哭边跪那种——

新来的叠，不?要捧人，不?要强给镜头，只要一场公平的比赛。

他的节目有救了！！

他的心血也有救了！！

王向西无以为报，只能哭着去给楚云渊剪辑。

楚云渊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开电脑处理楚家未完成的公务。

王向西和楚云渊都有事情做。

只有张志慈一个人坐立难安——但他又?不?敢多和楚云渊说什么，只能赔笑坐着。

楚云渊处理了几个文件，看见陆峰微信：【怎么回事？？？预告怎么没换？？你能不能行？】

楚云渊：【故意没换，程沐煦做出这种事情，不?需要付出代价？】

楚云渊：【节目播出后，我会联合营销公司，把他做的事情从节目细节里面抠出来，让网民替我评一下他的对错。】

虽然不知道楚云渊具体要求怎么抠出来，怎么评判对错，但是陆峰已经开始毛骨悚然了。

毛骨悚然完，陆峰又说：【我靠，楚大你倒是只手遮天哈，不?怕弟弟看见预告片么？】

唯爱熬夜：【别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楚云渊：【他很?乖，全基地最不?会违反规则看手机的就是他了，你当他是你？】

楚云渊发完这一条微信，王向西已经精神奕奕地向他走了过来。

“剪辑搞定了！”王向西说，“你看看吗？”

“不?看了。”楚云渊道，“您的职业信念感，我放心。”

王向西差点再一次喜极而?泣。

楚云渊却只是收起电脑，面无表情地出门，张志慈殷切地请他去坐车，楚云渊却被门外的一个老太太吸引了。

老太太在卖腊梅花。

天寒地冻的，老太太背着个背篓，手上全是冻疮，楚云渊便将腊梅花都买了——多数送给了剪辑室的小姑娘，自己拿了一簇回基地。

捧着那一簇腊梅，楚云渊本想去练习室找夏怀星，但是刚一进基地，就发现训练楼的灯全都黑了。

楚云渊心脏瞬间就收紧了。

糟了……

平时彻夜练习的人，今天人都不在了，这代表着什么？

陆峰那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预告，夏怀星肯定看到了。

楚云渊想着，脚步立刻快了起来，等他打开宿舍门，便看见夏怀星清瘦的背影，站在他的桌前。

他的肩胛骨轻轻颤抖。

忍不?住要了自己一个拥抱。

自己抱着他，心里面没有甜的感觉，都是苦涩。

像是对不?起，又?像是保证，对他说：“这个世界是很不?公平，但是……我来当你的公平，好不好？”

·

“公平……”夏怀星有点楞，“什么意思。”

“他们把你的镜头剪了。”楚云渊轻声说，“我找回来了。”

“他们把景兴夸你的镜头拼给程沐煦了。”楚云渊说，“我也剪回来了。”

“还有我们并肩坐在TOP位的镜头……”楚云渊轻轻一笑，“那个镜头这么好，为什么不?找回来？”

“你……”夏怀星说不出话来。

楚云渊轻轻拍了拍夏怀星的背，轻声哄：“只是一个小公司投资的一个小节目，怎么就把我弟弟难过成这样了？”

夏怀星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从楚云渊怀里坐起来，看着他，又?看看楚云渊的桌面：“没难过，我只是替枯枝伤心一下而?已。”

楚云渊这才注意到。

之前夏怀星给他收拾房间那个树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枯萎了。

“哦。”楚云渊伸出手，把那根树枝从瓶子里面揪了出来——却没有扔，而?是随手夹进自己一本书里。

随后，楚云渊把腊梅花随手插了进去。

“换新的就好了。”楚云渊说。

夏怀星看了看那朵腊梅花，又?看了看楚云渊。

他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是楚云渊怀抱里面的伯爵茶香和腊梅花香混合到一起，仿佛整个冬天的凌冽，全都融化到这一杯茶里面了。

夏怀星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倒也没擦出什么，那里是干的。

楚云渊看着他的动作，不?住莞尔：“接下来呢，练习还是睡觉？”

“都不。”

夏怀星说完，从身后摸出了段苑杰给他的那两桶泡面，展示给楚云渊：“第三个选项——伤害爱豆条款，吃方便面。”

夏怀星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但已经不?是眼泪，而?是少年眼眸应该有的明亮。

楚云渊看着红烧牛肉和鲜虾鱼板，忍不?住笑起来：“好歹是个少爷呢，庆祝就吃个泡面？”

“……”夏怀星眼睛里面闪过片刻失落，最后只是说，“我已经不?是少爷了。”

他和夏家决裂。他爸爸和女人出轨，他没有想过原谅他，他离开夏家，没打算回去，以后夏家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